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大壮家的院子里,此时正热闹非凡。
建作坊的工人没怎么挑选,只要是青壮年能干活就能选上,所以很快挑选完了。
最近一段时间村子里的人也十分安分,自从看到林家起来后,以往在背后蛐蛐林家的人也不敢在背后做小动作,唯恐今后求到林大壮家。
这次要选的人也多,都是父老乡亲以前的事他家也不做计较了。
作坊做工的工人选拔就复杂得多,而且昨晚一家人讨论了一番,经过深思熟虑后一家人一致赞同,给作坊的工人来一个全面的岗前培训。
不仅事关作坊卫生问题,还有防火等一系列问题。
这件事由林大壮通知村人,待想到作坊做工的人都到的差不多时,林大壮郑重地提高音量,告知前来的村人:“大家听好了,首次筛选通过的人,还需要先学三日作坊的规矩。
在这期间,我们还会请医馆的大夫来给大家检查身体,只有各项都没有问题的人,我们才会与之签订契约。”
而且,他也考虑到了会耽搁大家一些时日,又补充道:“学规矩的人每日会有十文钱的补贴,等大家都明白作坊里的规矩时,才能正式进入作坊做工。”
林大壮说完就等着大家思考一番,昨日就应该宣布这些,只是之前未曾想起,还是他不经意想到村人的一些卫生习惯时才加上的。
人群中忽然有人嚷道:“啥?在这作坊干活还得专门抽时间去学?这不是耽误干活嘛。”
另一人也附和道:“对啊。”
”还有人嘀咕道:“万一学不会怎么办,会不会就不让在这干活了。”
林大壮见状,微笑着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诸位莫急,听我解释。让大家学规矩,主要是想告知大家作坊的一些要求。
咱们做的是吃食,一丁点小事都要注意,以免酿成大错。
只要大家跟着要求做,我们也不会为难诸位。”
说完不再管众人窃窃私语,一日做工两个时辰就能得20文,王家村的人如果不愿意做,其他村子的人即使每日要赶路来做工也会十分愿意的。
何况十年后还可以将方子带走。
将早就等待着的怀瑾握瑜抱着,在位置处坐好,准备好记录众人情况。
这一轮筛选从两方面,看做事是否麻利和一些卫生习惯。
三爷爷家的两个妯娌也来帮忙了,她们俩检查女子是否做事麻利,宋母则查看女子们的卫生情况。
宋母端坐在一侧,神色庄重而肃穆,她认真地拉起每一位从堂妯娌那边过来女子的手,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时,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红着脸伸出了手,宋母仔细查看她的手指甲缝,翠儿这次是鼓足勇气前来,害怕落选就有些紧张。
宋母温和地开口道:“姑娘莫要紧张,这检查也是为了作坊以后的吃食干净,毕竟是要入口的东西,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翠儿轻轻咬了咬唇,小声说道:“宋婶子,我平日里也很注意的,在家做饭时都会先洗手再做饭。”
宋母微微点头,微笑着说:“嗯,若真是如此,那自然是好的。不过这作坊的要求严格些,今后才能发展更长久。”
另一边,林三瓦家几个男丁,林父和二壮也丝毫不敢松懈。
不仅检查男子卫生习惯,还有看他们石磨推得怎么样之类的。
林二壮对着一个名叫林大勇的男子严肃地说:“伸出手来。”
林大勇大大咧咧地伸出手,笑嘻嘻地说:“嘿,二壮侄儿,俺肯定没问题,俺在家也很讲卫生哩。”
林二壮平常虽然一副不靠谱的样子,但是认真做事的时候,还是有模有样。
认真地查看林大勇的手,说道:“可不能光凭嘴说。”
怀瑾乖巧地依偎在爹爹的怀里,嘴里不时地喊着“爹爹”,那声音如同清澈的泉水,流淌在林大壮的心间。
他用小手轻轻拉着林大壮的衣襟,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走到面前的陌生人。
若是有婶子大娘想逗逗他说话,他就缩在爹爹怀里,等人走远了再出来。
而握瑜则像个充满活力的小调皮。他在林大壮的怀里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仿佛对这热闹的场景充满了探索的欲望。
他的小手小脚不停地挥舞着,试图挣脱爹爹的怀抱,有人伸手要抱他,他也想跳到别人身上去。
但是在爹爹的魔掌下怎么都翻不出去。
林大壮一边抱着孩子,一边还要负责记录通过第一轮筛选的人。
又将写有那人的名字的类似前世岗前培训合同的契约让来人摁个手印。
村人大多都不识字,只得这番做了。
他手中的笔在纸上快速地滑动,眼神专注而又认真。
每当他记录完一个信息,都会抬起头,微笑着与前来的人们交谈几句,让人感觉格外亲切。和在众面前讲话时会冷脸,沉声不同。
众人才觉得林大壮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作为一个童生还跟他们好生说话,他们对契约有疑惑时也耐心解答。
三壮和豆子在堂屋看着平平安安,若是平平安安睡着了,他们就出来打杂,给忙活的几人送水,补充些物件。
人群中,忐忑的情绪如同弥漫的烟雾。
虽然大壮说的还要学三日规矩,但是这个机会还是十分难得。
有的人手足无措,不停地搓着手,脸上满是惴惴不安的神情;有的人则努力挺直脊梁,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那闪烁的眼神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紧张。
有几个平时邋遢的人,见林家检查得这么仔细拔腿就跑,要赶紧回家将全身上下洗个干净再来。
就在这时,一位老人迈着缓缓的步伐走来,来人是村里的一位孤寡老人。
林井整个人打理得十分整洁,发丝虽已花白却梳理得一丝不苟,衣服有些陈旧但干净平整。
他的身体也还硬朗,步伐虽缓却沉稳有力。
林大壮示意堂弟林坨子客气地将人直接带到跟前来,他知道这个井伯只比他爹大几岁,看起来却十分憔悴。
井伯自儿子儿媳相继离世后,便仅余他孤身一人,靠着家中操办完丧事后所剩的那一亩地勉强维持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