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知遇之恩
作者:安澜志   金堤永固最新章节     
    这一行人,不知怎么马踏淤泥,一直在牛汪塘里行走,一路鞍马劳顿,苦不堪言。
    最主要的是气候炎热,正值汛期,天似娃娃脸,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那个无晴是暴风骤雨,那个晴就是炽热太阳。
    他们始终处在热人遭凉雨,衣裳时干时湿,全靠那身体调控。湿时被晒干,干时又淋湿。
    沾染了寒湿之气,有了热燥之虚,得了寒热症。按照中医理论气血运行受阻,脾胃不和,不思饮食,精气不足了。
    各种病魔都窥视着他们,那个微生物,有生物都来赶热闹,蚊毛蠕虫最是个积极分子,不光做个吸血鬼,还成了细菌传播者。
    马勒力他们几乎都感染上疟疾病,那个症状是六月盖被子,周身抖擞着没精神了,出了一场汗,似个好人。
    明天又如此,周而复始,没完没了,寄生虫在那血液新陈代谢,复制出无数的菌虫,将人体掏空。
    却挤占了五脏六腑,肝脾增大了胃子缩小了。不思饭食,还有的好!那是削皮刮骨的不成人型了。
    马勒力到此地,已是精疲力竭,那样的身骨,被不住疟疾的那个小虫虫了,有气无力,如张飞扔鸡毛有劲难使,英雄也有落难的时候,似曹操败走华容道,更似关羽败走麦城。
    前者是有惊无险,后者是有险无命,这个就着马勒力的运数了,他身心交瘁的急需调治,无需考虑,也无力考虑。
    因为他遇到的是独角蛇,又是个采精玉女,他能好果子吃,就怕他性不起来,那个疟疾可是送命的鼓锤子。
    但他命好,有女人缘。这个吴三娘子,可用心呵护了,食物药物调整到位,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发的慈心,做的善事。
    以至用心过度,可让伙计们都有了疑惑,吴三娘子是在放烟幕弹,还是在设计着美人计,蛇毒妇人心,看来下的是老鼠药。
    按以往惯例,吴三娘子所施阴情,必使对方人财遭劫,有可能死无葬身之地。失踪之人无不与之惊人的相似,只可怜又是一个刀下鬼,魂落天涯何处?
    冥冥之中还真有说不清的时候,总是防范风险大于心存侥幸,平安无事来至于横刀立马,纵横捭阖中,与世无争,那是不可能得到的安宁。
    因为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吃人的社会,就存在着吃人和被人吃,尔虞我诈,弱肉强食,是那个时代的产物,更是强人世界。
    要说马勒力感慨万端,还有几分思想,他是官府的人,又在官府中冲锋陷阵,为他人作嫁衣,自己零落在鞍前马后,也算成是个弼马温大人。
    今天又是虎落平川,似乎成了陈胜吴广,遭雨逾期,不能到位,而要遭洪浑烈责罚,甚至于做个替罪羊,有可能在洪浑烈怒火中烧,拿他开刀。
    这个洪浑烈就是杀人魔头,他就是王法,大有军阀坐镇于东南,枪杆子出政权,辖区内不服官者、有异端邪说者、敢于逆耳者,杀!
    马勒力听说了,也领教了。那翻脸比风还翻的快,人在他眼中,就是一个鸡鸭鹅鸟,眼睁睁地就没命了。
    何况这次是带着使命,带着公干,与虎谋皮,是承担罪责,而且是生命攸关之责。
    他来的之前就有:
    慷慨赴死义,
    从容负重难。
    为报知遇恩,
    不比情何堪。
    有着知遇之恩,去报效主子甄鸿儒的情结,大有舍生取义,杀身成仁。
    当然也有逃避现实于璞玉贞的那份矫情,和他的节操,思想复杂了。
    但他忧心忡忡,既见君子之心,却时过境迁,似那烂柯一梦,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了。
    马勒力也算是不幸中万幸,他逃过剿匪一劫。如若不然,他定是冲锋陷阵,领兵打仗,也许成英雄,也许成狗熊,就看他的造化。
    死不足惜,名声是大,在这正义非正义的绞杀中,他成了众矢之的,好坏都是他剿灭湖匪惹下的祸端。
    杀心太重,惹怒了龙王,伤了鱼虾鳖。这是为情所困,还是为国所忠,谁也说不清楚。
    但今天吴三娘子那份情结,又使他的情愫在潜移默化中,作了莫须有,是情是怨是苦恼,都在心无宁静中升华,说是甘心情愿,一往情深,那还要经得住时间的考验。
    因为社会太复杂了,让他这个文武双全的人,也感觉到无所适从,对人生,对社会,迷茫困惑,不知所措,何去何从难解其奥。
    尤其在病榻中,听来了洪浑烈诈取剿匪之经费,而又不行剿匪之事,又祸害黎民百姓,弄得天下一团糟,更是气噎喉堵,激愤填膺。
    又听来甲午战败后割地赔款,将台湾及澎湖列岛割让给日本,实在是令国人耻于羞辱,难以割舍。
    凡有血性的中华儿女,无不为之动容,痛骂卖国贼。这是他们的血性的喷张,却是直观的,无法用政治观去看待一切。
    尤其是那吴三娘子,也多日里叫骂不绝,将自己的一腔热血,化为碧血丹心,欲治罪于官府之人,以示对无能之政府的不满,矛头直接指向了马勒力。
    那种好感化为了失落感,一落千丈,由爱到恨,迁怒到他的头上,向假洋鬼子开刀。
    且说干就干,从言行中喷薄欲出熊熊烈火,涨红了脸。
    在道不同不相与谋的情况下,话不投机半句多,对他采取不正当手段,那就是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说出手时就出手,翻脸不认人,以武比高下。这两个厮不欢而散就动了拳脚。
    一个使得罗汉拳,一个用来绣脚功,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不可开交,还真露一手,都有一身好本领。
    如果说稳打稳扎,在气力上马勒力还是占了上风,立地生根,出招遒劲,狂风暴雨般的。
    而在技巧上,吴三娘子轻功胜他一筹,进如蛇头,退似轻燕,以柔克刚。
    双方既相缠又相离,缠住了脱不了身,离开了近不得身。高手出招,其架势与凡夫俗子相比,真有天壤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