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川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
沈帷右腿蓄力,双手握紧。
在男学徒扑过来的那一刹,一个飞旋踢,踢中最脆弱的下体,只听到空气中响起一道蛋裂的声音,然后男学徒便狠狠地倒在了地上!
某处破裂,鲜血染红了裤角.........
“啊啊啊!!!!”
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从男学徒的嘴里爆发而出。
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捂住某处,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感,痛得他连碰都不敢碰一下,脸上皆是淋漓冷汗,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
沈帷眼神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感慨在现代看到的防狼招式果然好用。
这一脚侧踢,简直完美。
怕是这辈子都嚯嚯不了别人了。
在体型大了两个番的成年男人面前,若是正常决斗,现在的沈帷并不是对手,可偏偏对方从开始就轻视她,还被她踢中了最脆弱的地方。
“够疼了吗?”
沈帷握着一支箭,用箭尖指了指男学徒的某处,笑容很是温和:“你刚刚不是说要疼死我吗?我也疼死你啊。”
“这个结果,阁下可还满意?”
男学徒额角青筋直露。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会落得这个下场。
董公子是董家唯一的嫡子,他一直都想搭上董公子这条路,这次终于有了机会,只要在她夫君面前毁了她的名声,自己就能得到机会。
可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会反击?
她凭什么敢反击?
谁家宅门女眷会如此勇猛?
女人的力气本来就小,别说反击,就想挣脱他的怀抱都难,只要自己当着她夫君的面抱住她不放,这事就成了!
接下来,
自己都不需什么实际性的证据,随口几句编造出来的流言,加上今天的场景,这女人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这个污名!
“没想到........我真没想到!”
男学徒怨毒地瞪着沈帷,面容扭曲直不起身,用力地咬牙道:“毒妇!你果真是个毒妇!你夫君瞎了眼才会娶你这恶毒女。”
“你毁了我的根基,我要杀了你!”
“我咒诅你此生无子,怀子都要落产,你给我等着........啊!!痛,痛,放开我。”
“来人啊,快来人啊,我要去医馆,快送我去医馆........”
男学徒痛苦的叫声一出,很快就引来了脚步声。
匆匆赶来的武掌柜低头一看,就看到这惊悚的画面,他哪还来及得问原由,赶紧让人抬着男学徒往医馆送。
一路滴染的鲜血,看得谢屿川呆滞怔神。
他见过很多模样的沈帷。
今天这样的,谢屿川确是第一次。
冷漠,果断,狠辣,笑容平和无害,却招招击人要害。
“你.........”谢屿川看着沈帷一步一步地朝自己走过来,脑海里闪过蛋碎的画面,只觉得心乱如麻,心里竟然还升起了一丝慌意。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刚刚不帅吗?”
“谢屿川,你突然跑过来,是来抓奸的吗?”
谢屿川哑然:“你怎么知道?”
“我又不蠢,平时我都跟这个男学徒没有交集,就是连照面都没打过,他却突然跑过来引走了武掌柜,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最后又心急地冲过来想跟我亲密接触,很显然,他就是想算计我,想让你误会我。”
“你这么火急火急地跑来武馆,来时还满脸怒容,不会是信了别人挑拨离间的话,以为我这段日子都是在跟别人厮混吧?”
这针针见血的话,令谢屿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确实不相信沈帷。
或者说。
他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沈帷,不管是推赵姨娘那次,还是喂安胎药那次,还是以往受委屈的无数次,谢屿川都坚定地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今被沈帷挑明,又被那双饱含失望的目光注视着,谢屿川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慌麻感。
“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回不去了吗?”
沈帷笑了一声:“你说让我们两个人回到以前,回到那种甜蜜恩爱的日子,让我放弃开铺子学武,好好地回院子里学规矩。”
“那你告诉我,若是下一次,再有人朝我扑过来,你是能帮我挡住伤害,还是能坚定地站在我这边?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我?”
“你不能,别解释,你就是不能。”
“要是今天我没有反击,或者无力反击,那男学徒没有翻脸毒咒我,我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谢屿川,你好好想想。”
“除了嘴上的承诺之外,你还给过我什么?”
说完这句话后,沈帷便扭头回了训练的位置。
她没再看身后那个男人是什么心情,她只知道,那些廉价不用付出成本的承诺,甜蜜时的大饼,觉醒后的沈帷绝对不会相信。
在西厢房练挥拳的小满听到动静,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一进门,
小满就看到谢屿川满脸复杂的站在原地,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目光凝视着沈帷,好像想张口说些什么,最终都化了一句:
“帷帷,你当要如此吗?”
当真要如此倔强?
当真要这么想不开吗?
他只是做了寻常男人都会做的事!
谁家夫君听到妻子私会,能冷静下来?能平静地听解释?还有,还有落产那次,宅院陷害的戏码还少吗?他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这怎么就过不去了,怎么就非得闹成这样了?!
“沈帷!”
见沈帷没有搭理他,谢屿川上前拉住沈帷拉弓的手,深吸口气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承认,我刚刚抱着怒气来的。”
“可最后不是好好的吗?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计较!”
“这一个月我已经够忍耐了,我等你调整心态,同意你去灵煌庙冷静冷静,解开心结,可你没必要老纠着以前的事不放吧?”
“你就不能学学人家秦书瑜,学学她的宽容大度吗!”
沈帷回头没什么表情地扯了扯嘴角:“秦小姐倒是够宽容够大度,你怎么还是放弃了她,非得喜欢我呢?你是第一天知道我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