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心和郭亦镇唯恐听错,这会都竖起了耳朵,让他俩万万没想到的是,林哲所说背后之人居然是信王赵方。
中书侍郎郭亦镇第一个不相信,率先质疑林哲。
“林大人,怎么可能是信王?信王哪有能力控制张尤安?”
林哲由不得郭亦镇不信,只冷冷说道:“郭侍郎,怎么不可能是信王?你以为信王那人简单么?你别被自己的直觉骗了。”
“林大人,那南平王赵松呢?怎么不会是他?”
陆知心也很失落,他必须跟林哲理论一番。
林哲看到是陆知心在问,便耐心解释。
“陆中书,这个是张尤安亲口承认的,至于南平王赵松,他跟这事没有关系,拜托你们不要总扯南平王赵松进来。”
中书侍郎郭亦镇还是很不爽,如果这人是信王赵方,那就太划不来了,自己这边的人居然培植了一个狠角来对付自己这边的人,这怎么想的通?
这信王赵方到底图啥,是向皇帝表忠心么?中书侍郎郭亦镇觉得很有可能是林哲讲了假话,林哲的目的是挑起内讧。
中书侍郎郭亦镇赶紧把这意思跟陆知心讲,两人一合计这事还得当面问信王赵方,于是乎他俩赶紧去了信王府。
信王赵方这会很悠闲,一个人在小池边的钓鱼。
中书侍郎郭亦镇看到信王赵方那单纯的样子,实在难以想像是信王赵方控制了张尤安,这信王赵方就这点本事,如何控制的了张尤安?
陆知心示意郭亦镇挑明了问,不要去拐弯,看信王赵方如何答。
中书侍郎郭亦镇领会陆知心的意思水平一流,抬头就问赵方:“王爷,听说你控制了张权知?”
信王赵方闻言有点诧异,好一会才答道:“郭侍郎,你这话从哪说起,张权知那么一个刺头,本王何德何能控制他。”
信王赵方诧异之余便是极力否认自己与张尤安有瓜葛,信王赵方否认的态度差点就让中书侍郎郭亦镇信了。
不过中书侍郎郭亦镇很快就看出了端倪,信王赵方很不简单,面对这么严重的指控他居然没有丝毫慌张。
那点诧异似乎还是有意装出来的,像是事前准备好了的。
中书侍郎郭亦镇于是不问了,直接讲。
“王爷,张权知都招了,他讲这些年都是你在指挥他,与我们作对也是你的授意,我们不明白的是你为啥要他对付我们,你让他去对付太子不好吗?我们之间也没有仇,你为啥这么干?这太令人费解了。”
中书侍郎郭亦镇这话几乎把信王赵方逼到了死角。
陆知心对中书侍郎郭亦镇的话很是满意,他也配合中书侍郎郭亦镇对信王发起了助攻,可信王赵方就是不认。
不但不认郭亦镇讲的,就连陆知心讲的他也不认。
这就有些打脑壳了,难道是那位林大人瞎掰的?
正当陆知心和郭亦镇对林哲所说产生怀疑之时,信王赵方忙中出错露了一个破绽出来,这个破绽验证了张尤安就是信王的人。
这下中书侍郎郭亦镇来神了,一把揪着这个破绽不放。
“王爷,你真是深藏不露,你说一说你是怎么控制张权知的?你控制张权知为啥总是让他找我们的麻烦?”
中书侍郎郭亦镇讲的有鼻子有眼的,似乎已经掌控全局了。
信王赵方自知理亏,但他仍不肯承认控制张权知,他讲他只是和张权知私底下有接触。
至于张权知总找你们麻烦的事那肯定是官家的意思,是官家要张权知这么干的,张权知出身贫寒,他也得找靠山。
陆知心见信王赵方认了部分,他立马有了火气。
“信王,就按你讲的,你跟张权知私底下有接触,你为何不禀告?你分明是没安好心,你是不是觊觎太子之位?”
陆知心这话讲的比较透彻,才不会给信王赵方留点面子。
信王赵方对陆知心的指控照例是不认。
“陆中书,本王与张权知乃是很普通的关系,禀告也没多大用处,至于觊觎太子之位,本王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
信王赵方依就是想撇清与张尤安的关系。
郭亦镇还是不信,便走近了说。
“信王,未必吧,据张权知老实交代,他涉及了承王案,你敢说你与起案子没有瓜葛么?”
中书侍郎郭亦镇也是听林哲随便一说,这会他却敢诈起信王来了。
信王赵方面对如此指控肯定是要反驳。
“郭侍郎,请你别针对本王,本王考虑不排除张尤安为了甩锅将他的罪责转到本王这来,那位林大人就靠谱么?本王严重怀疑他在挑事,想让我们内讧。”
信王赵方虽然独木难支,但他依旧顽强的辩解着,好在庞贤东闻讯及时赶来了。
庞贤东弄清原委,上来便质问中书侍郎郭亦镇。
“郭侍郎,什么时候开始听那位林大人的了?你就没想过那位林大人会歪曲事实,现在张权知的案子还在他手上审着,公不公平我们不知道,他在挑事我们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庞贤东不会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好女婿,庞贤东必须给予坚决反击。
信王赵方看庞贤东来了,一时之间底气大增,也要大肆反扑中书侍郎郭亦镇,好让自己合情合理的脱困。
中书侍郎郭亦镇岂能容他们反扑。
“王爷,你不要以为我们针对你,你自己得好好想想,自己过去都干了什么?张权知明明是你的人,你为啥不敢承认?你就不该叫张权知对我们下手,现在我们深受其害,王爷你说该怎么办吧?”
中书侍郎郭亦镇再次表明张尤安就是信王的人,这让庞贤东很是恼火。
庞贤东认为张尤安跟信王扯不上关系,郭亦镇这么说动机不纯,庞贤东决不允许郭亦镇指鹿为马,庞贤东当即就要痛批郭亦镇。
陆知心冷冷打断了庞贤东。
“庞枢密,你不了解内情就不要胡说,再说这事不简单,事关我们的安全,你岂能一味的袒护,本中书现在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郭侍郎查,一旦查实务必严惩吃里扒外之徒。”
陆知心口中的吃里扒外之徒俨然是信王赵方。
庞贤东赶紧护住赵方。
“陆中书,下官没有袒护,下官只是觉得那位林大人讲的并不靠谱,咱们得冷静思考一下,别中人家的奸计了,并且郭侍郎立场不公平,有狭私报复之嫌,为公平公正处理这事,下官恳请陆中书换人查这件事情。”
换人查?这怎么可以,陆知心不会同意庞贤东换人查的要求,如果冒然同意会有损他和郭侍郎的威严。
“庞枢密,这事你讲了不算,并且郭侍郎已经查了一大半了,已经有眉目了,此时换人查极不合适,王爷要是有悔过之须尽快交代问题,为什么控制张权知对付我们?”
陆知心话讲到这,狠瞪了信王一眼,而后陆知心转身要走。
庞贤东很不甘心的叫住了陆知心。
“陆中书,今这事是不是有点奇怪?郭侍郎凭什么奏请官家举荐姓林的做开封府尹?郭侍郎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庞贤东明知郭亦镇此举是奉命行事,但他还是要把这事放上台面来说,庞贤东明面上虽然问的是郭亦镇,实际上却是在质问陆知心。
陆知心没理会庞贤东的胡搅蛮缠,或许他认为根本没必要跟庞贤东解释,郭亦镇则有点狐假虎威。
“庞枢密,陆中书安排的事你无须多言,你现在只须配合把张权如背后之人找出来就行了,别的不用你操心, 陆中书都会有妥当安排。”
中书侍郎郭亦镇仗着有陆知心的支持,不但没把庞贤东放在眼里,反而要庞贤东配合。
庞贤东气的要命,可当着陆知心的面他又不敢对郭亦镇怎么地,他只能暂时忍住这口气。
林哲这边接圣旨后很高兴,林哲没想到开封府尹这么快就到手了。
这说明陆知心对他的儿子不错,陆知心生怕林哲会对付他的儿子,因而这事办的非常快。
林哲一高兴便带着齐子心到了开封府,偌大的开封府归他林哲管了,他必须先来整顿一下。
其实也没啥整顿的,开封府内张尤安的重要亲信都被抓了,就剩江德一个漏网之鱼。
林哲本来也想抓江德出出气的,但考虑到江德是各为其主,林哲便没有动江德,而是将其逐出开封府永不录用。
开封府捕快是开封府最重要的资源,为尽快掌控开封府捕快,林哲决定开封府总捕头一职由齐子心担任,副总捕头则由林哲熟悉的小捕头周万通担任。
他俩一上任,林哲便给了他俩一个任务整顿开封府的五千捕快,务必在较短时间内将五千捕快整顿好。
林哲这边刚把开封府的事安排好,那头赵晨和陆子潇以及庞秋和、韩静便来开封府了,只是她们四个迟了一点,林哲已回林府去了。
不过赵晨她们收消息还是收的蛮快的,第一时间知道林哲任开封府尹了,她们便准备来开封府看看了,她们这么着急其实跟那天有关。
那天她们刚去林府。
那晚本来是想住在林府的,只因林哲很忙都不在府中,她们便匆忙决定暂时先各自回府,等第二天方便的时候再过来。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工夫,林哲竟做了开封府尹,这太不可思议,她们想弄明白这事,于是一起来了开封府。
虽然林哲已经先回林府了,但并不影响她们的心情,她们二话不说直接往林府赶,总算在林府碰到林哲了。
陆子潇看到林哲还是有点火气的。
“我说林大人,今日不是接收开封府吗?怎么不去开封府?”
林哲一脸的疲惫,说:“刚去过开封府了,把事一安排就回了,开封府那里太正式了,还是在这舒服。”
“林大人,怎么能张口闭口谈舒服?你现在身兼三职必须忙起来,不然会让人看笑话的。”
赵晨看林哲有些贪恋舒适,自然要提醒一句。
林哲叹了一口气。
“哎,你们是不知道厉害,林某自北上巡查至今一直没睡饱过,北上巡查那段日子里总是风餐露宿,再不休息一下只怕会出大问题。”
林哲直言要休息,庞秋秋则对林哲升府尹之事特别感兴趣。
“我的林大人,朝中都是你的对手,你咋能一升再升?特别是这开封府尹,他们盯的那么紧,你如何能坐上去?”
庞秋秋就爱提这种不讨人喜欢的问题,林哲对于这个问题实在不好回答。
毕竟这是抓了陆子潇的三哥才办到的,如果直接这么说很不合适,会影响陆子潇心情的。
如果不讲实话则有撒谎的嫌疑,林哲正头痛该如何说的时候,陆子潇插嘴先说了。
“庞小娘子,这事其实很简单,你的林大人抓了我三哥,我爹为了救我三哥这才不得不让你的林大人出任开封府尹,整件事一点不复杂。”
陆子潇似乎一点不在意林哲抓她哥,很平静就把事情讲了出来。
公主她们虽然有点诧异,却也没过多想这事,反倒是林哲有点不好意思,因为他的手段着实有些上不了台面,甚至于有点龌龊。
好在陆子潇大方,她可能认为大家都没什么损失,不必介怀什么,陆子潇越是这样,林哲越不自在,刚好有人禀告事情,林哲便借机开溜。
在府中兜了一圈,林哲的心情有所好转,便让秦氏去做开封府的管家。
林哲这样干主要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避开太子殿下,二来可以乐秦氏和齐子心见面时间多一点,何乐而不为。
秦氏对林哲的这个安排很满意,她马上把手上的事情移交给顾氏,自己则马上去了开封府和齐子心会合。
这下可苦了顾氏,顾氏原本在府中只管帐房,现在府中管家一职也交给了她,她自然感到责任重大。
林哲这会有点好奇顾氏那天对叶修不理不睬,便问顾氏:“你是不是看不上叶修?”
顾氏小声答道:“大人,不是看不上,只是他刚走,怎么也得停一下再找,这样心安一点。”
林哲这才恍然大悟,是自己大意了,没想过卒者的感受,顾氏这小娘子实在是太好了,想的真周到,这事是要等一下。
林哲见顾氏这么通情达理,他还想跟顾氏聊一下,却发现公主她们一路找过来了,林哲急忙住口,然后微笑着迎了上去。
虽然林哲主动上前,静阳公主赵晨似乎并不买林哲的账。
“林大人,你讲有事原来是同别的小娘子聊天,看你刚才那股子高兴劲,是不是美翻你了?”
静阳公主赵晨上来就是一坛子醋。
林哲赶忙解释。
“公主殿下,你误会了,刚才林某只是在安排事情。”
安排事情?安排事情能笑的这么开心么?
庞秋秋很是疑惑,便质疑道:“我的林大人,刚那小娘子长的那么标致,你敢说你没动心吗?”
庞秋秋问的很实在,一副就事论事的派头,只是她没想过会给林哲一点难堪。
林哲的表情很稳定。
“庞小娘子,林某哪会轻易动心,你以为林某还小吗?林某早过了横冲直撞的年纪,林某只有见到你们才有可能心动。”
林哲这话听上去是不错,可静阳公主赵晨就是不相信林哲的话,可能是因为静阳公主赵晨认为林哲说的好,做的话就有点差。
“林大人,别人府上的管家都是男的,偏偏你安排小娘子当,你安排小娘子当也就算了,你还安排貌美的小娘子当,就先前那个秦氏,太子看了她都夜不能寐,你就没打个主意吗?”
静阳公司赵晨这话说的在理,且说的都是事实,林哲根本没办法反驳,林哲只能这样说。
“公主殿下,你们要对你们自己有信心,那个秦氏早许给齐子心了,顾氏也一样,都这样了,你们还不放心么?”
事实确实如此,不过庞秋秋还是找到了破绽。
“我的林大人,你房中不是还有一位吗?你房中那位也是相当的水灵,她没许给谁吧。”
林哲听庞秋秋提袁妍,他更不怕了。
“你讲的那位是韩小娘子的人,林某不清楚,并且她只是给林某打扫房间而已。”
韩静听林哲这样说,马上给林哲作证。
“对,就是这样子的,我看大人缺人照顾便派了一丫鬟过来,这不好吗?”
韩静话里话外都没问题,可她向来对林哲包容,她讲的话自然不能作数,只是赵晨她们根本不知如何反驳韩静。
一旁的陆子潇见这会的现场气氛有点紧张,赶忙来缓和。
“都是些小事,讲讲就好了,不是该用午膳了么?先去用午膳吧。”
陆子潇这话缓和的好,她人也不错,她已经好久没找林哲的茬,而赵晨和庞秋秋本就是说着玩的,既然陆子潇给台阶让她们下了,她们自然要下来。
林哲巴不得如此,赶紧招呼大家用膳。
顾氏虽然身兼林府的管家跟账房,但她对厨房还是蛮有感情,这次她特意炒了几个菜肴来款待林府最尊贵的客人。
众人正用着膳,开封府来人了,说是捕快告急,五千捕快都快走一半了。
林哲正开心用膳,猛地听到五千捕快出问题了,心里不免有些着急,在林哲眼里开封府捕快算是好差事了,怎么会有人不想当捕快了?
这里边肯定有猫腻,捕快虽然月俸不高,但稳定呀,每月都是按时发俸,比做小本生意强多了,那为什么不想当了呢?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在作梗,这还了得,必须给这些人一点颜色,否则这开封府尹还怎么当?
林哲想毕把筷子一放,对赵晨她们说:“你们慢慢吃,林某去一趟开封府。”
赵晨见林哲要走了,忙说道:“林大人,千事万事也要等用完膳再说,等会我们一起去开封府。”
赵晨要林哲等一下。
林哲哪里还等的起,这事太心急如焚了。
“公主殿下,林某用好了,你们不用着急,等用完膳再去不迟,林某要是再不赶去开封府看看,只怕开封府捕快都走光了。”
林哲语罢便起身了。
赵晨她们见林哲办正事,她们也不好阻拦,她们唯有加快用膳的进度,只是她们嘴小快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