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皇帝召曰
作者:安澜志   金堤永固最新章节     
    郝望爵本是挑动黎庶斗官府的,却不知竹家来了这么一手,聚众闹事,引发事端,形成了群体性事件,压压几千人,声势浩大。
    接到探听来的消息,他坐不住了,正是他出场的时候,要的是这种火候,恰到好处,不闹不能反应出他处理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于是主动出击,亲临现场。以钦差大臣自居,用天子之威来打压肇事者,显得自己尊贵与权势。
    可叹的是,本来以毒攻毒,煽风点火,以邪治邪,欲来平息事端的,显出上官高明与权威。
    不曾想,那是一堆干柴,遇到怨火,能不熊熊燃烧,那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也许流星一闪,但炽热的光明,炫耀了人世间。
    这把火烧的赤天红,而且愈演愈烈,将清安城都沸腾起来,如洪水泛滥,引发民变,引发事变。
    郝望爵心慌,那种沉稳干练亦无济于事,若处警不力,会产生严重后果,引起朝野震惊,那还了得。
    那么引火烧身到李鸿章大人,被朝廷倒逼追责,引出贿赂案,首辅定会丢卒保车,似求自保,必然要斥责于他,让他引咎辞职,也是不幸中万幸。
    老爷叫你去擦屁股的,你却成了搅屎棒,弄得臭气熏天,污秽了长官,能有好果子吃。
    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有多远请多远,滚滚滚!滚滚滚!
    吴昊天是没头的苍蝇,听说钦差大臣来到现场,既怕安全,又想甩锅,快快迎接,正急的一头汗。
    他想转嫁矛盾,因为他想看郝望爵的笑话,更想看他栽跟头。让他吃苦头,记得我马王爷三只眼,离开俺是不行的,也是不好惹的。
    说规说,做规坐,规矩礼还是懂的,必竟钦差见官大三级,他的安危直系他的顶戴花翎。
    于是他一边派了大量的兵役保护钦差大臣,谨防钦差大臣被肇事者伤害了,那治罪一个失责渎职,必遭谴责。
    又一边又派了大量的兵丁保护自己和家人,让自家人不得受到伤害,以防不测。
    在系列保护措施中,他在衙门内室接待了郝望爵。
    其实郝望爵在大清级别上只有从九品,又在候补上,实际是个无官无品的老百姓。
    但他似天波府杨家将烧火丫头杨排风一样,也是个从七品官,因为他是首辅大人李鸿章的门客,又是师爷,这个师爷实属无大小,上能做国子监,下能做幕僚,智囊团中人,如作战谋士,是有文水的高人。
    尤其今天是代表李鸿章的,甚至于是代表皇上的,钦差大臣可了得,与师爷同工异曲,如出一辙,不可小觑。
    他带有上方宝剑,官不大,僚不小,汝的小命全系于他,先斩后奏,授予了临机处置权。
    这个不论九品十品,在他面前就是皇上九五之尊,谁敢越过雷池半步,姜太公在此,百无禁忌。
    于是吴昊天接到了郝望爵,倒头跪下就是叩拜了三个头。
    这是大清的礼节,既是向皇帝行的大礼,又向上官行虚礼,否则叫失仪,大逆不道,不是对客不敬,而对皇上不忠,藐视王法,不懂礼数,岂有此理。
    因而有违了三纲五常,谁敢不遵,那要引来灭顶之灾的。
    大人请上坐!请用茶!请训诫!请…!
    这个吴昊天跪拜起身,低头垂手,立在钦差面前,如小学生犯了错,任由师塾先生责罚了。
    他现在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也许是不得已而为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但从内心不服,反骨藏匿,浑身起鸡毛疙瘩,恶向胆边,似欲反戈一击,一个小人物。
    但又不敢僭越,只能按在心里。又听得郝望爵声嘶力竭着,好似森严,不可冒犯。
    列位臣工听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清安府因祸制祸,有假借圣谕,擅自主张公益之事,强取豪夺,敲诈勒索,有欺诈地方豪绅之嫌,而引发申诉。
    地方豪绅乃是国之基石,尔等举事,是否有悖纲常,有违伦理?其君之危,犹累卵也。
    今派首辅李鸿章大人监察处置,明辩事理。望好自为之!有则改之,无则加免,应守土有责,责无旁贷。
    光绪年月日。
    郝望爵读圣旨,吴昊天等人又纷纷下跪听旨。
    谢主隆恩!臣等领旨叩谢!吾皇万岁万万岁!
    又向北叩了三个响头:吾皇、及太后圣明!臣泣血感恩,聆听教诲!永记难忘,不辱使命!
    顶礼膜拜,以示诚意。深味皇恩浩荡,让他有改过的机会,而不是想象中一剑穿心,无药可救的那个死有余辜。
    因为从圣旨中对他的评价也是模棱两可,一分为二,带有劝诫而不责罚,训导而不斥责,挽救而不斩杀,生的希望大于死。
    因为吴昊天自知,天子不知天下事,也只能任臣子文过饰非,不可能听进百姓片言只语,百姓之声对当权者来说,人微言轻了。
    所言是一己之利,党派之争,不能代表国民,更不能代表国家,江山社稷与利益群体,孰轻孰重?作为天子自有一杆秤。
    然臣者,国之栋梁,栋梁如毁,国之何存?安身立命唯有股肱之臣也。
    尤其在这个贼人当道,国家纷乱,民怨载道的时候,更要仰仗臣工,扼守江塞,斩杀贼寇,严肃纲常,维护国体。
    当前社会主要矛盾是百姓造反,革故鼎新,想篡夺吾大清帝国?岂能让这等逆贼得势呢?而伤肱臣干将。
    皇帝自有皇帝的理了,也叫坏人自有坏人的理,乃说吴昊天他没有理吗?有理!理由真真的。
    俺为治安保城,想为民做点事,没有钱?从哪些里出?从国家!国家赔款还不够呢?哪有钱扶助地方?
    自顾都不暇了,老佛爷的钱还不够用呢?岂有儿子花老子的钱。
    唯有从臣子臣民中来,这是天经地义的,无可辩驳,皇粮囯税,谁敢不交,不想活了。
    您说没钱!不找有钱的出!找谁?这也是为国分忧,为民解难,您大夫出两个也不为过。
    其实从社会收益分配角度来说,占有公益资源的户家,就应该多出两个钱,何况您那钱出处,和俺一样,有时也是来的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