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柠下了飞机,第一时间开机。
连淮跟着他们一起去的,打开手机时,看到屏幕上显示好多个未接来电。
佣人打给许禾柠后,也打给了连淮。
连淮听到许禾柠在后面小声嘟囔句:“家里不会出事了吧?这么多电话。”
连淮转过身,心里不由咯噔下。
“少奶奶,我来回个电话。”
“好。”许禾柠心思不定,给苏晓发了条微信。
家里电话没人接,连淮立马拨通佣人的手机号。
刚一接通,那头就吵吵嚷嚷的,佣人不等连淮开口,直接说道:“苏晓出事了,从台阶上滚下来还在抢救……”
“什么?”连淮强自镇定,但握着手机的指尖明显在颤抖,“怎么会这样?医生怎么说?”
“我也不知道……小九爷的姑姑来了,她刚走苏晓就出事了,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的……”
佣人这会还在害怕中,手上还有干涸的血渍,“我叫她,她一声不响,呼吸也很弱。”
连淮又问了几句,这才挂断通话。
许禾柠已经听到了,她整个人都是懵的,腿也渐渐发软,季岫白伸出手臂扶在她的腰后。
“赶紧定最近的航班,我们回去。”许禾柠握着季岫白的手臂,这才站稳。
连淮强迫自己,不能让自己乱,所有的事情都在等着他安排。
“小九爷,少奶奶,我自己回去就行,我能处理好。”
季岫白握着许禾柠的手,语气严肃,但说话的力度很稳,“我们一起回去,蜜月以后能补,现在是人命关天。”
许禾柠听了这话,往他怀里轻靠去,她现在恨不得立马飞回医院。
连淮去定了机票,那样冷静无比的一个人,一转身,脸上的慌乱一点没藏住。
虽然是楼梯上摔下去的,可那丫头皮实,应该没事吧?
*
许禾柠回到南安城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医院。
苏晓已经从抢救室里推出去,但她一面没见上,直接被送去了重症监护室。
佣人靠着墙,战战兢兢,脸上的惊恐依旧未消。
“太突然了,真的太突然了,也不知道怎么好好的就……”
许禾柠坐在她身边,先轻声安慰她两句。
“晓晓一定会没事的,当时她身边还有别人吗?”
佣人摇了头,“小九爷的姑姑前脚刚走,也怪不到她头上,池小姐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
可好好的,怎么就能自己摔成这样呢?
“现在只能等苏晓醒来了。”
连淮喊了医生过来,情况却并不乐观,“头部遭到重创,能不能醒来还是个未知数。”
许禾柠恨得紧紧捏起了拳头,心里一阵懊恼。
“早知道我就带着她一起去了。”能照顾池兮的人很多,不差苏晓这一个。
季岫白生怕她自己内疚,又要不好受,“这是意外,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
许禾柠轻靠在他的身前,季岫白手掌在她脑后轻抚。
苏晓渡过危险期后,人一直未清醒,许禾柠生怕她留在医院遭罪,就把她接回了家里。
苏晓的房间内开着窗,窗帘拉开,阳光充裕地洒进每个角落。
窗台上放着乔宁买来的鲜花,味道清淡并不浓郁。
乔宁坐在床边,一直握着苏晓的手不放开。
“晓晓,”她声音带着难忍的哭腔,“你怎么就成这样了呢,赶紧醒来好不好?我……我还要你带我出去玩……没有你陪着,好多地方……我,我不敢去。”
许禾柠坐在床边,苏晓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可这会她头发都剃光了,许禾柠看一眼都心疼得要死。
“柠柠,你说她什么时候才能醒?”
“快了,”许禾柠只能自我安慰,“也许明天就醒了。”
乔宁伸手擦着眼泪,“我天天走楼梯,我也没摔成这样过,她怎么就……”
许禾柠不由拧紧了眉头,若有所思得朝床上的苏晓看眼。
她看过通话记录,苏晓在出事前给她打了一通电话。
那会许禾柠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
苏晓也许不确定那个时候,她是否下了飞机,但她出发前苏晓说过这么一句话。
“就算有天大的事我都不会给你打电话的,好好享受你们的二人世界呦。”
那这个电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苏晓想跟她说什么?
乔宁已经擦干了眼泪,“明天我要去庙里好好拜拜,祈祷晓晓赶紧醒来。”
关着的门突然被人推开,池兮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旺仔。
“苏晓呢,我要找苏晓玩。”
许禾柠起身过去,拉着她往外走,“兮兮乖,晓晓她生病了,最近不能陪你。”
“她怎么了?”池兮不懂,朝着门里面张望。
许禾柠虽然不抱希望,但还是将池兮拉到边上,“兮兮,苏晓摔下楼的那天你有没有看到什么?”
池兮冲她看了眼,很快抱紧怀里的旺仔,一副生怕许禾柠把它吃了的样子。
“我什么都没看见,你别弄走旺仔,不要。”
许禾柠听出了不对,“旺仔它怎么了?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不送走它。”
池兮战战兢兢,手掌轻摸着怀里的狗,“我看到……看到旺仔缠着苏晓玩,就在楼梯口那里,苏晓不小心踩到它身上,就……”
也就是说,苏晓是不小心踩到了脚边的小狗,所以才摔下去的。
“嫂子……苏晓会死吗?”
“不会!”许禾柠想也不想地打住池兮的话。
季岫白进来时,就听到池兮哭得大声,“怎么了?”
“苏晓……她踩到了旺仔才摔下去的,你们都别打死旺仔。”池兮说着,抱住狗就往楼上跑。
季岫白盯看眼她的背影,又看看许禾柠,“是她说的这样吗?”
“不知道。”许禾柠望向苏晓的卧室,乔宁从里面出来,“柠柠,我先回去了。”
“好。”许禾柠也没心思留她。
晚上。
季岫白抱着许禾柠,可她依旧毫无睡意。
“你都多少个晚上没睡好了,快睡吧。”
许禾柠转过身,紧紧地抱着季岫白,话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我怕,我真的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