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死到临头,故弄玄虚罢了。”裴谨面无表情,冷冷地说道,“殿下,微臣不想再见她。”
“慎之……”景皓一脸严肃,摇头说道,“或许她死前良心发现有事要告诉你呢?”
“殿下,这种女人死性不改,怎会良心发现,要不然她怎么能连亲生父亲都能害死,当初微臣真是小看她了。”裴谨一脸阴沉,沉声说道。
“也是,要不是罗副将死于这场偷袭,我们又如何会信她。”景皓连连点头,“幸而你谨慎。不过她一时半会还死不了,我们留着她还有用,等她熬不住,不怕她不说。”
“殿下,微臣还有一事相求。”裴谨犹豫好久,终于艰难开口,“微臣想休息一段时间,有件急事牵涉人命,必须要臣亲自去办,别人办臣不放心。”
“何事这么重要?”景皓诧异问道。
“陛下,事关臣身边最重要的人,容臣以后再详说。”裴谨跪倒在地,一脸凝重,低声说道。他要赶在裴云山到达侯府之前,先要去洛城将蝉衣与安儿找到,要不然,没有时间了。
“哦,既然你有急事,那就先去办吧。”景皓沉吟片刻,点头说道,“这里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殿下,臣深觉亏欠……”裴谨心中一暖,殿下真是深明大义,从来都是温和待人。
“去吧,去吧,这么急,那就早去早回,回来加倍努力帮孤做事。”景皓看出了他的歉疚,站起身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头,温声说道,“公事虽然重要,家事也一样。”
“殿下……”裴谨喉头一哽,险些掉下泪来。有这样好的殿下,他裴谨必誓死相从。
出了东宫,向王夫人交代了有关事项,裴谨跃上黑旋风向洛城急驰而去。不过两日的时间他就到了洛城。
在王夫人为蝉衣置办的宅院里,疲惫不堪的裴谨只喝了一口水,立马召见了炫白。
“主子,城里城外已经进行了地毯式的搜寻都未见苏姑娘他们的踪迹。”炫白满脸沮丧,声音低沉地说道。
这日日夜夜地四处寻找,却未能查到一点点有用的线索真是让他心有不甘
裴谨冷着脸默默看了他一会儿。
“主子,是不是我们搜寻的方向有错误?”炫白茫然问道,“或许他们乔装打扮进了城?”
“乔装打扮?”裴谨腾得站了起来,脑海中突然闪现母亲说的话。
蝉衣她在安儿脸上点了红点,说娃娃得了痘症。
对呀,他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蝉衣既然能够想到这个法子,或许她乔装进了城,又……
“快去沿河的船家去问一问,七月十一日左右,有没有接过带着奶娃娃的客人,不管这客人是什么身份,都给我好好查清楚!”裴谨厉声说道,“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坐船离开了洛城!”
“啊……可是……可是……”炫白犹豫着说道,“可苏姑娘他们没有路引又怎能出去?”
“照我说的做。”裴谨蹙眉说道。
他现在已经无法断定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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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渊沿着运河走了整整十日,终于在江阴下了船,自家外祖家林家就在江阴,是当地名门望族,外祖当初官居尚书令,后告老还乡,回了祖居地。
“世子,我们去哪里?”双庆迷茫地望着萧渊,不知道下一步他们要去哪里。
“先查一查那秋娘子的底细。”萧渊说道,不知怎的,他总觉得这人有些可疑。
“秋娘子?”双庆诧异问道,不明白世子爷为何要查这妖里妖气的女人。
“传令下去吧。”萧渊淡淡说道。
“是。”双庆躬身答道。
“我们先去同喜绸缎铺子。”萧渊整了整身上被压皱的衣角,指了指南边的方向。
双庆连忙应了,雇了马车与他一起到了绸缎铺子,这是他母亲的嫁妆铺子。
“公子,请进。”铺子掌柜看到萧渊这副打扮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面前,瞬间收住刚要喊出的世子两个字。
“钱掌柜,这生意还不错嘛。”萧渊看着客人们在那边挑挑拣拣,一脸严肃地说道。
“公子,我们铺子是百年老店,来的都是老主顾。”钱掌柜殷勤领着萧渊往后间走。
“钱掌柜,钱掌柜,这件喜服真不错,我要给我家姑娘定制一件。”一位胖乎乎的贵妇人拦住了钱掌柜的去路。
“张夫人,您要定制什么喜服?”钱掌柜笑着问道。
“喏,梅香,快过来,把你手中的喜服给钱掌柜看了看。”张夫人摇摇手对着身后的丫头说道。
小丫头捧着一件大红喜服走上前来,摊开了给他们看。
萧渊本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可当小丫头将手中的喜服展开时,这繁复耀眼的绣花,精致玲珑的珍珠、水晶串成的装饰让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地被吸引。
“这……张夫人,”钱掌柜轻咳一声,堆起笑脸说道,“不好意思,这件喜服是别人家代售的,那位小姐胖了,穿不下这件喜服,所以想让我们铺子帮着代售的。”
“哦,原来是这样!”张夫人显见得有些失望,“不知这喜服是哪里定制的?”
“这个我也不知。”钱掌柜摇头说道,“若那主顾再来我帮您问问。”
等那夫人走了,钱掌柜迎着萧渊进了内间。
“世子,您这是微服私访?”钱掌柜低声问道。
萧渊摇头说道:“什么微服私访,不过是不想兴师动众罢了。对了,刚刚那喜服做得不错,城中何时有了这样好的成衣铺子?”
“世子,不瞒您说,这喜服听说是家乡下小作坊做的。”钱掌柜笑着说道。
“我看着比京中绣坊做的都别致。”萧渊坐在雕花木椅上,轻摇着折扇慢悠悠说道,“若是我们铺子与它联合起来做做喜服的生意,倒是条生财之道。”
“世子说得极对,我们也有这个打算,想着过两日去那边看看。我们也很奇怪,怎突然冒出家这做喜服的铺子,定是从京中来了什么高人。”
“京中?”萧渊诧异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