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芹每月按时带着厚重的礼物前去看望老人,这是她的承诺,否则她就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骗子了。
她不像其他的商人,承诺是承诺了,但一转身就不承认他的承诺了,令多少人失望啊!
先前,老人家的电话像哑巴似的,很少响起声音,倒成了家里的摆设了。
偶尔保姆和家里人联系一下才打个电话或接个电话,说不了几句句话挂了。
后来,电话铃声响个不断,都是老人的几个儿女打来问保姆他们家老屋的情况,还是他们事先有些耳闻才打听的。
老人偏就不想接他们的电话,知道他们都是为钱而搅乱他的正常的生活。
虽然他们经常不在老人身边,但老人觉得他的日子过得还是很理想的,成天有个爱说笑的年轻女子陪伴他,吃穿起居倒是没有问题。
老人的身体也是康健的,至于感情情问题,老人早已不把他们当成是自己的儿女了。
有时恨不得咒骂那些这不孝子孙,有时候觉得没有他们他照例活得滋润。
他曾经有种想法,只要保姆能把他照顾到老,他就把这所老屋作为赠品送给她。
且不说保姆芳心的人品如何,只说她对待的态度却是非常真诚的。
老人感到亲生的女儿未必像她那样关心照顾他的。
如今老人真的有点离不开芳心了,心想如果她真的有朝一日离开了他,那他可能会死掉的。
芳心也曾开玩笑似的问过老人,说她要是不干了,走了,他会怎么办?
老人便是一阵子的酸楚凄凉,眼泪不由得流下来了,说她离开了这个家,他也就吃点毒药寻死去了。
芳心赶忙说爷爷,她不会离开他的,她要守爷爷一辈子的。
儿女们打来电话,老人硬是不接电话。
芳心劝说老人,不管他们说什么事,电话应该接起来,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再决定以后的事嘛。
老人说想接她替他接一下,不想接了就算了。
芳心为难地接起了电话,先是小儿子打来的,问保姆他父亲把屋子卖了?
芳心说好像卖了。
小儿子问卖得多少?
芳心说没卖得钱,顶得几套房子,等新楼盖好了,就能分到房子的。
后来女儿也打来电话,问保姆同样的问题。
芳心同样的口气答复了她。
他们都说再过几天回家后再说吧,就挂了电话。
老人气得又是痛哭了一通。
果然,几天之后,小儿子和女儿带着家人回到了家。
一看原来的老屋早就不见了,气愤得他们直接找到了父亲,大声呵斥老人干嘛这么大的事情不和他们商量,自作主张呢?
老人说当他在吃不上饭,躺在医院的时候,怎么没见他们回来?
现在突然回来了,就是为了捞些钱吧?
儿子女儿都说,那些老屋总有他们的份吧?
老人说谁说有他们的份股了,那是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留给他的,没说留给其他人。
儿子女儿反问父亲,那他们算是他的什么呀?
老人想都没想就说,什么都不算,他真后悔生养了他们这些忘恩负义的小人了。
儿子女儿就据理力争,和老人争吵,甚至要和老人上法院打官司,非要得到属于他们的那一份儿。
他们找到了律师。
律师说那是老人的房产,他们这些做儿女的没有权利去争夺的。
后来又打到房地产老总乔老板。
乔老板也是按照法律办事的,说他们和老人签订了合同,经过公证所公证过的。
合同上明确写明:等楼房盖成以后,按时交给老人一套房子作为养老住宿,其他折合成现金四十五万元人民币。
儿子和女儿说,这个不合理,他们把老人欺骗了。
老人说,他们这些老板都是为他考虑过的,他们是对他的关心和照顾。
他的事情以后,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会过好晚年的。
几个哥哥妹妹商量了个办法,如果父亲硬着不给他们分一点儿家产,他们就干预他正常的生活。
首先就把那个叫芳心的保姆打发掉,让他一个人独自生活去吧。
这个保姆也是老人的侄女帮他找来的。
老人的侄女不同意把保姆打发走,说没有这个保姆,那他们回来照顾他们的老人吧。
可他们都说他们没时间照顾这个老货,让他自生自灭吧!
老人的侄女也是有国家正式工作的干部,向来是很讲理的,狠狠地批评了他们三个,责备他们不考虑老人的感受,没有一点家人的情意,一心都在钱上了。
两个兄妹便和老人的亲侄女争吵,成天来到他们家吵吵嚷嚷的,影响了他们家的正常的生活。
后来,老人的侄女婿也生气了,骂了他们这些薄情寡义的不孝子孙。
他们看见没办法了,就和侄女商量,他们的父亲的四十五万钱应该分他们一部分吧?
老人的回答是,没有,一分钱都不可给他们,他宁可赠送给保姆,都不愿意给他们的,因为他们都不是他的儿女!
保姆芳心被他们两家人骂着辞去了保姆的工作。
老人什么都不知道,当他知道的时候,保姆已经把要走的行李都装好了,就等找个合适的时间告知老人一声。
老人哭着求芳心,千万不要离开他,没有她,他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芳心痛苦地哭了一鼻子提起一个行李包就离开了他的家。
她走了以后,老人便不吃不喝得卧床不起,不久就生病了,睡在床上,没人照顾。
他只好给他侄女打了电话,说了实情。
侄女来看过他一次,也是着急得哭了一场子,想不出任何办法。
那两个儿女还留在西塬城里,不肯走的。
他们的愿望似乎非要实现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