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菁沉默了良久，她的大脑中正飞快地闪现过自己的商业帝国的“建造”历程。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向程浩然。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很‘蹩脚’的激将法，”杨菁看着程浩然的眼睛，“你不会天真地以为，我会像你想象的那样，这么简单就被你‘激’到了吧。也许真的像你所说的，最近几年我的处事风格稍微变得保守了点，但是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全盘考虑......毕竟现在我的决策不仅仅代表我自己一个人，在我的肩膀上，还担负着菁英集团5000多名员工的深切希望，这其中的压力，不是你这种刚出社会的学生能体会到的。”
    程浩然听见杨菁这么说，心中暗道：果然和预想的一样，她“上钩”了。之前的那番话其实是程浩然有意而为之，其真实目的就是等着杨菁“自投罗网”。
    程浩然开口说道：
    “杨总，您的这句话我就不太同意了。正是因为您肩上背负着这么多期望，所以您就更应该保持冲劲，继续迎难而上啊！”
    “哦？何以见得？”
    程浩然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您现在有没有感觉到，您的菁英集团的发展速度正在逐渐放缓，甚至在有些板块上早已停滞不前了？”
    杨菁闻之一愣。她心里清楚程浩然所说的正是事实，只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这个消息。
    见杨菁没有反驳，程浩然接着说：
    “我相信，菁英集团当前的运营状况依旧稳健，年度收益之丰厚，绝对是文华市，乃至天楚省都是首屈一指。然而，您是否有考虑过，若增长势头遭遇持续减缓，或因某些不可预见因素而加速衰减，那么集团旗下各企业所面临的前景，或许将不再如您所期望的那样‘光明’呢？”
    看着杨菁逐渐陷入沉思，程浩然明白她已经完全将自己的话给听了进去，于是继续补充道：
    “我向来信奉一句话，‘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我我觉得这句话放在商业场上也是同样适用的。您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您是可以躺在功劳簿上“一劳永逸”；但是企业的发展并不能靠‘守成’，还得需要‘冲锋陷阵’。市场永远都是在不断变化的，竞争也是日趋激烈，如果只是满足于现状，不寻求创新和突破，那么最终只会被市场淘汰......所以，我才会说，如果您真的为您公司的全体员工着想，您就应该变回原来那个锐意无限的‘商界铁娘子’才行啊！”
    杨菁静静地听着程浩然的话，她的眼神逐渐由最初的震惊转变为深思。她知道程浩然的话不无道理，自己虽然一直注重企业的稳健发展，但确实在某些方面显得过于保守，缺乏了进取心。
    “不得不承认，你说的话很对。” 杨菁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承认，这几年来，我确实有些过于谨慎，也许在我的内心深处，就是因为害怕失去现有的一切......你今天的话，让我意识到，如果我一直这样固步自封，菁英集团的未来可能真的会面临你所说的那些威胁。”
    程浩然见杨菁已经松口，便赶紧“快马加鞭”地补上一句：
    “暂且不论集团是否会面临威胁，可以肯定的是，集团发展的步伐已经受到了阻碍。我相信，即便是发展速度的减缓，也是您所不愿意看到的，杨总......因此，我坚信，这正是一个契机，一个让您重燃创业初期激情的契机。您可以通过这次证券投资，找回那个勇于开拓、敢于冒险的自己。而且请相信，我对于自己有关投资提出的观点绝非无的放矢，我对自己的分析和判断拥有充分的信心。”
    杨菁深深地看了程浩然一眼，她的内心在激烈地交战。程浩然的话像一记重锤，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近年来的决策和集团的发展方向。
    “程浩然，你的话让我深受触动。” 杨菁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直白而真诚的意见了。你说得对，我可能真的需要重新找回当年的自己，那个不畏风险、敢于拼搏的我。”
    程浩然点了点头，他能感受到杨菁内心的波动，这正是他所期待的反应。
    “杨总，我理解您的顾虑和担忧。” 程浩然温和地说，“但请相信，我并不是在建议您盲目冒险。我所提倡的，是在充分分析和准备的基础上，做出明智的决策。证券投资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重新激发集团的创新活力和市场竞争力。”
    杨菁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地站起身，走到窗边，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她的思绪如同窗外的天空，广阔而深远。
    “程浩然，今天你算是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啊。” 杨菁转过身，目光坚定，“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程浩然一听，这事儿看起来已经“八九不离十”，再也装不下去“深沉”了。他转头看了看赵灵菲，见到她也同样面露喜色，看来和自己的感受一样。程浩然正准备说点什么，结果被杨菁抬手打断了。
    “你先别忙着高兴......我这一关过了，不代表你的方案就能实施了。别忘了，这次的证券投资项目，还有其他三位投资伙伴，他们三位的身份地位可都是不输于我的存在呢......”
    “这样吧，我下午还有个重要的会，今天我们先聊到这里。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我会尽快通知另外那三位，把你的意思转达给他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如果他们同意你的看法，那当然最好；要是万一不同意的话......我再想想别的办法。最起码，我能保证拿出一部分资金交给你来操作，带着你和灵菲的钱一起‘进场’。当然了，这笔钱是远远比不上整体投资项目的规模的。”
    程浩然听到杨菁这样说，心中已经感到非常振奋。虽然他并没有得到最终的承诺，但杨菁的态度转变和愿意进一步推动这件事，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杨总，我真心感谢您给予我这个机会。”程浩然站起身，认真地说道，“接下来拜托您了，如果您有什么需要，随时通知我，我一定随叫随到。”
    赵灵菲也在一旁附和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杨总，我也谢谢您。我相信，您今天做的决定，一部分也是出于对我的信任。您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一定责无旁贷，如果这件事有什么闪失，您连我一起处理。”
    杨菁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必过于紧张：
    “不必如此，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并没有收到任何人或事的威胁。和合伙人之间的事情，那当然是由我去沟通安排，你们两个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是希望接下来，能否让我看到，程浩然你的分析和预测究竟有多准确。”
    程浩然和赵灵菲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定和决心。他们知道，今天这次会面仅仅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工作要做，更多的挑战要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