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二郎君在凉州殁了。”寒山也不顾正在议事的众人,从门外急急进了议事厅,便向前朝李必禀报。
“你说甚?谁殁了?”李必还觉得自己听错了。
“回主子,二郎君,李子竹殁了。被查到与千应县令有首尾,严刺史去拿人时,殊死抵抗,中了乱箭。”寒山详细说来。声音不大,整个议事厅的人却都听见了。
“哈~”简先生却忽然呵笑一声,极为幸灾乐祸。
苏子意同刘长义对视了一眼,他们自然知道简先生为何发笑。
“如此一来,三郎君很快便调去凉州了。”舒先生开口说道,心下也是暗喜。总算要熬出头了吗?
“能否顺利进调去凉州,还未知。”李必并无把握,他看向刘长义,心想,要全看这位夫子,在他妹妹身上下了多少功夫。或许,指不定会成为他妹夫。
“三郎君毋须担心,大郎君身在军营,手上有兵,不会轻易纵权,李尚书又身在朝中分身乏术,想要紧紧抓住凉州之势,只能再推出一人,那便只有郎君既安全又可靠了。”舒先生又仔细分析道。
“即便去了,各县主事人也未必能服……”
……
李弘策很快便草草下葬。
大理寺也根据严峥递交的证据,还有千应县令的供词,下了定论:李弘策行贿属实,金额千余两。最后因金额不大千应县令判了流放,李尚书教子无方,罚在家中思过半月。
此时李素坐在书房,听完贴身随从观言的禀报,松了一口气。
“好在动作快,否则还要牵连更多。”他放下手中的书,嘴上喃喃。
“主子,夫人和娘子来了。”观言刚行出正欲带上门,便见母女二人徐徐走来。
“让他们进来吧。”
李云阅进了书房,扶着魏氏坐定后,她朝李素福了福身,。
“父亲。”
得到点头示意,她才站到魏氏身后。
“夫君,眼下情形已无转圜,那凉州之势,可做了打算?”魏氏经伤心几日,如今已经缓了些,但面上还带着憔悴。
“你问这做甚?你那些弟弟,都难成大器,还不如策儿,如今也都在凉州各县任了要职,就别再妄想了。”李素有些不悦,魏氏的母族,都是喂不饱的狼,他从龙得志,他们便一股脑吸附上来,如今他儿子才去几天,那些人便又蠢蠢欲动了。
“夫君哪里话,这是觉得我要为他们说话了?”魏氏也有些不快,他向来轻视她的母族。
“那夫人问凉州何意?”李素怎会信她不谋私?
“我听了阅的话,觉得很有道理,便来同你商议一番。”魏氏心里有气,但也只能忍着。
“阅儿?说说看?”李素看向自己的爱女,大半年来,她已痛改前非,日日在他们膝下承欢,是长大懂事了。
“那个庶子,在与兰县,行策有成,天子对他都赞誉有加,不若把他调到凉州主事吧,左右他是夫君心上人生的,再如何你们有父子之血脉之情。再者,他已无母族,也只能独独倚仗夫君。”魏氏再不愿,她也只能这般提议,因为她不提,李素也会想尽办法这般做,不如由她来搭这个梯。
“夫人真能容他?”李素颇感意外,必儿的母亲是他的宠妾,他战后巡村时,整个村子被烧光,只剩奄奄一息的她,见她面容姣好便带了回来。不想魏氏却不能容她,生下必儿后,便趁他出征打杀了她。她生的儿子小小年纪,便被送到涂州止玉县任其自生自灭。他面上不敢过问,只能悄悄做了一些安排。
“夫君竟这般看我?再如何他也是李家血脉,应做夫君臂膀。想着他或许身份低微,不若记至我名下,成了他嫡子身份,有了你我二人的首肯,他便也能服众了。”
“就按夫人说的。后面的事,由我来绸缪罢。”李素说完,又看了一眼李云阅,果然长大了。
“父亲不若将他身边的谋士刘长义一起调来涂州吧,二兄行策能成,也都是他的功劳,将来也必能助父亲一臂。”
“刘长义?”李素对此人并无印象。
“对,他因行策有功,做了县丞,女儿见过,有大才,父亲可用。”李云阅抑制心中紧张,面上无波,只当权衡分析。
李素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