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寻了个绳子吊死的怀阳生母泠妃
作者:时光清浅   君夺臣妻,被恋爱脑帝王强取豪夺最新章节     
    从与王氏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之中,陆以宁已经猜出来了。
    欢姐儿根本就没与母亲说那日她见到的一幕。
    而锦瑜定然也没提。
    十有八九是欢姐儿撺掇了锦瑜,她们二人这才瞒了下来。
    可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听到陆以宁的话,王氏难掩震惊,几乎整个人绷紧身子,犹如惊弓之鸟。
    “你说什么?”
    “你说什么?!”
    王氏瞪大眼睛,双目充血,看上去颇有几分怵目,叫人看了忍不住鸡皮疙瘩炸起。
    “怎么会是那个贱人?!”
    “你就是看不得你妹子过好,也不能说是那个贱人!!”
    冥顽不灵。
    陆以宁没忍住放大声音反问道:“您以为我会拿这种事与你开玩笑吗?!您以为我是道听途说、没有任何证据吗?!您以为就我知晓吗?!!”
    “您若是不信,大可让欢姐儿过来与我对峙!”
    “两日前的围猎场,妧姐儿突逢意外,是何人出手相救?又是何人强势的护住她?又是何人令太医院院首赵太医给一个小小的婢女看诊?!”
    陛下若是简简单单出手断了那支箭,也许她不会多想。
    可是当今天子是那样疯了一般冲过去把人护在怀中,那样干脆利落挥刀断箭,甚至挡了林园的郎君过来,还吩咐赵太医给白芷看诊。
    想都不用想,这天子看上的是妧姐儿!
    是父亲休了的姨娘的女儿,是母亲恨之入骨、磋磨多年的女儿……
    天呐,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那个在妧姐儿与孟时淮还未和离时,就与妧姐儿在宫外相会的郎君,竟然会是天子。
    说出去,会有何人相信呢?
    陆以宁身心疲惫。
    她终于如愿以偿在自傲的母亲脸上看到一片茫然,看到她软了身子瘫倒在地,看到她状似疯癫摇头,口中呢喃着不可能三个字。
    陆以宁缓缓起身,居高望着地面上失态的王氏。
    “母亲,再不弥补,之后的事将不可预料。”
    天子睚眦必报,这是大家的共识。
    只是,被天子护住的人若是提出了什么要求,天子又会做什么呢?
    王氏不可置信的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她是陆家女,是陆府出身的,是我名义下的女儿,不会的……”
    见状,陆以宁苦笑着微微摇头。
    “女儿先行一步了。望母亲好好思考女儿的话。”
    天子的新鲜感能维持多久?
    从自己发觉那个野男人是天子后,到如今,已经过去数月了。
    可是数月间天子对妧姐儿的新鲜感都不曾褪去。
    老天,这一切到底是福还是孽?
    至于地上的王氏理智全失。
    就算不是锦欢,不是锦瑜,也不能是陆妧夕!
    即便当真是陆妧夕……谁能保证她能活多久?!
    陆以宁并不清楚王氏所想,只盼自己的母亲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并付出行动。
    *
    又过两日,十月二十
    很是普通的一日。
    刺客一事还没个着落,怀阳入宫后与天子在御书房内密聊两个时辰,之后便坐着马车出宫。
    却没有回到公主府,而是去了郊外的皇陵。
    即便出了意外,但怀阳还是很好的热身一番,猎杀了数十只猎物,兔子角鹿与狍子等等都有。
    可内心的空虚之感,怎么也驱散不了。
    这种空虚之感,是金钱与权力无法弥补的,这么多年来,她似乎从未感到一丝畅快。
    到了皇陵已经是夕阳落山了,供奉兆成帝的妃子——泠妃的烛火被点了起来。
    天很快便暗了下来。
    四下昏暗,守皇陵的人并不多。
    因此怀阳长驱直入,绕到供奉泠妃的房里,绝了一切声音,以及人。
    夜风乍起,残雾消散,弯月当空,树影幢幢,刮来的冷风吹打着板门,发出嘎吱的声响,花木随风婆娑,簌簌有声。
    却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怀阳脸上没什么笑意,与过去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面无表情盯着眼前烛火葳蕤悦动,盯着镌刻着泠妃二字的碑牌,良久才扯出一抹笑意。
    “母妃。”
    她轻轻喊了一声,轻得下一刻消散在夜中。
    “本宫来看你了。”
    情绪上来,怀阳不受控制低下了头,从腰间拿出一个袋子,袋子里赫然是一个碎了的玉。
    通体青绿,看着价值不菲。
    她忽然轻笑着摇头,口中喃喃道:“不,娘,我来看你了。”
    这世间上所有的母亲都会爱她们十月怀胎诞下的骨肉吗?
    会。这是过去她与陆妧夕闲谈起时、陆妧夕的回答。
    为了她的孩子,她可以抛下一切,譬如礼义廉耻与三纲五常等等,仅仅是为了救她的孩子。
    有人视贞洁大于天,宁可牺牲一切也要护着贞洁,为了守着所谓一女不侍二夫的道德。
    过去的陆妧夕也是这样的。
    可是那个女孩成了陆妧夕的支柱,成了她不能死的理由,也造就眼下完全不一样的她。
    女孩。
    是啊,只是女孩。
    怀阳走过去,缓缓拿起碑牌,用帕子细细擦拭起来,指腹流连于字迹,目光毫无焦距。
    “分明那个容姐儿也是个女孩,分明她也是个女孩,可是为何陆妧夕就那么爱她呢?”
    我亦是女孩,您怎么就不能像陆妧夕爱她的女儿一般……爱我呢?
    我会拉弓射箭,我会驭马奔驰,亦熟读策略,下棋博弈……我都会。
    所有郎君要学的,她都会,她甚至学得比大多数郎君还好。
    可是,她是女儿身。
    怀阳弯唇淡淡一笑,抱着碑牌坐在座位上,注视着银灰月光穿过门缝,打到地面上来。
    “娘,过去你曾言,尉迟璟今生都不会遇到他想遇到的人。可是你错了。”
    “他已经遇到了。”
    “而你说,我亦是如此。”
    “我想,你是对的。我确实没有遇到。”
    她与周秉川成婚多年,她知晓周秉川并不爱她,至多不过喜欢。
    可是那种爱慕喜爱的目光,那种想起来就情不自禁弯唇笑起来的目光,她却在尉迟璟身上见到了。
    半晌,怀阳低下头,抚摸着怀中的碑牌,目光里荡着万千柔情。
    “娘,你若是陆妧夕该多好?”
    在固有的愚昧思想受到冲击之时,顽强的存活下来,逐渐摒弃愚昧,焕发出生机来,开出属于自己的娇艳的花。
    而不是寻了个绳子,不管不顾,直接吊死,留下她的孩子一人孤苦伶仃,活在吃人的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