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长海的确做过不少事情。
他做的那些事,当时根本没人在意的。
可一旦把他做的那些事,曾经说过的那些话都联系起来,综合起来看,就知道,林奕澄和陆山河离婚,他在中间出了多少力。
不止一次,施长海在自己耳边说过林奕澄品德不正。
说他们不合适,不相配。
陆山河现在想起来,只觉得讽刺。
他当时甚至还觉得施长海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什么“女人不能惯着,不然会恃宠而骄”,什么“林奕澄最会欲擒故纵”,什么“林奕澄和江寄琛关系亲密”……
这样的话,他说了不知道多少。
施长海对林奕澄不满,陆山河从来没有多想。
施长海和他是一伙的,林奕澄和江寄琛走得近,他们两帮确实是不对付。
可想想周牧生,再想想齐国胜,甚至身边其他那些人,固然也不会和江寄琛林奕澄交好,但也没有一个说林奕澄人品德性不好的。
不止这些,陆山河叫人找到杨雨桐,也问了不少事情出来。
当时杨雨桐做的很多事,都是施长海授意的。
还有夏莹莹……
陆山河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夏莹莹和施长海,根本没有半点亲戚关系!
查出来的种种,所有迹象都指向一种可能——施长海对林奕澄,别有居心!
其实他做事很隐晦,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他对林奕澄的喜爱。
可陆山河想起林奕澄之前经历的那件事,之后林奕澄跟他说的那些话。
当时他还不相信林奕澄,以为林奕澄是记恨施长海,才会诬陷他。
如今想来,竟然是他蠢笨如猪!
这么一个阴险狡诈的小人在他身边,挑拨离间,他竟然毫无察觉!
再想想施长海对林奕澄是什么心思,陆山河顿时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施长海接到陆山河电话的时候,正想着陆山河和林奕澄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怎么陆山河会开车送林奕澄。
照理说,林奕澄不会给陆山河接近她的机会才是。
正好陆山河打电话来,施长海想着去套套话,赶紧去了。
到了两人常去的会所包厢,施长海看见陆山河,笑着开口:“你之前不是和林奕澄在一起?怎么突然约我出来了?”
“我如果和她复婚,你觉得怎么样?”陆山河面无表情,直接开口问他。
施长海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不自然,接着笑道:“你想好了?”
如果是以前,陆山河根本不会注意这个细节。
可他现在知道施长海是什么人,他脸上细微的表情,陆山河都看在眼里。
也正是因为这样,陆山河才更在心里骂自己,以前是多蠢,竟然看不出施长海有毛病。
他冷冷开口:“想好了。五年前,我就不想离婚。现在,我想把人重新追回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施长海莫名觉得陆山河今天不太对劲。
看着他的目光,冰冷有漠然,像是在看陌生人。
他叹口气,才开口:“其实,山河,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执着在她身上。我觉得,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快乐的幸福的一件事。可是你和她在一起,除了生气,就是郁闷,我都没见你开心过。”
类似的话,他以前也经常说。
陆山河没说话,施长海接着道:“我觉得你俩不太合适。林奕澄那个人,脾气也不怎么样,一点面子也不给你,你要追她,估计她更要翘尾巴了。”
陆山河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问他:“说起来,你是不是也该结婚了?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施长海和陆山河同岁,这个岁数没结婚,家里早就着急了。
施长海也点了一支烟:“也不急,主要是我不想步你后尘,找个联姻的,没有感情基础,很容易出事。再等等,说不定就有情投意合的了。”
“你看林奕澄怎么样?”
施长海一愣,接着道:“我不是说了,她这个人,其实没什么优点……”
“不,我的意思是,你觉得林奕澄,像不像和你情投意合的人?”
这下施长海是真的愣住了。
陆山河嗤了一声。
他说了这样的话,施长海如果问心无愧,就该直接跳起来说开什么玩笑了。
可施长海这反应,摆明了是心虚!
施长海是真的没绷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陆山河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他回过神,这才赶紧说:“你说什么呢?发烧了?这是什么胡话?”
“怎么是胡话。”陆山河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他手腕上:“忘了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了?”
施长海心里一跳,下意识捂住了手腕:“我,我不是说了,我不怪她,当时是傅司南……”
“施长海。”
施长海直觉不对。
陆山河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漠然又锐利。
“山河……”
“我给你一次机会。”陆山河吐了个烟圈出来:“说出来,看在这么多年兄弟的份上,说不定我能网开一面。”
施长海干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挑拨我和林奕澄的关系,怂恿我和她离婚,你不说说,你做这些,是因为什么?”
“我没有。”施长海忙说:“是,我承认,我对她有意见,可她脾气不好是事实吧?她和江寄琛交往过密,也是事实吧?我……”
“施长海。”陆山河起身,弯腰把那支烟摁在了烟灰缸里:“我给过你机会了。”
施长海下意识跟着站起来:“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咱俩是兄弟,这么多年的感情,我难道在你面前,还不能随心所欲说实话吗?再说,我都是为了你好,你和林奕澄……”
砰一声响。
施长海的话没说完,脸颊上就被陆山河狠狠揍了一拳。
施长海毫无防备,就算有,他的身手也远远比不上陆山河。
他被陆山河一拳就砸倒在沙发上。
陆山河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直接把人拽起来。
他比施长海高了一些,垂着眸子看他。
施长海只觉得他的目光冰冷又阴森,看得他心里发毛。
“你误会我了……”
“喜欢她这么久,很辛苦吧?觊觎兄弟的老婆,良心上不会不安吗?哦,我忘了,你哪里还有什么良心。施长海,我打你,都怕脏了自己的手。你要是个男人,大方承认,我还敬你是个汉子。可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施长海咬着牙不让自己颤抖。
隐藏了那么多年的心事,突然被人揭露。
最隐秘的遮羞布被人一把扯下,施长海甚至觉得有些眩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