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永安上车后,眉头紧紧地拧成了一个疙瘩,仿佛打了个死结,思绪如同乱麻一般开始肆意纷飞,反复思量着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经历。他心里深知,自己这段时日实在是太过锋芒毕露、出尽风头了。那些被触动了利益的人,不知正在怎样的阴暗角落里咬牙切齿、绞尽脑汁地暗中谋划,说不定有多少心怀叵测之人正恨得眼睛发红,恨不能立刻将他除之而后快。想到此处,他只觉得一阵深深的疲惫如同厚重的乌云,沉沉地压了下来,禁不住长叹一口气,那叹息声仿佛带着无尽的沉重与无奈。
随后,他那原本挺直的脊背缓缓地向后靠去,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一般,无力地瘫在座位上。他轻轻地合上双眼,原本紧蹙的眉头却并未因此而舒展开来,那一道道褶皱仿佛刻在了脸上,记录着他内心的烦忧。他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而深沉,然而,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却泄露了他内心并未完全平静。
周永安试图让自己那紧绷到极点快要断裂的神经放松下来,可他的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座椅的边缘轻轻敲击着,一下又一下,仿佛那是他内心焦虑的节拍。他的嘴唇微微抿起,形成一道紧绷的直线,就连额头上的青筋也若隐若现,显示出他仍未从紧张的情绪中完全解脱。尽管如此,他还是努力地想要在这片刻的宁静中寻得一丝慰藉,让自己能在这短暂的行程中积攒些许力量,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未知挑战。
“回来了。”宋艳看到一脸疲惫不堪的周永安,关切地说道:“这是怎么啦?怎么一脸的不高兴?”
“没事,就是工作上遇到了点不愉快的事。”周永安边说边利落地将自己身上的衬衣脱掉,宋艳接过衬衣,温柔地说道:“是什么事啊?我可以听听吗?”
“嗯,这个有什么好听的,这件案子前期你们雪鹰特战队也有参与,”周永安说着便大步走进洗漱间,双手捧起水,用力地洗了一把脸,而后走了出来,说道:“就是我们抓的那个马玉松和王裕昌……”周永安将今晚交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宋艳看着周永安,若有所思地说道:“吴书记说的不无道理,在哪个位置就得思考那个位置的事情。你看看刘明,他以前总是吊儿郎当的,现在转业当了县局的副局长,做什么事之前都要仔细想想,这就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宋艳边说,边将有点虚肿的脚轻轻地放到周永安的腿上,继续说道:“一个地区里的干部,又能有几个能真正经受住组织严格审查的?毫不夸张地说,放眼你们整个岚县的党员干部,像你这样清正廉洁的干部能有几个?烟抽自己买的,酒喝家里特酿的,你简直就是个异类,知道吗?有的时候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干工作,但是人情世故咱们也要留意,不能因为这个案子被撬了,你就任性地撂挑子不干了,这样的话,你也太不成熟了。”
周永安看着认真讲话的宋艳,眼睛里渐渐地开始闪烁着光芒,那光芒中既有欣赏,又有惊喜。宋艳察觉到后,轻轻拍了一下周永安,略带嗔怪地说道:“我说的你到底听进去了吗?”
“嗯,听进去了。”周永安忙不迭地应道,说着便开始给宋艳按摩起双脚来,接着说道:“说实话,在部队那会还真没瞧出来你这么能言善辩。现在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着实有点大吃一惊。你呀,真应该去当教导员,当政委,你简直厉害得不得了。”周永安边说,边毫不犹豫地给宋艳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洗洗早点睡觉吧,明天你还要早起上班。”宋艳脸上洋溢着温柔的微笑,轻声说道。
“怎么?你明天不去报道了?”周永安关切地问道。
“忘了告诉你了,是特警大队大队长给我放了一个星期的假,让我休息好了再去上班。”宋艳笑眯眯地说道,“你赶快去洗澡吧。”
“好的,老婆大人。”周永安调皮地说道,然后便像个孩子似的一路小跑着进了洗漱间。
宋艳看着周永安那滑稽可爱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温馨与幸福的味道。
第二天,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周永安就早早地起了床。他仔细地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眼神充满了温柔,看着仍在熟睡中的宋艳,他轻手轻脚地靠近,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离开了房间。
周永安刚刚在办公桌前坐下,靳超就轻轻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随后推门走进来。
“书记,这是市纪委书记给您的文件,我给您放在这里。”靳超说着,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恭恭敬敬地放在周永安面前。周永安拿起文件袋,打开粗略地看了一眼,眉头微皱,说道:“怎么还是留下了?”
周永安说着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靳超问道:“靳书记是你什么人啊?”
“书记,靳书记是我姑姑。”靳超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紧张。
“嗯,那你有没有想法去纪委那边担任一个组长啊?”周永安看似随意地问道,其实他的内心里对这种关系是比较排斥的。
靳超听出了周永安话里的意思,赶忙说道:“书记,我还是想跟着您多学习一段时间。”
“奥。如果你想到纪委那边工作的话,给我说一声,我来给你安排。”周永安说着,就又低下头继续看文件。靳超看到周永安的茶杯里没有了水,连忙拿起茶壶给续上。此时的靳超心里充满了忐忑不安的情绪,但是他又不知道该找谁倾诉。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望着正在专注看文件的周永安,欲言又止,最终只能默默地转身离开办公室。
周永安望着靳超离开的背影,眉头紧锁,目光中透着纠结和烦闷。他不自觉地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仿佛要把那团乱麻般的思绪揉散。随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嘴唇紧抿成一条线,双脚烦躁地在地上来回蹭动了几下。
他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不停地摩挲着下巴,眼神游离不定,似乎在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接着,他用力地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恼人的想法统统甩掉,可脸上的愁容却丝毫未减。
最后,他无奈地摇摇头,双手抱住脑袋,身体微微前倾,伏在办公桌上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直起身,重新埋首于文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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