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阳台外依稀传来女人的哭声，时而压抑低声抽噎，时而嚎啕大哭，伴随着一两声尖叫辱骂，都来自同一个人的声音，不像平时，是一男一女对骂。
    司棂来到阳台往外眺望，郭彤就住在对面七楼，对面没有拉窗帘，透过阳台还可以看见半个客厅的布置。
    家具稀少，显得房子很空旷，比之前搬来时看到的样子相差甚大，估计是周俊拿去卖掉赌博了。
    客厅只开了一盏灯，郭彤坐在沙发上，捂脸哭个不停，旁边坐着两个老年人，也都神色惆怅，没有开口。
    旁边楼房的人也陆续走到阳台，探头探脑观望，大家都心照不宣，没有开口怒斥扰民，又默默撤了回去。
    司棂垂眸往他们今天争吵的路望去，眼睛来回瞥着，努力要找出什么。
    “你在看什么呢？”
    司卿慢步走出来，学着司棂后脚站起，前爪弯曲靠在栏杆上，探头出去跟着左右张望。
    爪子摩擦栏杆发出动静，司卿低下头，爪子用力反复抓挠，又握紧拳头往栏杆敲了几下。
    “铛铛铛铛～”
    随着敲打，铁杆发出一次次声响，还带着震动，司卿意犹未尽多敲了几下，嘴角翘起一脸新奇，又探头出去观望。
    “没有月亮耶…”
    司棂还是没有回应，司卿百无聊赖跺了跺脚，收回头准备离开，突然瞳孔一缩，开始兴奋起来，再次探头出去。
    一只麻雀从空中飞过，翅膀扇啊扇，一会又敞开翅膀，流畅的飞行下来又往上飞起。
    “野味耶！”
    “野你个头！”
    旁边人终于出声，司卿闭住呼吸，一动不动聚精会神紧盯着那只麻雀飞行的轨迹，甚至缓缓蹲下，努力缩小着自己的身影，试图隐藏起来。
    麻雀从远处再次飞来，看着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司卿眼疾手快立即伸爪出去勾挠，结果面前的栏杆太过结实，把自己死死困在里面，麻雀在爪子前10厘米快速掉头离开。
    司卿咬着牙齿，还不死心一直往外伸着腿，肚子鼓喃喃的挤压在两条栏杆中间，头在外面努力伸长着脖子，仍旧无济于事。
    “小心摔了！”
    司棂蹲下身体把她抱起，单手搂着她肚子回到客厅，顺手把阳台门关上，拉上窗帘。
    附近的人都知道有人出了事，刻意早出早归，避免深夜在路上逗留，以往有行人来往散步的小道，此时也荒凉了许多，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吹动树枝和绿叶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声音，像女人在笑……
    次日
    大马路上，一辆白色轿车斜停在路中央，车前头和轮胎下血迹斑斑，在烈日照耀下更加刺眼。
    车前的地方还有一大滩血迹，和一坨坨鲜红的不明物体，几人带着手套口罩，蹲在地上用镊子夹起放入袋子。
    路边围满了人群，眉头紧蹙，一个个直摇头，甚至半捂着眼睛不敢看，却又很想知道后续。
    “我也很无辜啊！我开得好好的，旁边也没看见什么人，我还知道靠近斑马线了，刻意减速了，谁知道他突然就跑出来了啊？！”
    一名男子站在车旁边，几个交警和警察把自己团团围住，急得满头大汗，嘴巴哆嗦着把事情经过反复讲了又讲，边扭头望向人群。
    “你们是不是也看见了？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就跑出来了，这种情况，谁能避得开啊！神仙来了也做不到啊！”
    “就是你撞的人，你别想抵赖！”
    一个老太太上前紧揪着男子衣领不放，满是皱纹的脸上挂满泪水，眼神却犀利有神盯着男子，死死攥住他的手，怕他离开。
    路中央的人争吵不休，人群里也议论纷纷，一时乱哄哄，不但没有散开，反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
    司棂牵着猫散步回来，远远就看见路口那帮人，一个个围着像一堵墙，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依稀还有争吵声，非常激动。
    司卿不禁加快脚步，一脸好奇跑在前头，想去一探究竟。
    司棂慢步挤到前头，微仰头眺望过去，一个大妈拉扯着男的不肯放手，把上衣都拉扯松了露出半个肩头。
    “我又没要跑！你拉什么啊阿姨！而且明明就是你儿子的错啊！”
    “你还说！还说…”
    两人互相推拉着摇摇晃晃，直到警察过去把他们分开，挡在两人中间才有所消停。
    司棂往车祸地方望去，地上除了血迹，已经没有其他东西，车牌因为撞击已经变形严重。
    司棂紧盯着那处地方观察，很快，眼前出现一个幻影，那名中年男子神色慌张，微张着嘴好像在叫喊，来不及看车就急匆匆跑过马路。
    好不容易躲开一辆红色货车，下一秒却被白色轿车直直撞上腰部，整个人腾空飞起摔出，在地上磨擦了一段距离，当场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