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纠缠你的，我就是需要一个临时标记。文献证明beta和omega的联结并没有alpha和omega深，但可以帮助omega一段时间内缓解热期。”
    “听上去似乎不错。”解晋了解的信息远比普罗大众多，崔静把抑制剂拿出来，一只支揣兜里，话语一转：“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姐姐你马上要离婚了啊！正好和我装作情侣，姓范的那个神经病看在我……看在我哥的份上也不会毫无顾忌的。”解晋深知自己几斤几两，他在圈里和大多数位于继承人后的玩乐世家子一样没什么大本事。他就靠一个解宜修弟弟的名号。
    “我不愿意。”
    她就一定要作为谁的女朋友，或者作为谁的夫人才能保证自己不被掠夺吗？
    “我不能和你确定这种关系，哪怕是虚假的。”
    离开的清晨，她才拥抱过薛以洁。
    “为什么？崔姐姐，为什么啊！”解晋很丧气，他一直都在一次一次被拒绝。没关系，他还是能保持平静，他已经习惯被拒绝了。
    “为什么呢？我还是想要知道一个原因。”
    “是……讨厌我吗？”
    崔静沉思片刻：“对。”
    “因为我跟踪你？”
    “不止。”崔静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把omega的专用针剂拿出来，“你还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你该平静下来。”
    他怎么能平静下来呢？被注射抑制剂不是他的目的，解晋的抵抗很强，他绝望的将一只抑制剂打碎在地。
    崔静看了他好一会，才站起来，遗憾地说：“我不管你了。”
    原本她还能因解晋的omega身份多几分行为的纵容，如今只剩下冷眼旁观，“我地板都弄脏了。”
    解晋看着地面破碎的玻璃瓶，惶恐起来，“我错了，我现在就打扫干净。”
    “崔姐姐！我会打扫干净的。”
    他恍惚中看见崔静好像拨打了什么电话，她说了什么呢？好像要把他弄回去。是他哥哥吗？
    “我不能回去。”
    “好难受啊，崔姐姐！”
    崔静通话时听着解晋不断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兽性大于人控制了理性，人类分化就好像文明倒退了一样。
    解晋眼睫都被汗水打湿。
    他又化成了一摊水。
    空气里雨后花林的气息更为清新。崔静闻到了这股不同于上次被遮掩过的气味，就好像……阳台的花，不管是应季还是不应季都在飘摇的大雨里盛开。
    好舒服。
    崔静有瞬间的失神，呼吸变深。他真的很香甜。
    “崔姐姐，求你标记我吧。”
    为什么我不能平静下来，就在解晋痛苦得快要承受不住时，一只手捧住他的脸，或许是洗浴残余的香气，或许是她那说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求你标记我吧。”
    “你该平静下来。”崔静声音冷静。
    解晋眼前雾气弥漫，易感期彻底的爆发，他敏感的身体只触碰便节节败退，泪水令他看不清那张脸，只从她的声音想象她面上的神情。
    那可能是厌恶的，她是一名beta，感知不到omega的苦难啊！
    “我好难受。脖子好难受，要被火烧掉了。好香啊，崔姐姐！你好香。”他开始自残地抓挠自己的腺体，手腕上残留佛丽山庄那晚留下的自残疤痕。
    崔静抓住他的手，脸上却并不像他想的那样无情，蹙起的眉间带了很淡的怜悯。
    面前这人比以往都更像一条随叫随到的狗，进食的权力掌握在主人手里，只是因为分化成了一名omega，叹息道：
    “我无法标记你。”
    “我是一名残缺的beta，无法标记和被标记，你应该去找一名beta或者alpha。”
    怎么会。
    残缺的beta……
    乱了，全乱了！
    解晋陡然平静下来，睁着的眼带着几分无措，几滴眼泪滚落，这次他是真的在哭泣。如果她不能标记自己，那么他极力挽留的腺体将会属于谁。他又会属于谁。
    “我不要她们。”
    我只要你。
    解晋不断的恳求她标记自己，情绪再次激动起来。
    “安静一会。”
    联系的人很快就会带着针剂赶过来，崔静按住他扬起的颈部，牙齿咬上他的腺体。
    只是牙齿切割上一块柔软的肉，如野兽进食前的咀嚼，除去机体麻木的痛没有任何美好的感受，解晋的心自欺欺人的平静下来。
    他觉得他应当是被她占有了。
    心理上的欲望被允许破开牢笼释放，他恍惚间轻声说：“我喜欢你。”就如他第一次匍匐在她腿下那夜，呢喃在风里的：“……分化了”，声音轻到没人听见。
    ——静静，可能我爱你。
    无人在意。
    玄关响起密码锁开启的声音。
    解晋被一名alpha大力扯开丢回沙发上，赶进门的几人给他注射大量的针剂，解晋鼻尖是一股微弱的杉木气息。
    这种接近北极圈的寒带针叶林，镇静有着冷透的呼吸感，和大地相连。年轻的alpha站在他一米之外，迅速收敛的信息素透着攻击，看他的神色淡漠。
    随着透明的药剂被注射入体内，解晋逐渐平静，头发潮湿得像是在水里洗涤过，他叫出那个人的名字：“翟阳。”
    “解晋，不要打她的主意。”
    翟阳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惦记上了崔静，但解晋的不靠谱让翟阳并不将他放在崔静未来的择偶范围里。
    这样手上自行支配的财产不过七八位数的无权小少爷，稍“叛逆”些，可支配数就会缩减成六位数。
    他绝不是好的人选 。
    “崔静……”解晋将她的名字放在唇间咀嚼了几番，在翟阳脸色骤沉的时候他似乎是认命了，“啊……反正她也无法标记我。”
    “你知道就好。”
    空气里的omega信息素变得很淡很淡，对alpha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翟阳不欲在这里同自己的本能拉扯，捂了一下脖子，“静静。”
    崔静在门外抱着胸，把镣铐的钥匙丢过去。
    现场只留下几个陌生人，保护动物一样围着解晋。
    “小少爷？”
    “安排手术吧。”解晋说。
    将生殖腔剥离，腺体切除，这很简单。早在二十世纪世界上就出现了跨性别手术，人体减除一些东西往往是简单的，加法才不好做，例如子宫移植。
    “大少爷他很生气。”
    “我知道。”
    解晋因爱拒绝手术，甘愿沉溺于一个beta的永久标记，将自己交给虚无缥缈的爱情，解宜修早想要将自己这个弟弟送去做心理疏导。
    “哥哥会原谅我的，我如今清醒了不是吗？”
    “您这哪里像是清醒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