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月撇嘴：“依我看你爹娘有私心。”
    小虫眼神暗了暗。
    他也喜欢有人偏爱他，依然转着圈喝了粥。
    去洗了碗。
    凌北月拿了个馒头给他，“带着馒头吃。”
    “谢谢。”
    小虫又笑了。
    他赶忙出去帮忙杀鱼，一小桶的鱼在他手里很快杀好了。拿去水塘那边洗干净，送到了厨房里。
    “北月姐姐，杀好了鱼。”
    他出来跟温玖打了个招呼，“嫂子，你去池塘看抓鱼吗？”
    “你先过去。我等一会再过去。”
    温玖进了厨房叫凌北月她们做了一盆爆鱼。回头让凌北衡他们回来配粥吃。
    凌北月笑着应下来。
    凌老夫人坐在外面晒太阳，旁边是几个差不多年龄的人跟她说话逗趣。
    “阿玖。”
    “祖母。”
    “你祖父说你爹嘴馋的很，让你们送点好吃的过去。”凌老夫人笑的一脸和善。
    “祖母。祖父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凌老夫人指着前面的树荫，“就刚才说的。老家伙生气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那几个妇人一听赶忙站起来。
    抖了好几下。
    压下心底的恐惧，“老夫人，我们先回去了。”
    温玖来到老夫人身边，伸手握着她的手。“祖母。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想你祖父了。”
    温玖起身倒了一些灵泉水要喂凌老夫人吃，偏凌老夫人像是开了天眼一样。“别给我吃了，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祖母多谢你救了我们凌家。”
    温玖搂着凌老夫人，“祖母。你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不开心吗？”
    “开心啊。只是祖母老了，总要去陪你祖父才对。”凌老夫人看向温玖，“别叫柯大夫。替我准备一身衣服好不好？”
    老人的眼睛里满是祈求。
    温玖一下子觉得心情很难受。
    还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给祖母准备最好看的衣服。”
    “乖孩子。”凌老夫人闭上眼睛休息。
    温玖去了池塘边上。
    凌北衡从池塘里上来，腿上全都是淤泥。手里拿了一只很大的河蚌，“我家阿玖就喜欢吃这一口鲜味。”
    温玖笑道：
    “北衡，你赶紧上来。”
    凌北衡上来后，将河蚌丢在了旁边的地上。
    小虫、小野、谢狗头、凌南辰等人全都在池塘里。
    村民提着水桶和盆，将池塘的水朝另外的沟渠舀。几十个人就这么轮番上阵，池塘里的水只余下一点点。
    谢东和陈小生几个人拿着篮子捡鱼。
    有那汉子下池塘把鱼送上了岸。
    凌北衡站在温玖旁边，手上还都是泥巴。在温玖不经意的时候故意用泥巴涂抹了温玖的脸颊，“哈哈哈……阿玖，挺好看的。”
    温玖瞪了眼睛。
    “凌北衡。”
    “我给你擦干净。”
    凌北衡说是要给温玖擦拭，手里的泥巴抹的更多了。
    气的温玖跳上了他身上。
    将自己脸上的泥巴全都涂抹在凌北衡脸上。
    凌北衡怕温玖掉下来。
    伸手托着她。
    两人是衣服和脸上都脏了。
    “我回去告诉娘。”温玖撅着嘴巴，装作生气的样子。
    凌北衡赶忙告饶：
    “别。媳妇，我错了。”
    “真的错了？”
    “真的错了。愿意接受你的任何处罚。”凌北衡赶忙求饶。
    “那你先放我下来。”
    凌北衡放温玖下来。
    村子另外一边，来了几个人。进了村子就打听百家村的温玖，田奶奶在村口闲逛，闻言停了下来。
    “你们找谁？”
    “温玖。”说话的妇人满脸风霜，“听说百家村有个温玖的外地媳妇？”
    “是有这么个人。你们是谁？”
    “我是温玖的娘，我们都是她娘家人。”妇人赶忙做了个自我介绍。
    田奶奶手里的木柴掉在了地上。
    “你们就是把温玖卖了的爹娘？”
    “婶子。我们也没有办法，当时温玖都快死了。”妇人说话间红了眼睛，用带补丁的袖子擦拭眼角。
    “婶子也该知道，灾荒年是个什么光景？”
    田奶奶呸了一声。
    “别看我老，就叫我婶子。”
    姜婶子走过来多看了他们一眼，“田奶奶。你家亲戚？”
    “我家哪有这个亲戚？说是温玖的娘亲。”
    姜婶子张大了嘴巴。
    赶忙去告诉了凌老夫人。
    沈清漪和穆秀英从后面出来，第一时间是迎了上来。
    见温玖娘家人一身补丁摞补丁，心里到底觉得过意不去。赶紧叫凌北月盛了腊八粥给他们吃。
    厨房在做爆鱼。
    做好的爆鱼端了出来。
    温家人看到爆鱼来不及用筷子夹，直接上手拿起来就啃。
    “娘。快吃。”
    五个人风卷残云一般吃光了一盘爆鱼，甚至连鱼骨头都被吃光了。
    过来的是温玖的爹娘和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以及祖母。
    沈清漪安慰道：
    “我叫人去喊温玖了。你慢点吃，别呛着。”
    温玖娘抬起头用袖子擦了嘴，“你儿子死了吧？我过来是带我闺女回去，你们可不能让我闺女在你家守寡。”
    沈清漪：“……”
    “那个亲家。”
    温玖娘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有没有煎鸡蛋？给我多倒点油，煎几个鸡蛋。多放点糖，别放盐巴。”
    凌北月听到温玖娘家人来很高兴，再一看这一家的样子心凉了半截。
    起了个怀疑的念头，温玖是不是这家生的？
    “你们是温玖嫂子的娘家人吗？”
    温玖娘立起来一双吊梢眼，“怎么不是她娘家人，是我看你们家要配阴婚可怜。愣是舍了亲生女儿，可恨的你们二两银子就把我们给打发了。”
    “呜呜呜……你们一家子不安好心，逼迫我卖闺女。让我们骨肉分离。”
    她只字不提当日是要把温玖丢到乱葬岗。
    沈清漪想到了温玖的好。
    骂了凌北月，“北月。快去煎鸡蛋，长辈说话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温老太喝了一大碗腊八粥。
    “我儿媳妇被你们骗了，回去多少日子吃不下睡不着。”温老太还想吃粥，又想着等下先吃煎鸡蛋。“不让我们带温玖回家也行，我们过来跟你们一起住吧。”
    沈清漪私心不想跟温家人多接触。
    但又想到自家好日子都是温玖带来的，没理由不让她拉扯娘家人的道理。
    “哎，那我让孩子们整理两间屋子出来。”
    “跟我们一起住，想屁吃呢。”温玖在外面听了几句，忍不住走进来。
    看向温家几个人的眼神多了恨意。
    她心里对上温老太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来自骨子里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