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崔静冷不丁出声道：“我不信。”
    薛以洁笑了一瞬，恢复正经。
    “你们需要跟我们去警局走一趟，在这之前先去医院吧。”警察走过来，为首的人打量了一下翟阳，突然说：“原来是您，翟先生。”
    翟阳点了个头，翟家和警局历来就有些来往，方便一些事情的操作。
    几人上了警车，后排坐三人说不拥挤也不拥挤，说拥挤也有点拥挤，崔静先进去了，薛以洁挨着她坐中间，翟阳被迫挨着薛以洁坐下来脸色更不好了，气氛剑拔弩张，前排俩警察都感觉到了涌动的暗流。
    眼见着两旧男男朋友目光胶着，并非情意绵绵，而是冷目相对，下一秒两人又要打起来。
    一只女性的手撑在了薛以洁的腿上。
    崔静从薛以洁腿上跨过去，弓着身子若无其事挤在了两人中间，道：“薛以洁，你过去点。”
    好了。
    世界和平。
    翟阳看到小情侣俩又悄悄拉起了手，崔静怕翟阳受刺激，瞪了他一眼，一巴掌拍在薛以洁手上，响起清脆的巴掌声。接下来两人没有什么动静了。
    崔静拿起手机看什么，手机的光打亮后排，从翟阳这个视角看过去屏幕一片黑，她贴了防窥膜。
    薛以洁在看手机。
    去医院的路逐渐脱离闹区，翟阳看了会漆黑的窗外，也摸出了手机，他把白天未的事处理了一下，公司莫名的举报也接近了尾声，对面给他发来薛以洁日常的监视，往上几份关于薛以洁日常的文档他都没有点开过。
    这次他打开最近的文档逐字逐句看完。薛以洁本月办了三次画展。附件：画展人员名单。教育局局长和妻子陶知勉参展。
    翟阳有点意外。
    三部手机的光忽亮忽暗地照亮整个后排，好像大家都在各弄各的。
    薛以洁的手机突然响了响，细微的消息提示音响在安静的车内，“哒哒哒”的虚拟键盘声响了一瞬便停了，薛以洁应该是重新打开了静音。
    他手上回复消息后，前妻的手机屏亮了，这时翟阳才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在各弄各的，崔静和薛以洁在聊天。
    【薛薛薛】：饭也没吃好，我给你做！
    【崔静】：你会做什么？
    【薛薛薛】：金枪鱼三明治？或者什么热菜。
    【崔静】：热菜你都会做？
    【薛薛薛】：我智商正常，会看食谱。
    【崔静】：？
    那覃笙是怎么一回事？天赋异禀？
    车停进三甲医院，崔静觉得自己应该去找个庙拜拜，她从前不信鬼神，穿书后不那么笃定了，去医院也跟打卡似的。
    薛以洁的额头先处理好了，警察问他关于餐厅的赔偿和打架公了、私了的问题，翟阳伤口需要清创缝合，还在排队，护士看了眼是个alpha，不担心什么，“医生在诊里给病人手术。”
    崔静便看了一眼他脖子，瞟眼看见他正顶着血糊的贯穿伤平静地看着自己，心里一瘆。
    那伤口很深，他半边肩膀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那俩警察见怪不怪似的，医生也是。
    “私了。”翟阳出声。
    薛以洁不想和他有任何明面上默契的可能性，也还是说了一声：“私。”
    那年纪轻轻的小警察同志正义凛然道：“打架斗殴的事私了，公共场合释放alpha信息素的事没法私了。稍等，接个电话，喂！”他踱步着往外走。
    “你有伤到吗？”翟阳目光又触到崔静那双探究的眼。
    薛以洁简直要炸毛了，“不劳翟先生关心。”
    护士八卦的目光看过来。
    “是，不劳您关心了。”崔静冷淡道。
    “我以为我们就算解除了关系也还是朋友。”她平日里和他讲话也是差不多的语气，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难以忍受过，在他看了崔静对薛以洁说话的语气后。
    “所以，你打了你朋友的男朋友。”
    “是他主动……”
    “他主动什么？”
    翟阳停下来，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薛以洁先主动上前？薛以洁对自己诡异地笑？那到底是他的臆断还是真是他故意。
    小警察走回来道：“可以走了。翟先生，你也是。”上面专门打电话来给他说这件事不要弄大，他心里虽愤愤不平，不得不听。“下次可不能再在公共场合释放alpha信息素，再一个就是关于餐厅赔偿的事……”
    “稍后会有人联系餐厅的经理。”翟阳在这方面向来不吝啬。
    两人又被口头教育了几句，警察走后，崔静去给薛以洁拿药。
    “你配不上她。”翟阳说：“你是个gay。”
    “你不是gay？”
    崔静提着药回来得很快，她一看到这两人待这么近又怕他们相互来个二次深度创伤。
    翟阳被送去清创缝合，崔静怕翟阳发神经地打了人又纠缠薛以洁，火速把薛以洁弄回了家，她刚看翟阳那伤口不轻，一对比，看来翟阳对白月光到底舍不得下手，走之前那目光还虎视眈眈。
    两人进入幸福小区三期别墅，小区门口正在聊一出意外事件。
    “有人在家里意外死了。”
    “隔壁大平层区的，一女的，在家喝多了，脖子上的项链勾到了撑衣杆，发现时，脖子外面一层皮被项链扯开。动脉直接被割开了。”
    “人家老公发现的时候，据说血都流干了，家里全是血，在地上挣扎了好久才死，上下邻居家都没人。”
    “什么项链这么？那商家不得赔钱赔死，搞这种危险的东西。”
    “她自己做的项链，鱼线。”
    “哎！才三十多岁呢。”
    崔静惊讶了一下，觉得生命有时候真的好脆弱，明天和意外指不定哪个先来，她看了看薛以洁，有些不确定地想：但他是主角，会一直活到结局吧。上辈子她死在火里毋庸置疑，可他没有被绑住手脚，也有攀爬的能力，他是自由的。
    他后来怎么样了呢？
    还是说他难道也死了？
    崔静始终对自己的重来充满好奇，没有人会不好奇这个，穿书无法解释，重来也无法解释，人生的疑问越来越多。
    “薛以洁。”
    “我以后不会冲动啦。”崔静刚教育了他一路，他安安静静地听着点头。崔静一开口，他以为她还要说这个，便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冲动了。”
    “没事。”崔静收回口中的问题，她想要问：上辈子的你，难道死了吗？
    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