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野侧目。
    “你好耿直啊，起码在我面前装一下吧。”
    姜以薇小口小口吸溜鱼羹，甚至还伸手示意云野转桌。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老板。
    刚入职那会儿她的确对云野心存敬畏，但随着后来的接触，她愈发胆子大了起来。
    几乎和在学校那会儿一样。
    云野挺乐意这样。
    平日里接触的那些人都看重他乾景资本老板的身份。
    相处的时候难免存在隔阂跟距离感。
    难得有人不在乎他的身份地位，把他当知心朋友。
    “没必要吧，反正这会儿也没外人。
    咱俩儿谁跟谁。”
    “你倒真不客气。
    这是什么面条，口感好特别。
    嘶，怎么还有股鱼味？”
    云野满眼惊奇地看着眼前这道看似面条，但吃起来又不像面条的菜。
    他忍不住又夹了一筷子。
    爽口弹牙，浓郁清甜。
    好吃哎。
    姜以薇见状也尝了一下，果断竖起了大拇指。
    这就是给云野当秘书的好处，能尝到各种各样的美食。
    黎昕看过菜单，笑着解释道：“这是顺德做法，雪菜黄鱼面。
    整碗都是鱼肉做成，吃鱼不见鱼。”
    云野啧啧称奇，感叹道：“还是顺德人会吃，水乡人把鱼吃出了新意。”
    姜以薇抬头好奇问道：“话说，你们庐陵有什么特色？”
    云野想了想，十分笃定。
    “我们庐陵人~特色！”
    姜以薇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筷子都掉了。
    她真有被云野诙谐的语言逻辑给感染到。
    “不是，我问你特色菜。
    你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
    云野恍然大悟，长长的哦了一句，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我们擅长~做鸭！”
    ……
    张益铭回去之后，当天下午就召开了公司高层会议。
    商量乾景资本领投e轮的议题。
    张益铭眉头紧皱，脑海中时不时闪过云野的话。
    尽管他不表面上不认可云野的观点，可他却忍不住反思。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说话的是云野。
    这个名字不容忽视！
    见人到齐，张益铭轻轻晃了晃脑袋，将繁杂的思绪甩掉。
    “今天中午，乾景资本的云董邀请我共进晚餐。
    我去了。”
    听到云野这个名字，会议室内的气氛立马高涨了些许。
    都是圈内人，他们都知道云野的大名。
    “好家伙，云野可是红极一时的牛人啊。”
    “可不是嘛，咱们做到千亿估值用了5年多。
    乾景资本只用了不到两年。”
    “简直不可思议，这号人物我平生仅见。”
    “双11闪电暴跌一战成名。
    那晚我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云野注定不会寂寂无名。
    可是我没想到，他竟然崛起得这么快。”
    “天骄！”
    “不难理解，个人实力是一方面，背景强大又是一方面。
    我听说云野此人有强大的官方背景。”
    “哎，没错，发展得那么快，没上头支持可不行。”
    “云野出类拔萃，乾景资本财大气粗，又有上面支持。
    这个年轻人未来不可限量。”
    “云野是有点传奇色彩在身上。
    据说他一年就从燕大毕业，还是以物理学博士的身份。”
    “报导都说了，人家还被提名诺贝尔物理学奖。”
    “他完成了绝大多数人都不可能达成的成就。
    人生精彩得不像样。”
    “有时候我都好羡慕他，才19岁啊。
    花样年华，年轻得势。”
    “张总，云野找上我们是不是惦记e轮？”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很快就猜到云野的意图。
    张益铭扶了下眼镜腿，坦然点头。
    “是的，乾景资本想领投e轮。”
    听到这话，高层们陷入了短暂沉默。
    这下有点不好办。
    出于华国人的朴素情感，他们很期待乾景资本能出现在公司股东席位上。
    可问题在于泛太西洋资本。
    泛太西洋资本早在去年就已经开始和他们接触。
    虽然没有正式落实到字面上，但字界跳动在口头上和泛太西洋投资达成一致。
    如果这时候反悔，面子上过不去。
    就像相亲，啥事都谈妥了。
    马上就要拿彩礼。
    这时间你不乐意了，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
    街坊邻居怎么看？
    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抬头做人？
    张益铭率先打破沉默。
    “诸位，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众人左顾右盼，一个长相粗犷的中间人咳嗽了两声说道:“这个嘛，我觉得可以有。
    云野和乾景资本的实力有目共睹。
    谁也不敢说他以后能做到什么地步。
    和这样潜力无限的人做盟友，何乐而不为呢？”
    话音落下，立马就有人表示反对。
    “话不能这么说，泛太西洋资本实力也不俗。
    而且他们有云野所不具备的优势。
    泛太西洋资本活跃在全世界，在全球有9个办事处。
    泛太西洋资本国际影响力更大。
    而我们正在转型全球化，走出国门。
    有泛太西洋资本支持能够事半功倍。
    反观乾景资本，影响力仅限于国内，对我们的全球化战略没什么帮助。”
    “话不能这么说，总不能说没泛太西洋资本，咱们就不转型全球化。
    公司又不是没外资股东。
    转型当然重要，可本土更重要。
    选择云野和乾景资本才是明智之举。”
    ……
    字界跳动高层分成两派，各执己见。
    事态有些焦灼。
    关键时刻，张益铭发话了。
    他插了句题外话，把和云野聊天的细节披露了出来。
    主要是云野关于字界跳动危机临近的观点。
    绝大多数人表示困惑。
    承认错误需要很大勇气。
    字界跳动的成功摆在眼前，哪像有危机的样子？
    只有极少数人像张益铭一样开始反思。
    这就造成了反对乾景资本领投e轮的高层占了上风。
    不过张益铭却没有就此盖棺定论。
    他想给云野留一个机会，看看事实是不是真的和云野说的一样。
    此时的张益铭还没意识到，他不是给云野机会，而是给自己和字界跳动留机会。
    ……
    乾景资本大厦。
    云野专属实验室。
    “你怎么不长高啊，你妈该着急了吧？”云野在自己胸口比划了一下手势。
    对面坐着的洪秀乐气急败坏。
    “你懂什么，浓缩是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