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玄忽然在门外禀告,化解了尴尬。
“大人,信王来了,指名要见大人。”
林哲一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养尊处优的信王赵方居然来了,看来这小娘子来头真不小。
其实早该想到了,就小娘子这身材这相貌,普通人家是不会拥有的。
林哲正想吩咐沈玄恭迎信王进来,小娘子开口了。
“大人,如果信王问起,就说没见过小的,小的也是慕名而来,可别害了小的。”
庞秋秋一脸别扭。
“凭什么?我们凭什么要撒谎?”
小娘子没理庞秋秋,而是露出了一脸忧伤。
“大人,现在不是斗气的时候,如果大人不供出小的,小的保证等会把事情说清楚。”
小娘子说完,不待林哲答复便躲进柜子里了。
林哲有点发愣,这小娘子想干嘛,这么难的事就一句话么?
信王亲自出马,这事会小么?想把信王糊弄过去,不出一身汗似乎搞不定。
林哲正彷徨,沈玄在外面催了。
“大人,怎么办?”
听沈玄的声音,他的心情颇为紧张,林哲赶紧吩咐恭迎,同时把刚才设的暗哨都撤了,把偏房围起来。
沈玄又提醒了一句。
“大人不去迎接么?他是信王,照例是要迎的。”
林哲撇了撇嘴。
“不去迎,你先把信王带到会客厅,林某收拾一下随后就到。”
“好的,大人。”
沈玄答应道,转身走了。
沈玄一走,林哲便转身问庞秋秋。
“你怎么办?是在这等还是一起去?这个得由你定。”
庞秋秋有些心虚。
“不派人看着她么?她要是跑了,那怎么办?”
林哲一脸不屑。
“放心,偏房已围,她走不了,你呢?是跟林某一起去看信王还是在这?”
庞秋秋有些迟疑,这会怎么能去看信王?
都这个点了,还在大理寺内,信王肯定会说三道四,所以决不能去看信王。
而留在偏房内又多多少少有点风险,庞秋秋略为一权衡便决定在偏房外等候,外面有护卫要安全很多。
林哲对庞秋秋这个决定没有异议,他招呼了一声便和卫立往会客厅赶,还没到会客厅就见一群人过来了,似乎是信王那伙人。
林哲不由停下脚步看过来那群人,卫立则提高了警惕,防止出现意外情况。
过来的人果然是信王跟他的随从,他们没去会客厅,而是直奔林哲的偏房来,他们似乎知道林哲就在偏房。
就在信王和林哲相遇之时,沈玄从信王的随从堆里钻了出来,他向林哲介绍哪位是信王。
林哲虽没见过信王,但看衣着便知哪位是信王。
大宋朝的王爷虽不多,但面见王爷照规矩是要行礼的,这也怪不得林哲不肯出来迎接。
行礼?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可现在遇上了,那就必须行了,林哲简单行礼后问信王。
“不知王爷晚上来访所为何事?如果是小事派人知会一声就行了。”
林哲很是客气,就想听信王怎么说。
信王赵方瞟了一眼林哲。
“林大人,小事倒是小事,不过本王可没那么大面子,所以本王不得不来。”
赵方似乎有点生气了,可能在怨恨林哲为何不积极配合交人,非得劳烦他出来,这非常没意思。
林哲故作不知。
“不知王爷口中的那件小事是哪件?王爷最好能明说,省得林某瞎猜。”
林哲要信王讲岀来,不讲出来怎知信王要干啥。
赵方皱了皱眉头。
“林大人,朱指挥使不是讲了么?本王再讲有意义么?”
赵方就是不愿讲,还有点脾气,或许赵方怕失了王爷的面子。
林哲跟信王杠上了。
“王爷不讲,林某实在无法确认是哪件小事?如果朱指挥使讲错了亦或是记错了,那麻烦就大了,不光耽误了王爷的大事,还会坏了大理寺的规矩。”
林哲末尾特意强调了一下大理寺的规矩。
赵方早已是一脸的不悦,朱指挥使讲的没错,这位林大人就是一难缠的主,就这点事给你倒来倒去的,是想弄点好处么?
赵方当下脸一黑。
“林大人,本王也不瞒你了,本王的一名小妾因私出府,有人看见她进了大理寺,林大人如果看的起本王的话,麻烦把小妾交与本王,本王自会重谢。”
赵方被林哲逼着没招了,总算把此次的目的讲了出来。
信王赵方的这个说法真是搞笑,只因一名小妾出府就出动侍卫亲军步军来找,太不合适了。
“王爷,大理寺按朱指挥使的吩咐己对全寺上下进行了一番搜寻,并未发现王爷的小妾,可能是有人看错了,也可能是有人故意要整事乱扯的,总之大理寺上下没发现王爷的小妾。”
林哲话音刚落,从赵方身后窜出一人来,对着林哲就嚷嚷上了。
“林大人,你说没有就没有吗?敢不敢让侍卫亲军步军搜查?等侍卫亲军步军搜过之后再下结论也不迟。”
这嚷嚷声好生熟悉,林哲定睛一看,妈的,这不是那个太子近侍王一贤么?
他怎么混入信王府了?看这情形他混的还不错,至少混到信王跟班了。
林哲心头一怒。
“这不是前太子近侍嘛,怎么,被赶出太子府之后改投信王府了,信王府的饭这么好吃?讲来讲去,你也只是伺候人的,要不要这么嚣张?”
林哲对着王一贤就是一通呸,呸的不光王一贤觉得很没面子,连信王的形象都受影响了。
王一贤可不能在主子面前失了面子,更不能让主子失了面子,不然这信王府可就混不下去了。
“林大人,旧事莫提,咱们谈谈眼前的事,你们大理寺有没有把信王府放在眼里?搜一名小妾都这么啰嗦?侍卫亲军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找上大理寺的,在搜寻小妾的过程中,也请林大人暂时放下大理寺的规矩。”
王一贤彬彬有礼,几句话下来似乎就是大理寺的不对了,还真没看出来,王一贤竟有这本事。
怪不得被太子府赶岀没几日便在信王府站稳了脚跟,不过林哲焉能被他说倒了。
“前太子近侍,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会说,以前在太子府咋没见你这么能说会道,怎么换主子就转性了,人也变聪明了么?”
林哲还是想揶揄王一贤一下,对这种白眼狼必须狠一点,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否则他回过神来就会咬你。
王一贤似乎不在乎林哲的揶揄,他还越发的认真。
“林大人,咱们还是谈正事,其他的以后再讲,如果大理寺一直以搜不到为借口,那是不是可以这么讲大理寺要么是没尽力,要么就是刻意隐瞒,为彰显公平,是不是要请侍卫亲军进寺搜寻?”
王一贤很是大义凛然,不明情况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大官。
林哲似乎有些无奈。
“前太子近侍,照你这么说那小妾十拿九稳是进了大理寺的,你既如此有把握,那麻烦你拿出证据出来,证明那小妾是真进了大理寺。”
林哲要王一贤拿证据出来,这可把王一贤给难住了。
王一贤哪里拿的出证据,拿条命出来还差不多。
可王一贤又不甘心就这样被林哲难住,信王在旁边看着呢,岂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林大人,请你看在信王府多年以来一直秉承持公义的份上,放下你的成见与侍卫亲军共同把事办好,信王府的小妾是不能流落在外,这要是让人知道了,信王府颜面受损都是小的,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搜回信王府小妾,拜托了,林大人。”
王一贤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派,越说越起来劲,仿佛林哲就是那个不知趣的。
林哲感觉这样不行,在王一贤龌龊的攻击下,已经显得林哲这边好理亏的,必须把这一趋势扭转过来。
“前太子近侍,你这样就有点强人所难了,明明信王府的小妾没在大理寺,你却偏偏要大理寺交出人来,你说你是什么居心,换种方式来看,你就是强人所难,过于自私的你只顾自己快活,罔顾他人的死活,你说你这种人坏不坏?”
林哲霍地把王一贤丑陋的嘴脸掀开了,如果王一贤还能在信王府混,那只能说明信王赵方与其臭味相投。
王一贤也是极聪明之人,他见林哲调整策略了,他也要改变方略,这一场嘴仗可不能输。
“林大人,信王府向来仁义,且有人亲眼看见小妾溜进了大理寺,你怎么总说没在?或许有这种可能,是你们底下人见色起意把人藏起来了,信王府的人气质相貌俱佳,你的人起歹意也是完全有这种可能的,所以要麻烦林大人重点查一下这个方向。”
王一贤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他居然怀疑林哲的手下见色起意,这可不是一般的指控,林哲哪能让这厮的坏心思得逞了。
“前太子近侍,你这话就讲的离谱了,什么叫大理寺的人见色起意,你怕是没见过大场面,只是一名小妾而己,用的着见色起意吗?还有就是你的心态要摆正,别总是一副龌龊的心态,你更不要以为你龌龊,别人也龌龊,你只是你,你没有资格乱讲别人。”
林哲又是一通不客气,把王一贤所讲驳了回去。
赵方这时心情很不好了,王一贤啰哩巴嗦的讲了这么久,一点进展都没有,必须换人来对付了,再让王一贤讲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赵方忙给他的亲信幕僚吕居然打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叫吕居然上场,替本王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的林哲。
吕居然心领神会,一个箭步便窜到了王一贤的前面,而后对林哲说。
“林大人,信王府小妾之事关系到信王府的颜面,希望大人可以不辞辛苦不讲条件把小妾搜到,如大理寺人手不够,侍卫亲军可以帮手,大家共同努力把事办好,这东京汴梁城不就太平了么?”
这个吕居然真是蛮会扯的,都把东京汴梁城的太平扯出来了,东京汴梁城的太平碍你啥事了?
林哲嘴微微动了动。
“你哪位?你扯东京汴梁城干嘛,东京汴梁城与你何干?你们信王府丢了小妾,总逼着大理寺交人,这是什么道理?用句不恰当的话来讲你们这是在故意找茬,大理寺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找茬,你们要是再纠缠不放,别怪大理寺不客气了。”
林哲蓦地变脸,这让赵方惊讶不已。
赵方原以为吕居然出马会好一点,没想到竟换来了不客气,这是怎么一回事?
难不成就要被赶出去?信王府的威严还要不要了?
赵方恼火的看了一眼吕居然,对林哲说道:“林大人,手下不会讲话,望见谅,本王来其实就是了解一下情况,看情况怎么样了,你要怪就怪本王的小妾,她太不懂事了,居然敢私自开溜,若不是看她有几分姿色,本王才懒得找她,林大人你也知道东京汴梁城有多乱,她一人在外有诸多危险,本王实在不忍心她在外受苦受难。”
赵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绝世好男人,只是他忘了这么一点,你既有这么好,为何你的小妾却要离你而去,这不自相矛盾吗?
说句实在话,林哲对赵方这番虚假陈述一点不感兴趣,他关心的是如何把赵方应付走,他好去找小娘子了解真相。
“王爷,下官实在是无奈,大理寺上下己搜了几遍,并未发现那名小妾,很有可能是你们搞错了,小妾并未来大理寺,如果你们再在大理寺这里折腾,恐怕小妾早跑远了。”
林哲再次矢口否认小妾在大理寺,赵方亦不好再讲什么。
憋了一肚子气的赵方只能是自己给自己台阶下。
“吩咐下去,到其他地方再找找,务必找到。”
说完,赵方甩手走了,众随从赶紧跟了上去。
看这情形,赵方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