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老和云野的关系早就超出了一般师生。
    听说云野出事，潘老心急如焚，丢下手上工作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老爷子很久没这么愤怒过。
    云野可是他的衣钵传人，华国科技的未来。
    云野要是挂了，跟华国科学界天塌了没什么区别。
    超越花旗国得等到猴年马月？
    “哪儿，人呢？”
    云野举着绑着绷带的手朝潘老挥了挥。
    “老师。”
    “没少啥零件吧？”潘老凑过来，十分关心地上下打量云野。
    “没，就受了点皮外伤，腿骨折而已。”
    “那就好，你小子真抗炸。
    换成我，估计现在都走过奈何桥了。”确定云野没生命危险，潘老脸色好看了不少。
    云野嘴角抽搐。
    抗炸？
    这什么黑色笑话？
    “得亏剂量小，不然还真不好说。”
    “昨晚到底发生了啥？”潘老还不清楚情况。
    他今天早上才听到云野被炸的消息。
    云野大致把情况解释了一下。
    听说是花旗国动的手，潘老怒不可遏。
    “又是该死的花旗国间谍，他们终究还是对你动手了。
    也是，马上就要到诺贝尔颁奖典礼。
    等你拿了诺贝尔奖，再动手就没那么方便。
    除掉你，得这届诺贝尔奖物理学奖的又是他们花旗国科学家。”
    云野撑起来，在床上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
    “好在他们没得逞。”
    “吉人自有天相。
    这也侧面说明咱们国运昌盛，崛起的步伐不可阻挡。”
    这话云野很赞同。
    阴谋诡计无法阻挡东大重回世界之巅。
    就算他昨晚挂了，东大依然会重回世界之巅。
    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看来以后招人得认真做背调。
    本来我是想先弄个小型火箭尝试火箭回收，一切从简。
    以后正式成立太空探索公司后再规范化。
    这次是我大意了。”
    潘老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后变成了一声叹息。
    云野知道老人家什么意思。
    估计和大领导一样，想让他进国家机构搞科研。
    潘老了解云野，知道云野不会答应。
    “我老了，而你还年轻。
    你还有很长的路要有。
    我知道你很累，是那种看不见，身体上精神上的，但一定要坚持下去。
    路虽远行则可至，事虽难做则可成。”
    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云野浑身都不自在。
    这种感觉就像你那不善言辞的父亲突然对你说爱你一样。
    哇，头皮发麻。
    主要他真的无法共情。
    潘老以为他搞科研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殚精竭虑那种。
    更别说还得兼顾商业帝国。
    但实际情况真不是那样。
    技术研究对云野来说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别人想破脑袋都攻克不了的技术，云野轻而易举就能搞定。
    真正让他觉得困难的是材料。
    现有的很多材料根本满足不了他的需求。
    很多时间都被浪费在突破材料上。
    而实验材料这种脏活累活都被他丢给手底下人做去了。
    他压根用不着费多少心思，累那就更谈不上了。
    只要你效率足够高，累？
    根本不存在的！
    “老…老师，我会的。”云野硬着头皮答应。
    “那就好，那个火箭怎么回事儿？
    之前炸炮兵团，这次把自己炸了。
    你这是历史倒退。”
    云野局促得从果篮里拿了个橙子，也不吃光闻味，果香沁人心脾。
    “您就别开玩笑了，忒倒霉了我。”
    潘老收敛起笑意，以为云野想吃橙子，伸手去接。
    “火箭回收可不是儿戏，连航天局都没攻克这项技术，你有把握吗？”
    “我不吃。”云野谢绝潘老的好意，悠哉悠哉地上下抛橙子玩，“七八成把握吧。”
    潘老大吃一惊，因为当初云野研发鲲鹏发动机的时候也是说七八成把握。
    现在又说有七八成把握，那岂不是攻克火箭回收十拿九稳？
    潘老很清楚这项技术的含金量。
    人类对地外世界探索进程缓慢，主要就是受到火箭发射成本高的限制。
    假如可以压缩火箭发射成本，华国对太空的探索必将再度提速。
    这是一项足以改写华国航天事业发展的关键技术。
    “当真？”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您？”
    “那你到时候准备怎么运用这项技术，像spac那样，以民营企业的方式开展太空探索业务？”
    云野想走的的确是民营科技路线，但绝对不会像spac。
    他和政府关系密切，根本不可能像spac那样发展。
    “我还没想那么多，您知道的，我同时还在造车。
    航天方面的构想还很模糊，不过我可以答应您一件事。
    要是我突破了火箭回收技术，我愿意无偿把技术共享给航天局。”
    一切免费的东西都在暗地里标明了价码。
    上头给予了云野那么多特权，云野当然也得投桃报李。
    如果不为组织做出贡献，组织凭什么重视你！
    这点觉悟云野还是有的。
    潘老很欣慰。
    “你的觉悟一向很高，我很放心。
    起飞级火箭回收技术能为国家节省大量火箭回收成本。
    到时候航天局那边怕是要把你奉为座上宾。”
    听到起飞级，云野表情异样。
    潘老：“我有说错吗？”
    “那倒没有，只不过我的目标是轨道级。
    如果只是追上马斯克，那我还那么重视干嘛？
    肯定是要超越他，要不然我都不好意思拿到您面前说事。”
    超越马斯克，一般人很少敢说出这种话。
    但这话从云野嘴里蹦出来，潘老却觉得特别合适。
    即便过了这么久，有时候他还是会惊叹于云野的野心和魄力。
    “轨道级火箭回收，乖乖！
    全世界也没哪个国家做到了这一点。
    你要是做到了，那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必将载入世界航天史。”
    二人后续聊了聊家常。
    潘老走后，秘书黎昕和尹旷前来探望。
    另外还有其他朋友。
    临近中午，云野正在吃黎昕叫的营养餐。
    曾淼提留着鸡汤找了过来。
    看着满身是伤的云野，曾淼心疼极了。
    “没事吧，怎么搞成这样？”
    “被个炮仗炸了一下，完全小儿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