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某工厂。
    车间内工人们干得热火朝天。
    空调外机轰鸣，各种锻压设备发出金铁交鸣，吵得人脑瓜子嗡嗡作响。
    云野在现场指导工作，要很用心才能听得清洪秀乐说话。
    “什么？”
    洪秀乐扯着嗓子吐槽在学校的遭遇，大倒苦水。
    可车间实在是太吵，云野指了指主任办公室。
    厂子是新买的，以前是个小型电子设备厂。
    被云野买下来充当火箭制造基地。
    顺带请了一群工人干活。
    总之就一句话，有钱一切都好说。
    主任办公室挺简陋，但好在很安静。
    云野了解清楚事情原委后一点也不意外。
    “你活该！”
    洪秀乐瞬间垮起个批脸。
    “明明是他们的问题。”
    “主要是你的问题好吧。
    你挺聪明，就是这个情商啊，简直是个无底洞。
    你这么不给其他人面子，你还想着人家会给你好脸色。
    我要是当着你的面说你是垃圾，你什么感觉？”
    洪秀乐想了想，十分认同地点点头。
    “我觉得你说得对。
    以你的聪明才智，说我是垃圾，我可以接受。”
    云野顿时给整不会了，咬牙切齿。
    “你…我的意思是你要考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天才！
    有些话说出来很伤人，即便你觉得那是事实。”
    洪秀乐皱起眉头，反复咀嚼云野的话。
    “可是如果大家都不说真话，那这个世界未免也太复杂了。
    还得费心思判断对方是不是在说假话，多累啊。
    我觉得生活不应该是这样。”
    云野看着对方单纯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看惯了尔虞我诈，冷不丁遇到个这么单纯的家伙，真是不忍心生他的气。
    “这个世界本就是由谎言构成的。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呀，老弟！”
    洪秀乐跟吃了苍蝇似的感到恶心，表情阴晴不定，好像电脑过载死机了一样。
    人的眼睛有5.67亿像素，却始终看不透人心。
    “那你能分辨出什么是真话什么是假话吗？”
    “大部分情况下可以。”
    “哇，真厉害，你才是超人。”
    要换成别人说这话，云野肯定会以为对方是在讽刺。
    可要是洪秀乐，算了吧，真是字面意思。
    “年轻人，慢慢悟吧。
    不然你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谁说的，我有。”
    听到这话，云野眼珠子瞪得溜圆，一口水喷出去老远。
    他惊了，甚至顾不到擦干净。
    “不是，你说啥？
    你有女朋友？
    你！
    洪秀乐！
    有女朋友？
    这是梦，一定是梦！
    疯了疯了，这世界肯定疯了！
    我就知道，世界是虚无的！”
    云野一度怀疑过洪秀乐睾丸没落袋，老洪家可能绝后。
    万万没想到啊，洪秀乐竟然能脱单。
    这件事的荒谬程度基本上等同于母猪上树。
    谈恋爱这仨字儿居然能和洪秀乐挂上钩。
    世界第十大奇迹出现了！
    洪秀乐觉得莫名其妙。
    “你至于有这么大反应吗？”
    “至于，哎，对方什么来头？
    你们怎么认识的？
    她主动还是你主动？”
    “是我们学校生物系的，上公开课认识的。
    我全程目睹她解剖了一具尸体，并在旁边津津有味吃了个鸡蛋灌饼。
    过了段时间她就向我表白了。”
    “奇女子啊，我真想见见她。”云野忍不住赞叹，勉励地拍了拍洪秀乐，“抓住她，千万别让她溜走。全世界虽然有近40亿女性，但她是你脱单的唯一机会。”
    洪秀乐一点也不开心，反倒挺烦谈恋爱那一套的。
    “莫名其妙的仪式感和义务。”
    “星期五我公司团建，你跟你女朋友一起来呗。”
    “行吧，我问问。
    我们不一定来，她和我一样，不喜欢社交活动。
    话好火箭的事情你申报了吗？”
    有炸炮兵团的前车之鉴，云野谨慎多了，一早就向上面申报。
    不出意外，上面听说他在研究火箭回收技术，对此非常支持。
    航天局那边表示非常感兴趣，甚至愿意借发射场给云野用。
    “嗯，这个不用担心，上面已经批准。”
    “那就好，别跟上次那样就行。”回想起之前的遭遇，洪秀乐至今后怕不已。
    ……
    后续几天，云野很少往火箭工厂那边跑。
    因为浔游资本的做空项目到了收尾阶段。
    15号，所有数据明细都出来了。
    这次做空让云野净赚约530亿。
    浔游资本的现金流再攀新高，达到了惊人的800多亿。
    这次做空之后，比特币本年度的震荡正式宣告结束。
    接下来到年底这段时间，比特币期货将迎来一段相对稳定的时期。
    反倒是比特币现货价格会继续飙升。
    次日，云野召开浔游资本全体理事会议。
    成才、张扬、钱学东、陈老板、贺宇、冯南树、刘金戈、朴泾川、张益铭、黄争等10位理事悉数到场。
    知道是分钱来了，每个人都很积极。
    议事厅内回荡着欢乐的气息。
    云野手里攥着份报表，就像天子拿着圣旨面对群臣一样。
    霸气侧漏！
    “诸位，关于这次做空项目的明细都在这里面。
    首先感谢诸位的信任和鼎力相助……”
    云野逐字逐句念出报告上的数据，爽朗的声音回荡在议事厅每一个角落。
    声音仿佛战鼓，砸落在现场每一个人身上。
    众人的呼吸声逐渐加粗。
    没人能在几千亿的财富面前保持淡定。
    第一次参加这种场面的黄争、张益铭激动得面红耳赤
    二人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双眼也因兴奋而闪闪发光。
    黄争几次深呼吸，试图克制住内心澎湃的情感，但这股激动之情却如潮水般不断涌来。
    他的声音变得沙哑，充满了无法抑制的热情。
    这次做空他分到了50多亿。
    要知道这可是实打实拿在手的现金，而不是虚拟的公司市值。
    说实话，他第一次以个人的身份拥有这么多现金。
    一想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就赚到了这么多钱，黄争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向云野的目光中满是钦佩。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一个人产生如此强烈的认同感。
    旁边张易鸣感同身受，带头鼓起了掌。
    会议桌上空，掌声汇成河流，流向坐在首座的云野。
    作为此次做空的操刀手，撬动千亿利润易如反掌的理事会主席，他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