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辞五官生得精致妖冶,这么近距离地一笑,把李纯迷了个七荤八素。
李纯打开食盒,端出里面的碟子。
苏年年说送甜食,她命人做了一碟桂花糕,怕出问题又带了一盘香饼,上面坠着嫣红的花瓣,精致极了。
萧晏辞好像没有吃的打算,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眸落在李纯身上,像打量商品似的。
今天宴上,李纯看他的频率仅次于苏年年,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猜到她的意图。
被他近乎放肆的目光打量着,李纯不好意思地垂首,支吾问道:“王爷不吃吗?”
萧晏辞微笑:“本王还不饿。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李小姐请回吧。”
左右他明日不走,李纯也不心急,嘱咐几句后便识大体地退下了。
苏年年和玉遥连忙退到一旁的树后。
待人走远了,苏年年才低声道:“玉遥,他是这样的人吗?平常待人也是这个态度?”
黑暗中,玉遥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王爷向来不近女色,正常情况下,刚才李纯擅自推门进去的时候,手就已经断了。”
苏年年觉得有些骇人,但转瞬又问:“所以他这样肯定不正常,是不是?”
玉遥点头。
苏年年说得大义凛然:“万一里面下毒就不好了,我进去看看!”
她实在好奇,萧晏辞会不会吃李纯送的东西。
萧晏辞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到细微的说话声,内容听不真切。
他垂眼看着那两碟香饼和桂花糕,忽然有些好奇。
所有的糕点都是苏年年做出来的那个味道吗?
他拿起一块放至唇边,极小地抿了一口,认真品尝起来。
嗯,不是。
很一般。
他正要把桂花糕放回碟中,门被人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推开。
看见他捏着糕点,细心品尝的模样,苏年年有一瞬怔楞,接着几步上前,把他手里的桂花糕夺了下来,扔在一边。
居然闯进来了吗?萧晏辞唇边扬起一个弧度:
“苏小姐找本王有事?”
苏年年不自觉地跟先前进来的李纯比,李纯带了糕点来看她,她却空着两个爪子就来了。
……这大半夜的。
苏年年咳了一声,严肃地看着萧晏辞。
“你都不知道有没有毒,怎么就吃了?”
“还是你关心本王。”萧晏辞睨着她,语气不明:“那你帮本王看看,有没有毒?”
苏年年知道李纯的用意,她不可能下毒,也不敢。
只是他一向挑剔,先前她没送山楂糕那阵,玉影寻遍了整条街都没寻到令他满意的。
李纯送来的东西,就那么好吃?
吃了一口,还想再吃?
她抿抿唇,看了萧晏辞一眼,捏着桂花糕放到嘴边。
味道还可以,口感丝滑入口即化,但西街上那些铺子卖的不都是这些玩意吗?
“王爷,你很饿吗?”苏年年搜肠刮肚才找出一个理由。
“不饿。”萧晏辞似笑非笑地弯唇。
苏年年讷讷放下糕点,狐疑地盯着他看,脸上神色慢慢敛去。
有股难言的酸胀感从心中弥漫开来,不猛烈,却有些磨人。
奇怪。
很奇怪。
她放下手,懒得伪装什么,面无表情道:“那你吃吧。”
她转身往外走,快踏出去前脚步一顿:“吃完早点休息,明日你还要去长史府。”
萧晏辞牢牢盯着她的背影,直至那扇门完全合上,才对暗中的玉影道:“拿去丢了吧。”
玉影面色复杂,却不敢说什么,只能按着他说的做。
苏年年对他,似乎不是前世那样单纯的怜惜呢。
桌前,男人眼角泛起一层病态的薄红,良久发出一声低笑。
玉遥见苏年年这么快就出来,觉得有些奇怪,但一走近看见她的脸色,忍不住问:“小姐,怎么了?”
苏年年紧抿着唇,眉毛也皱在一起。
“他吃了。”她语气惆怅,不知道怎么跟玉遥解释自己的心情。
玉遥声音却比她高了一倍:“吃了?”
苏年年示意她小声点。
第二日用早饭的时候,二人看向李纯的目光明显复杂了许多。
虽算不上不善,但绝对称不上友好。
李纯心里直发毛:“几位可是住得不习惯?”
“没有。”苏年年垂眼,把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喝光,扭头道:“我们出去逛逛。”
萧晏辞今日要去长史府,跟她没什么关系,她第一次来灵州,抓住机会散散心,正好把心中那股莫名的烦躁驱一驱。
李纯得知她要出去玩,给她推荐了几条街。
苏年年打听清楚她不是胡诌后,选了一条吃喝最多的街。
长街上摆满了小摊,哟喝声四起,人来人往极为热闹。
苏年年边走边点评:“李刺史说的也不全假,灵州确实是个繁华胜地。”
街上熙熙攘攘,她带着两个丫鬟边走边吃,才走了一半,就撑得打嗝。
“小姐,太好吃了。”念桃鼓着腮帮子,模糊道。
苏年年在一家赌坊前停下:“要不要进去看看?”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跃跃欲试。
进去之前,苏年年把钱袋交给玉遥。
“这里面小偷不会少的,你帮我看好了。”她顿了顿,“如果我输钱太多,你一定要拦住我。”
玉遥郑重点头。
果然,不出苏年年所料,她输得一塌糊涂,但她算有分寸,没等玉遥提醒就主动提出离开。
“十赌九输。”她长叹一口气,走出赌场,却发现刚才还和谐熙攘的长街被封上了!
街上的百姓一片慌乱,玉遥随手抓了一个往街头跑的少年问。
“好像是要找什么人。”少年挠挠头,说着指了指前方,“我也不太清楚,现在只能排队出去。”
苏年年皱眉,迟疑地跟上了队伍,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随着前面的队伍越来越短,这种预感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