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尚书盛情邀约,那本王妃也不好推辞。”她看向众人,说道:“诸位不如一起?”
齐玉荣先站了起来。
“好啊,反正坐着也是无趣,就当踏青了。”
她一开头,众人也就来了兴趣,即使没兴趣的也不好推辞。
——
“王爷,我们这般……小心被发现了。”
“怕什么,她们可都在宴席之上,不会来这偏僻的花园。”
假山后,一片春光艳。
应勤王说完,便捧着面前小人儿的脸亲了上去。
——
林挽朝走在最前面,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往花园赶去。
路上,应勤王妃被女儿搀扶着,快步跟在林挽朝身后,心里琢磨着她为何走的这么快,瞧着可不像是来赏花的。
薛行渊和一众男宾则留在宴席之上喝酒。
有女眷走的也有些乏累,便说:“林尚书,您慢些,臣妾要跟不上了。”
林挽朝仍旧是温和的笑着,说道:“我听闻,梨花要在阴冷处开的才好,尤其是……墙角或假山旁。”
应勤王妃用袖子轻轻擦去额头的细汗,指了指远处,“那,王府的假山旁啊,正好有一颗梨树。”
说罢,便迫不及待的走了过去。
林挽朝和齐玉荣却缓缓停了步子,站在人群之外,看着他们往假山处走去。
这儿的梨花开的的确比别处绚烂,应勤王妃颇有些炫耀的意味,说道:“先帝赐这座宅子时,这座假山就在这儿了,可谓是地灵人杰……”
她说着,便往假山的另一头绕去。
只是这句话还没说完,她整个人就凝滞在了当场。
一旁的城阳郡主跟过去后,只听得一声尖叫,她慌忙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其他的女宾也像是见到了什么,吓得止不住后退。
应勤王此时正在慌忙穿衣服,还是王妃前几日替他定做的新宴服,此刻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连腰带都找不到去哪里了。
而他身后的婢女用衣服蒙着脸,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个劲儿的求饶。
\"娘娘恕罪!娘娘饶命啊!求娘娘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
林挽朝看着应勤王妃的背影,眼底的讽刺更浓了些。
众人纷纷掩面,有胆子大的妇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应勤王脸红一阵,白一阵。
衣服勉强穿好后,他冲过去就是狠狠一巴掌,将还处在惊愕和无措之中的王妃打倒在地。
“贱人!你为何将人带到这里来?”
城阳郡主急忙上前搀扶母亲,应勤王妃则捂着脸一手抹着脸上的血痕,愤怒至极,\"我哪里知道,王爷会在这里同贱人偷欢!?\"
“我为了王府整日辛劳,寻欢作乐又如何?难不成整日回家看你这幅靠胭脂水粉堆砌出来的黄脸婆模样?”
应勤王扫视一圈,冷声道:“都围在这里做什么?滚!”
众人闻言,纷纷往后退散,准备离开。
林挽朝却嘴角微勾,缓缓朝着那方走去。
\"王妃娘娘,这儿的梨花,美吗?\"
应勤王妃缓缓抬头,看见林挽朝一双古井一般幽深的眸子,想起方才她莫名要赏花,顿时明白了一切。
“是你,林挽朝,是你故意……”
林挽朝没理会她的叫嚣,停在那里,笑着看向应勤王。
应勤王微微眯眼,眼前这个女子……不是林挽朝么?
他明明记得,林挽朝毁了容。
“应勤王妃,方才你不是说,身为妻子就该多体谅丈夫,您大度,何必为了一个小妾这般恼怒。”
应勤王妃气得浑身颤抖,她恨极了她这副淡漠又讽刺的表情,这种表情让人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可明明,这些话都是她方才高高在上,说教给林挽朝听的。
\"林挽朝,你好歹毒!\"
齐玉荣也缓缓上前,“歹毒?不知道是谁方才说多体谅多容忍,何必闹得那么难堪。王妃,您看看,您让应勤王都……颜面尽失了。”
她叹了口气,扬声道:“大家还是赶快走吧,要不然都看到应勤王府这么丢人的事情,免得他又找我们麻烦。你说是吧,林尚书?”
她话音还未落地,应勤王便怒不可遏的冲上前来,就要动手之时,一柄剑横在了应勤王面前。
是薛行渊。
应勤王凝眉,危险的看向薛行渊。
“薛行渊,你是在护着林挽朝?”
“是。”
“你可真是有意思,当初是你向我请命,娶那个李絮絮,如今又这么护着林挽朝,不觉得自己可笑么?”
薛行渊却依旧没有收剑。
“那时是我愚不可及,但今时不同往日。”
应勤王心下大怒,\"我警告你,别以为打了几场胜仗就可以对本王无礼,我要你的命,轻而易举!\"
\"是么?\"
薛行渊忽然将剑锋往他脖颈间送了送,应勤王立即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咽了口唾沫。
\"林挽朝......你到底想怎么样?\"
林挽朝笑着看他,\"很简单。\"
她看着他,目光从上往下,仿佛将他全身看透了一般,“我已经得到我想要的了。”
她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
林挽朝转身的刹那,笑容便已经消失。
她穿过人群,没有回头,任由纷乱嘈杂的人让开一条路。
一身梨黄色的长裙在花园里看起来格外显眼,却又不突兀。
仿佛她天生就是这般与众不同。
齐玉荣在这一刻觉得,林挽朝说的不错。
梨花,在阴暗处才是真正生长的绚烂。
出了应勤王府,林挽朝没有上马车,而是决定走一走。
齐玉荣跟在她身后。
林挽朝问:“你不乘车?”
“你一个尚书都亲自走回去,我一个小主事怎么敢坐在轿子里?”
齐玉荣说话就是沾着几分刻薄,林挽朝已经习惯了。
“今日,多谢配合。”
“那算什么,那个应勤王我早就看不惯了,一个混吃混喝的闲散王爷凭什么要心安理得的接受百姓供奉?”
“你不怕他对付你爹?”
“我爹?”齐玉荣沉重一笑:“他老人家恐怕用不了多久就告老还乡了,现在只是想等我把这条路走稳。”
齐玉荣倒也看得透。
“齐小姐,我想向你打听一些事。”
“什么?”
“你爹是三朝元老,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东海蓬莱国的事?”
“蓬莱国……”齐玉荣隐隐觉得这个名字耳熟,似乎是年幼时听人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