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江野的质问,江竹止不住头皮发麻。
他们家没有书,更没有医书。
“啊?”谢娇娇眉眼低垂,扁扁嘴,“假的?还是会很疼。”
江竹:“真的,没那么疼。”
“咳咳咳,大嫂,你相信我。”
江野不忍看谢娇娇皱眉,况且江竹说的也没错。
他帮腔道:“真的,后面不怎么疼。”
“不过,这大伙都知道的事,不是从书上看的。”江野冷扫江竹一眼,语气森然,“你回去好好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撒谎?”
一语双关。
江竹听懂了。
大哥,他都知道了。
瞥见江竹脸上的慌张害怕,谢娇娇偷偷拧了一把江野腰间软肉。
她环着江野脖子的手往怀里拽了拽,小声道:“你别那么凶,吓到弟弟了。”
吓到?
有胆子演戏骗他,还和林叔合伙,想利用娇娇善心,替他们隐瞒。
敢这么做,就该想好后果!
“好,我不凶。”江野偏头,“你先回家,我送你嫂子。”
“嗯。”
“大哥…”江竹咬紧下唇。
“怎么?还有事?”
江野淡淡的眸光扫过来,江竹迫切想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没事。”
江竹怔怔的站在原地许久。
直到江野和谢娇娇二人的身影渐渐模糊,他才垂下脑袋,失魂落魄的走回家。
大哥,一定更讨厌他了吧……
想起离开时面色不好的江竹,谢娇娇帮着解释,“阿野,你一会儿回去,可不能怪弟弟。”
“他没有带病乱跑,是给我送水的时候,我们路上碰见的。
弟弟见我受伤很着急,就陪着我一起来林叔这治伤。”
送水?
碗呢?
江野没有戳穿谢娇娇破绽百出的谎话,“好,我不怪他。”
“娇娇,咱以后不上工了,在家歇着怎么样?”江野用着商量的口吻。
虽然受伤了,但谢娇娇仍没有放弃建设农村的雄心。
这只是丁点小困难,可以克服的。
谢娇娇眸带责怪的看着江野,“这怎么行?”
“那要是再伤着呢?”
“这是意外。”没有常识的谢娇娇,十分有理反驳,“我之后小心点,就没事了。”
倏地,江野把谢娇娇放下。
“累了?”谢娇娇傻不登问道。
“不累。”江野眼底荡漾着星光,“抱你,永远不累。”
谢娇娇害羞了,嗔骂道:“不害臊。”
江野伸出手,瘫在谢娇娇面前,“娇娇,你看。”
谢娇娇眨眨眼,非常实诚的点评,“黑黑黄黄的,没我的好看。”
说着,谢娇娇举起白嫩纤细的手,要给江野瞧瞧。
可惜,目光触及到那被纱布包成粽子的手,晶灿的眸子黯淡下来。
“娇娇的手好看,受伤了也好看。”
“那是。”谢娇娇美了,下巴扬起来。
江野刮了刮谢娇娇水嫩嫩的脸蛋,“娇娇,疼吗?。”
“痒。”
江野收手,指着手上的茧子,问:“知道这是什么吗?”
“老茧嘛。”
她在爷爷手上见过。
“娇娇,懂得真多。”
“我可是高中毕业的。”谢娇娇满脸小骄傲,“而且,我还知道,这是干活导致的。”
看谢娇娇这样,江野就知道她只懂表面。
“是干活造成的,你指腹的小水泡就是形成茧子的第一步。”
“啊?”谢娇娇面露惊讶。
“水泡挑破,撒点药粉,继续干活,再起新水泡,反复个十了八次,就成茧子了。”
唰!
谢娇娇自信可以克服困难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她怕疼!
她想美美的,不想手上出现茧子。
谢娇娇的神色变化,江野瞧的真切,他继续添火。
“娇娇,你要是还想上工,咱们就把纱布拆了,现在回去继续干活,磨了水泡,就挑破,挤出脓水,等过个大半月,你就不会再起水泡了。”
“现在就拆了?继续干活?”
“对啊!既然要干活,茧子早晚都要磨出来,这样快些。
不然,等伤好了,又得重新来一次,如此反复,效果慢,估计得两三月?”
“两三月?”谢娇娇拔高音量,神情惊恐。
半个月,谢娇娇想想就觉得恐怖,更别提要更久了。
可谢娇娇虽性子娇气,却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她哭丧着脸,“半途而废不好。”
“娇娇,你和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庄稼人不一样。”
“我们刚会跑的年纪,就要去地里捡麦穗、捡玉米……这些农活是从小做惯的。
而你不同。
你是从小读书长大的,细皮嫩肉,就不是干活的料子。”
“胡说。”要强的谢娇娇有些不服气,“我早上可是锄了好长一段地。”
“多长?”
“两三米。”
谢娇娇板着脸,很严肃,可上挑眉眼,溢出眼眶的“我很了不起”却出卖了她。
“噗嗤。”
这么可爱的谢娇娇,江野没忍住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谢娇娇有些生气。
“我高兴我家娇娇真棒,我命真好,娶了这么个能干又漂亮的媳妇。”
“娶到我,是你的福气。”谢娇娇小傲娇道。
“必须的,我家祖坟都冒青烟了。”
先夸一波安抚住谢娇娇后,江野又道:“我们上工,每天需要干半亩地的活,才算满工分。”
“半亩地?”谢娇娇对这个没概念。
“也就是十列。”
谢娇娇愣了片刻,回过神的她,小拳头砸向江野胸口,“你看我笑话?”
拳头没落在江野身上,便被江野抢先抓住,举了起来,“手不疼了。”
“疼。”谢娇娇果断出脚,“但我更气。”
两三米在十列,也就是大几千米面前,算什么?
毛毛雨都嫌少。
“不气,不气。”江野哄着,“我是真觉得娇娇很棒。”
“你还说!”
“娇娇,这些农活我们是干了十几年才能干这么多,你第一次干就能干这么多,真的很厉害。”
对噢,她第一次干的。
谢娇娇成功被江野带偏,把手收回去。
“娇娇,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不一样,我们擅长农活,你擅长读书,你没必要干辛苦的农活,受累又受疼,下乡建设又没规定只能干农活,不是吗?”
谢娇娇若有所思,半晌道:“你说的对。”
“那以后还上工吗?”
“不上了。”
“我要读书,带着大家一起读书,考大学。”
“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