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呢？”晏姝念一边问着，一边起身走至闻思颖的身边。
    客栈就在集市边上，站在楼上的窗边几乎能将集市上的景致一览无余。
    晏姝念放眼望去，下边的人虽说比上半晌少了些，但是比往常是要热闹多了。
    她的视线在人群中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奈何人有点儿多，一时间真没将人找着。
    “那边！”闻思颖给晏姝念看，“是晏家两位姑娘。”
    晏姝念顺着闻思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是晏姝宁和晏姝悦一同在集市上逛着。
    不过因着距离有些远了，也不好喊人。
    “我们快下去吧！”闻思颖催促道。
    算起来晏姝念有好些日子没有见着晏家人了，虽说和妹妹相处的时日不算多，但是亲情就是这般奇妙，没见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人到了眼前，晏姝念已是迫不及待想要见着人。
    “走吧！”一声令下，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快步走出了客栈。
    “集市这会儿人不算拥挤了，我们干脆分散开各自逛着，待会儿若是人多了或是逛完了，咱们在客栈集合便是。”闻思颖提议道。
    晏姝念想了想，又叮嘱了一番不要乱跑后，同意了闻思颖的提议。
    等着她一点头，瞧着姑娘们脸上的兴奋更浓了些，看样子大家一起行动，到底是不如自个儿单独逛来得自在。
    望着她们四散着走开，晏姝念这才朝着先前见着晏家两位姑娘的方向走着。
    绿柳已经先她一步去找人，所以晏姝念不用担心她们走远。
    “阿姊！”
    “堂妹！”
    晏姝念还未走近，晏家两位姑娘已是一边兴奋地朝着她招手，一边迎了过来。
    “今日就你们俩一同出来的？”晏姝念望着已经到了她跟前的人。
    “堂兄弟和钧皓嫌陪着我们无聊，堂兄便领着他们自个儿找乐子去了，我们约好了晚点儿再一同回去。”晏姝悦已是挽住了晏姝念的手臂，笑嘻嘻地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可买了些什么？”晏姝念瞧着两人身后的丫鬟皆是两手空空，怕是她们才刚到不久呢。
    果然听着晏姝宁回道：“我们在府上用过午膳才来，这才刚开始逛呢！”
    “怎不早点儿出来？”晏姝念顺着晏姝宁的话随口问了一句。
    谁料晏姝悦的脸色变了变，撇着嘴说道：“还不是丽姨娘作怪！”
    丽姨娘晏姝念倒是有印象，是她那吃了半辈子软饭的父亲的小妾，算算日子，那姨娘的肚子该是大起来了。
    “哦？你们出府与她一个姨娘何关？”晏姝念挑了挑眉，不解地问道。
    再怎么说她们二人一个是晏家正儿八经的嫡女，一个是晏家的堂姑娘，丽姨娘一个妾室哪能做她们的主？
    闻言晏姝悦更为恼火了些，但是毕竟是在外头，人多眼杂，晏姝悦很多话不好说，只是有些低落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自然是因着府上有人给她撑腰，才让她有了底气。”
    晏姝念瞧着她这样子不由得心一沉，晏家可真是庙小妖风大，甭看门楣不高，事儿倒是层出不穷。
    “好了，不若先逛逛，我们待会儿去旁边的客栈聊。”
    既然出来逛集市，自然是要高高兴兴，那些不高兴的事儿等逛完了再说也不迟。
    好在这些话未影响到她们的心情，一路逛过去，见着新奇的玩意儿便停下来看看、遇上喜欢的便买下来，从集市入口一直逛到底，收获满满。
    让丫鬟们将买下的东西送到晏家的马车上，晏姝念带着两位晏姑娘一同进了客栈。
    刚将雅间的门关上，晏姝悦迫不及待地大吐苦水道：“丽姨娘仗着大着肚子，在府上趾高气扬的，如今在府上倒是比娘更像是当家主母一般。父亲也是纵着她，由着她在府上耀武扬威，偶尔母亲训斥上几句，父亲回府后一准儿要找母亲的麻烦。”
    晏姝念半点儿都没有心疼季芸知境遇的意思，不过若是她在场，出于母女这点儿面子情分，她拍手称好的时候应是会背着点儿季芸知。
    或许这样的情况对季芸知更好，让她睁开眼睛瞧瞧，她这些年到底是拿着季家的银钱养了个什么样的男人，又是为了个什么样的男人不惜和娘家闹翻。
    “娘呢？她如今是怎么个态度？”晏姝念好奇地问道。
    “她还能怎么样？每次那丽姨娘没事找事地闹上一番，父亲便寻着理由处罚娘，如今娘连掌家的权利都被收回去了，在后院只差没被丽姨娘搓圆捏扁。”晏姝悦愤愤地说道。
    晏姝念大失所望，“她就任由父亲将掌家之权收了？”
    要知道晏家的家底能发展到今日的水准，绝大部分来自于季家的支持。这些年下来季芸知却连掌家的权利都拿不稳，她嫁进晏家的这些年都做了 些什么？
    “不然能怎么办？总归那是晏府，不是季府。”晏姝悦有些丧气地说道。
    她娘虽说并不完美，甚至对他们儿女也不够尽心，但是对父亲和祖母乃至整个晏家，她付出了那么多。先前那些年晏家条件艰苦时，若不是外祖家看在娘的份上对晏家给予支持，晏家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
    如今她父亲定然是瞧见娘彻底和季家闹翻，阿姊和娘又不并不亲近，所以这会儿觉得娘不再有用处了，所以便开始作践她娘了。
    每每瞧着她娘在院子中黯然伤神的模样，她这个做女儿怎能忍住不心疼？
    同为女儿身，她这还未到嫁人的年岁呢，已是开始担忧起了未来的境遇。
    “今日是丽姨娘不许你们出府？”晏姝念想起先前的话题。
    晏姝悦还陷在自个儿的思绪中，所以是晏姝宁道：“她说今日出门的人多，让我们便不要凑热闹了。”
    实际上那姨娘说得要难听多了，但是晏姝宁觉得没有必要让堂妹知晓，免得她跟着着急上火。
    年集开集是整个京城的大事，谁家的姑娘们不出府逛逛？偏偏那姨娘拿着鸡毛当令箭，非得将人拘在府上才能显出她的威风来。
    “最后还是我娘回府后让我们出来的。”晏姝宁解释了一句。
    “阿姊，你回去帮帮娘吧！”晏姝悦知晓晏姝念不喜母亲，但是如今已是实在没有办法，她才求到了晏姝念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