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铺内的嫌疑人此时还不能放走，得把人和赃物带回去作对比，调查清楚之后，才能确定如何处理。
    交代手下做事后，周俊和张旸出了店铺。
    看着张旸按下车钥匙，路边那辆银色polo闪烁黄灯，周俊愣了一下：“你换车了？”
    “嗯，换了一辆。”拉开车门上车，张旸笑着说道。
    坐上车，周俊感受了一下后道：“你这可不像polo，这椅子好像是真皮的吧？这包裹感……啧啧，改装过啊。”
    “确实改过。”
    抿嘴一笑，张旸按下启动按钮。
    嗡……汽车启动，发动机运行平稳，车内听到动静极小，但一上路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周俊：“……”
    呆滞了好一会儿，周俊问：“你老实说，这车你花了多少钱改的？”
    “没多少。”
    “说个数字呗，放心，我顶得住。”
    “……”看了一眼周俊一副我准备好了的样子，张旸翻了个白眼：“真没多少钱，至少不是我花的钱，别人送我的。”
    “还有这好事？！”周俊震惊。
    “帮我搞定市局顾问身份的朋友送的。”
    有些事不能说多了，点到即止最好。
    听闻张旸的解释后周俊也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闭上了嘴，不再问东问西。显然，他知道一些信息的。
    至于知道多少，张旸不确定，也不关心。
    行驶到发现尸体的河边，车子靠边停下，张旸和周俊下车。
    靠在河边的栏杆上，周俊指着河道中介绍道：“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衣物就挂在边沿处伸出的那根钢筋上。”
    “经过分析我们认为，死者应该是被凶手从上游一点二公里左右的位置抛尸河中，然后被水流带到这里的。”
    “致命伤在胸口，法医检验之后确定，有五刀，每刀都刺穿心脏。伤口细长锋利，不像是普通的匕首尖刀。”
    “另外死亡时间在昨晚凌晨两点左右。”
    “死者是做什么工作的？”张旸看着河面问道。
    “出租车司机，开夜班的。”
    “夜班司机，有金戒指和金项链，成为谋财害命的对象很合理。车子被翻找过吧？”张旸点点头，说完又问道。
    “是的，翻找过，还很仔细，扶手箱和手套箱都打开着，乱七八糟。”
    “太刻意！”
    张旸摇头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
    “有扰乱视线的嫌疑，而且凶手做这些动作的时候，应该很淡定。”
    “为何？”周俊不明白张旸凭什么如此说。
    “因为开着的手套箱和扶手箱。”回过头，掏出烟递给周俊一支，点燃后吸了一口张旸才继续说道：
    “正常来说，做贼心虚的人会下意识的尽力将动过的物品恢复原状。而且，扶手箱和手套箱关上很简单。”
    “但凶手没这么做，而且两个都没扣上，就是想让你们先入为主，觉得他在翻找财物。毕竟，死者的金戒指和金项链以及手机都不见了。”
    “另外，你刚刚说，死者被刺了五刀？”
    “是。”
    “这又是一个矛盾的地方。要是凶手图财，完全不用杀人。抢劫就是了，有刀逼着，相信一个女人不太敢反抗。”
    “但凶手杀了人，不是更方便的抹脖子，而是刺杀心脏。”
    张旸伸手对着周俊做了个动作：“从背后刺杀不方便，也做不到那么精准，正面刺杀又会面对死者的反抗……所以，我认为，当时死者应该没有反抗能力，而且是在车外被刺死的。”
    “另外，五次，杀人一次两次就够了，连续五次，是不是更像是仇杀泄愤？”
    “……”嘴里叼着烟的周俊按照设想做了几个动作，模拟从背后和正面刺杀心脏的行为，完事后点头道：
    “有道理，所以，当时死者大概率已经被绑了？”
    停顿一下后，张旸道：“有可能，不过也不绝对。凶手还有可能使用迷幻剂，诸如乙醚之类的，先迷晕受害人，然后再进行捆绑、杀人的动作。”
    “死者的家属走访了么？”
    “已经派人过去了。”周俊回答道：“金戒指和金项链也拍了照发过去了，你刚刚说的一些情况，我也会通知手下的人，询问相关问题。”
    “嗯。”
    点了下头，张旸没有说什么，转身重新看向河面，以及河对岸。
    好一会儿后，突然开口问道：“老周，你说凶手是怎么确定死者的位置的呢？还是说，他只是随便找一个人杀？”
    “这……”
    周俊悚然一惊。
    对啊，要是按照刚刚的分析，凶手并不是谋财害命，而是仇杀的话，那他是怎么确定一个夜班司机的行踪的呢？
    如果也不是仇杀，尸体上看到的都是凶手故意留下用来迷惑警方调查方向，死者只是凶手随意选择的一个目标，那他会不会再次作案？
    如果凶手是连环杀人，那……
    “我得马上回去！”想到这里，周俊的后背冷汗直冒，说了一句后，拿起手机就要打电话叫人来接他。
    “不用打电话，我送你回去，顺便去看看尸体。”
    “好！”
    周俊也没有客气。
    两人快步上车，启动汽车后，张旸将自己的驾驶技术发挥了五成，没用多久就开进了市局。
    他两辆车的车牌，都在市局的门禁系统里登记过。
    到了市局，周俊急匆匆离开，召集手下安排任务去了。而张旸，则将证件挂在脖子上，一路畅通无阻的去了殓房。
    尸体见到了。
    双臂上绳索捆绑形成的尸斑很清晰，凶手捆绑的时候很用力。
    五个细小的致命伤口分布密集，凶手刺杀的时候很用力，每一次都将刀刃完全插入，因为在死者胸膛处，有好几块於痕。
    於痕形状呈长条形，大概率是在用力刺杀的情况下，刀刃尽没，刀柄和刀刃连接处造成的。
    从用刀的情况来看，仇杀或者激愤杀人的可能性很大。
    而且如果死者先被绑住双手的话，正面刺杀的时候，受害者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低头再仔细查看了指甲手臂等其他部位……没有外伤，没有挣扎打斗造成的瘀痕尸斑等。
    没有反抗的被杀害，这一点没有问题。
    直起身，看着台子上的尸体，张旸目光幽幽，语气凝重的自语道：说不定还真的出了个连环杀手呢……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