杜则喉咙一噎，脑袋混混沌沌怎么也无法思考，身体僵硬本能缓缓站起，转身面向封祺。
    接着这短暂的时间，杜则目光迅速打量着他，真的比之前瘦了好多好多，脸颊两边都凹下去了，锁骨分明，那衬衫松松垮垮垂在身前。
    杜则嘴巴抿了抿，怎么也说不出“谢谢”两个字，只是默默倒了杯酒，一口气灌下去。
    什么味道也没喝出来，只是觉得喉咙好紧，好干，浑身难受……
    封祺也很快喝完，拿起桌上的啤酒再次倒满，往前几步来到韩璐旁边，语气真诚道：“嫂子好漂亮，祝福你们，早生贵子，一定要幸福美满哦！”
    “谢谢！”韩璐微笑点头。
    杜则听见这祝福语，心里也没有一丝愉快， 缓缓坐下后，仰头看着旁边的人。
    明明近在咫尺，只要一抬手就能碰到他的后背，像以前一样，直接把他搂住抱过来。
    可惜现在，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身份和资格了……
    “女生还是别喝太多酒，嫂子你喝饮料吧！”
    “你好贴心啊！”韩璐也真诚夸道，随后拿起面前的饮料，和封祺碰了个杯。
    封祺再次喝下一杯酒，转身准备回座位时，瞥见韩璐面前的纸巾用完了，又拿起转盘上备用的一包纸，放在她面前后才回到自己座位。
    看完这一幕，韩璐也不禁称赞，这人真是温柔又贴心，连老公都做不到这么多细节。
    在场这么多人里，也就他最绅士礼貌了，难怪他能和杜则成为好朋友。
    饭桌上，几人越聊越热闹，从过往到现在，又到展望未来，桌上的空酒瓶越来越多，杜则也红了脸，眼眸微醺，再一次往封祺的位置瞥去。
    刘峰还一直拉着他喝酒，甚至已经上手搂着他肩膀，两人挨得很近，尤其是刘峰喝多了左摇右晃时，肩膀无意蹭着封祺的身体，封祺也不介意，没有推开他。
    杜则心里顿时打翻了醋罐，火速起身来到两人身后，一把拉开刘峰：“行了别喝了！时间差不多了，散了吧！”
    “啊？这么快？我还没喝够呢！要不我们去下半场吧怎么样？你们去吗？”刘峰半眯着眼睛还意犹未尽，带着期望询问大家。
    结果大家已经醉倒一大片，躺在椅上的，趴在桌上的，还有刚去厕所吐完回来的，没有一个吱声。
    封祺单手撑着额头，靠在桌上，也紧闭眼睛没有说话。
    杜则动作轻柔把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头看着他的脸，努力克制颤抖的声音唤道：“祺祺…你住哪里？我送你。”
    对方闭着眼睛没有回应，缓缓呼吸着好像睡着了。
    “祺祺？祺祺？”
    杜则又唤了两声，见他已经完全睡了过去，直接伸手在他口袋里摸索，随后掏出一张房卡，记下酒店名字和房间号后，把房卡放进自己口袋，直接弯腰横抱起他。
    “老公？”
    韩璐也已经背上包包，来到杜则旁边等他开口。
    “你先打车回去吧，我把他送回去。”
    “要不我陪你一起吧？你也喝酒了，我们打同一辆车。”
    “不用了，不同方向的，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好吧。”韩璐低头看了眼醉在杜则怀里的人，也没有多想，随即先行离开。
    ……
    “嘀！”
    房门打开，杜则动作轻柔把封祺放在床上，熟练帮他脱掉鞋袜，盖好被子，又抬手捋了捋挡在他额前的碎发，最后坐在床边打量着他。
    还是和以前一样，睡着后，看起来好娇小柔弱，像小孩子一样......
    环顾四周，除了沙发旁那个黑色行李箱，再也没有封祺的私人物品。
    杜则起身来到行李箱前，这个颜色，还有这个双扣设计，就是当初自己买给他的，容纳空间大，也轻巧方便。
    他居然还一直留着.....
    杜则心里百感交集，又回到床边坐下，看床上人红扑扑的脸，杜则按耐不住心思，缓缓伸手触碰他脸颊，还热乎乎的。
    我以为自己能够忘记你的，却发现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干嘛不再勇敢一点？
    哪怕做个在他人眼里不孝顺的孩子，至少，我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辜负我自己。
    现在这个结果，真的是....糟糕透了！
    杜则双手撑脸，弯腰抵在大腿上，就这么坐着陪床上的人，睁着眼睛发呆......
    次日
    “刷啦——”
    水流声和一些小动静，很快把睡眠浅的杜则唤醒，杜则睁开双眼，看着雪白的天花板，突然猛坐起身，环顾四周。
    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还躺在了床上，左右张望也不见封祺的身影，又望向发出动静的浴室门口，杜则连忙下了床，悄声往那边走了几步。
    “咔哒~”
    浴室门打开，封祺已经换上新的一套衣服，虽然是一模一样的款式。
    “谢谢你昨晚送我回来。”
    封祺率先开口，语气自然，好像朋友之间的对话。
    杜则却感觉生疏的不行，失落垂下了眼眸。
    “其实你不用在这里待一晚上的，浪费时间，而且嫂子也会担心。”
    封祺背对着杜则，开始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
    “你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吗？”
    “嗯，反正在这边也没什么事。”
    “你...还住在那里吗？”
    “....嗯。”
    还住在那里，那...你有想我吗？
    杜则上前几步来到他身后，俯视着他头顶，因为刚睡醒还没梳理，有几根头发都翘了起来，像小草一样在他头顶上摇摆。
    杜则嘴巴抿了抿，努力想着两人之间的共同话题：“那个...啧啧，它还好吗？”
    封祺手一顿，随后继续低头收拾东西，语气平和答：“挺好的，我把它寄养在宠物店了，今天回家就把它接回去。”
    “我也好久没看到它了，找个机会，我们再约出来见面吧！刚好这周我有连休，要不我过去找你...”
    “不用了。”
    对方立即回拒，偏过头用余光看着身后的人：“见了又要想念，还不如不见的好，既然你已经选择离开，也有了自己的生活，以前的，也该告别了。”
    “咔！”
    扣子锁好，封祺起身拉着行李箱，转身面向杜则，勉强扯出一个微笑，眼底却毫无生机，像一潭死水：“我收拾好了，走吧！”
    话落，封祺转身走在前头，杜则紧盯着那道背影，不断的往前走，心里愈发揪得紧，连呼吸都不顺畅，只感觉特别痛苦压抑，内心有个声音在不停叫唤催促自己。
    快去挽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