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林姝提着铁枪,看着数十条黑影从房上跳下,淡淡地道。
“桃子,抄家伙。”
“嗯,收到。”
吴春桃紧咬嘴唇,回话时腮帮重若千斤。
捏紧手中的长刀,双眼紧紧地盯着,黑影中的一矮个子。
‘吼~’
‘嗷~呜~’
‘哞~’
几声兽吼,吓得刚落地的黑影,齐齐后退一步。
他们是奔着野牛来的,怎么又有狼叫和虎吼声。
【中计了。】
‘呜~’
林姝一抖铁枪,对黑影进行无差别攻击。
小小的人儿,每一枪都舞出千斤之力。
一力降十会。
数十条黑影,还没到近前便被完杀。
…
地动山摇的动静,将躲在房间内的余财主一家,吓得趴角落里一动不敢动。
或许是那顿鱼肉的原因,老财主的气色好了很多。
时常喘不过气来,随时都要嗝屁的感觉也没了。
有了这个先例,老财主暂时不想回家。
他要在来者是客长住下去,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老财主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咕噜噜直转。
贴在地板上,耳朵一抖一抖地听外面的动静。
【临死还能遇上这么刺激的事儿,死也值了。】
能当上财主的人,又有几个手里没沾上人命。
真正的和善之家,早死在难民潮中。
与水匪、土匪打过多次交道,虽有自己的护卫队。
但每次对上时,都要大出血才能摆平事情。
时间一久,对水匪、土匪自然生了恨意。
老财主明知自己不是对手,就更不可能表现出恨意来。
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
没想到,还真敢有人与水匪对上,那离土匪也不远了吧!
老财主听得越发起劲儿,高兴时还挥舞两下手臂。
凌晨。
清洗过的客栈,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
动手的人只管杀,不管埋。
此时,都洗漱一番躺炕上补觉。
埋的活儿,被老胡头和小二哥全盘接手。
这在客栈内,已形成一条产业链。
…
晨曦露面。
沿街叫卖的小贩,挑着货担,摇着拨浪鼓。
叮叮咚咚来,叮叮咚咚去。
小食货担,往人多的街口一放,便可以开张营业。
清汤小面、小馄饨,十五文钱一碗。
清晨奔波的人,大多会忍痛买上一碗,热乎乎的清汤面或小馄饨。
期望暖呼呼的肚子,会给他们带来一天的好运。
…
河边。
钓鱼佬挥竿时,还不忘东张西望观察左右的动静。
腰上系着大竹篓,里面传出噼啪声。
划船捕捞的渔民陈光,躲在拐弯处光着膀子撒网、拖网。
每网下去必有收获,看到船舱内的渔货,黝黑的脸上挂满了笑容。
一条小渔船飞快地划过来,大声提醒道。
“光哥,咱该走了。”
陈光飞快收网,沉甸甸的手感告诉他。
这网必有大货。
“阿呆,你先走。
我把这网收了就走,很快的。”陈光急急地道。
手上的动作更是不放松,网中露出一个尖嘴鱼头。
陈光一阵儿狂喜,经验告诉他。
这是一条值钱的翘嘴鱼。
‘哗哗哗~’
水面波纹荡漾,渔船摇晃起来。
陈光和阿呆心下着急,抬头望去。
两艘货船向这边驶来,后面还跟着两渔船。
“不好,水匪来了。”
阿呆惊呼一声,双臂用力滑桨向前突围。
眼看大货就要到手,水匪却出现。
陈光犹豫两瞬,忍痛扔下渔网,甩开膀子划桨逃离。
追上来的渔船捞起渔网,里面的鱼还没跑完。
翘嘴鱼因个头太多,没能挣脱渔网,成了水匪的俘虏。
“好大一条,怎么也得有二三十斤了。”
“这帮子穷刁民,一个个的看见我们就跑。”
“害得我们损失好大,还要被老大骂。”
……
一众水匪骂骂咧咧,自认自己是一帮子穷人的救世主。
却从没人想过,他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
渔船被两艘货船逼到角落,陈光想跳水逃跑已来不及。
两个腰圆体壮的水匪,给陈光几拳头后,将人五花大绑拖上货船。
大半船舱鱼,自是成了水匪的战利品。
“哈哈哈,今早收获不错。
靠岸拉进镇子贩卖去,找几个嘴皮子利落的人跟着。”
船老大范二,大笑着做出决定。
一早上收获五百多斤鱼,拉到食栈和客栈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来者是客的一盆鱼肉,八十八两银子。
他一斤鱼卖十两银子,不为过吧!
范二打着小算盘,仿佛看到数不清的银子,朝他飞来。
要想富,就得有鱼货。
每天等着收那点儿鱼税,谁的腰包也肥不了。
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老一辈人思想观念陈旧,跟不上这个时代的需求。
是该他们这些激进的人上台,统领一方水匪, 不是靠一张嘴皮子。
而是要拿出真金白银,才会让手下信服。
…
睡个回笼觉,顿觉神清气爽。
院外的嘈杂声,空气中掺杂的各种食物香。
林姝动动鼻子,趴在黑崽身上伸个懒腰,揉着包子的狗头道。
“懒虫,不许睡懒觉了。
午食都赶过了,不想吃清汤面的就赶紧起来。”
‘吼~’
‘汪~呜~’
两只坚决不承认,懒是它们的问题。
四头牛牛早就干掉一堆草料,还有小二哥说草料不足什么的。
它们是不会说的。
两只高冷地跳下炕,抖抖身上的皮毛,迈着优雅的步子巡视地盘儿。
小厨房内,雾气腾腾。
吴春桃管理着两个灶头,一个蒸包子、馒头,一个煮鱼片粥。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看好你哟!”
林姝痞坏痞坏地进去,趁机摸两把忙得俏脸绯红的春桃。
平凡的五官,因心情的变化,又有坚韧的心性。
风风火火的行事风格,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畏畏缩缩的小姑娘。
吴春桃在她亲爹娘面前晃过,都很难有人将她一眼认出。
【春桃若是能上几年私塾,将来的婚嫁会更好。】
…
“表弟,你又取笑我,就不怕我与姑姑告你一状。”春桃捂嘴偷笑道。
小表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胆小鬼。
也就只敢在她面前得瑟,若是与别人在一起,老实得像个鹌鹑一样。
“怕啥,人在哪儿都不知道。
我这么可爱,花见花开的小姑娘,谁舍得责备一声儿。”林姝昂头,很是臭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