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生》之二。
钟庆余对于那位道士所展现出的未卜先知之能,心中充满了惊异与好奇,于是恭敬地跪拜,恳请道士为自己的一生指点迷津。
道士淡然一笑,缓缓言道:
“你命中并无高官厚禄之运,但若能享有长寿,亦算不负此生。”
“你我前世皆为僧侣,你曾以石击犬,却不慎误中青蛙,致其毙命。”
“那青蛙如今已转世为驴,要来报复你。”
“按原定命数,你本该遭遇不测,然而你孝顺的美德感动了上天,已有化解之星宿入驻你的命宫,今后理应无大灾大难。”
“只是,你夫人前世未能坚守贞节,导致今世短寿。”
“如今你因德行而延寿,她与你便不再相配,恐怕一年之后,她便将离世而去。”
闻此预言,钟庆余心中悲痛难抑,久久无法平复。
待情绪稍定,他又向道士询问续弦之妻的下落。
道士轻捋长髯,缓缓言道:
“她此刻正在河南之地,今年方值豆蔻年华,十四岁有余。”
临别之际,道士又再三叮嘱钟生:
“日后若遇急难,切记向东南方逃遁。”
时光荏苒,转瞬之间,一年有余已过。
钟生的妻子果然因病撒手人寰,离他而去。
恰在此时,钟生的舅舅在江西某地担任县官之职,母亲便命他前去探望。
钟生心中暗自思量,此行正好可顺路经过河南之地,以验证道士关于续弦之妻的预言是否应验。
一日,他偶至一村落之中,恰逢河滨之处正在上演戏曲,男女老少纷至沓来,热闹非凡。
钟生正欲策骡而过,却见一头未加缰绳的公驴紧随其后,引得骡子烦躁不安,频频用蹄踢之。
钟生回头,以鞭抽打驴耳,驴子受惊,顿时狂奔不止。
彼时,河堤之上,一六七岁孩童正由奶妈怀抱而坐,那驴子横冲直撞而来,随从人等皆措手不及,孩童竟被挤落河中。
众人惊呼连连,纷纷欲捉拿钟生。
钟生见状,心中大惊:
“特么的,那公驴难道真是前世的青蛙?”
他忙放松缰绳,让骡子拼命奔驰。
猛然间,他忆起道士临别时的叮嘱,便竭力向东南方向逃遁而去。
一路狂奔,约莫跑了二十多里地,钟生终于进入一处幽静的山村之中。
但见一老汉立于门外,他忙下骡作揖行礼。
老汉见他神色慌张,便请他进屋详谈。
老汉自称姓方,待钟生坐定之后,便询问他来自何方。
钟生跪倒在地,将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老汉。
老汉闻言,沉吟片刻后道:
“无妨无妨,你且在此住下,我派人前去打听一番。”
至夜幕降临之时,老汉终于带回消息,言及那落入河中的孩童竟是王子。
老汉闻言大惊失色,连声道:
“若是别家之事,我或可相助一二,但此事关乎王子,我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钟生闻言,哀求不已。
老汉见状,心中不忍:
“我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你且在此住上一夜,待我打探清楚风声缓急之后,再做计较。”
钟生心中愁苦交加,一夜未曾合眼。
次日清晨,老汉又派人出去打听消息。
不多时,便传回消息,言及官府已经发出公文,四处追查逃犯。
若有敢藏匿者,一律杀头陈尸示众。
老汉闻言,面露难色,沉默不语地走进屋内。
钟生见状,心中疑虑重重,恐惧万分,难以平静。
夜半时分,老汉悄然来到钟生屋中,坐下后缓缓言道:
“你夫人如今多大年纪了?”
钟生闻言,心中一痛,答道:“她已然离世。”
老汉闻言,却面露喜色道:
“如此说来,我的计策或许能成功了。”
钟生闻言,心中疑惑更甚,忙问老汉有何计策。
老汉答道:“我有一位姐夫,他一心向佛,于南山出家为僧。”
“我姐姐已然去世,留下一个孤女由我抚养。”
“那孩子聪明伶俐、乖巧懂事,不知你意下如何?”
钟生闻言,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