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惜梦早上醒来，发现手机还在通话中。
    好家伙，手机上显示通话时间长达九小时。
    “谭晏？”此刻已早上六点钟。
    等下她收拾好自己，便要同陈莉一起去外面约好的地点了。
    她第一次参与洽谈广告合作，难免有些紧张。
    所以才早早起来，打算再看一眼合同和注意事项。
    ‘我在。’
    电话那头的男音清爽，似乎很早就醒来一样。
    “起这么早？”
    听说他今日有三个合作要谈，跟人约定的时间分别是中午、下午和夜间，还以为会晚些再起来呢。
    谭晏答非所问，‘你呢，怎么起这样早？’
    姜惜梦实话实说，“我怕第一次不能做到很好配合，想着再梳理几次合同。”
    陈莉早已独当一面，这个小小的广告会谈对她来说是手拿把掐。
    可她还没有经历过，生怕搞砸。
    恒禹谈成合作是有分成奖励的，她倒是还好，却不想耽误陈莉。
    男人轻笑，‘把我当成客户，跟我说一遍。’
    姜惜梦眨了眨眼睛，觉得可行，“那我开始了？”
    “有关于公司的……”
    姜惜梦虽刚调职去广告部没多久，但在之前偶尔也被谭晏派去过，对一些东西上手还是快的。
    大约几分钟后，她比较详细地概括了合同所有的重要事项，也把利弊分析的头头是道。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鼓励，“不错。”
    得到‘工作狂’的夸赞，姜惜梦忍不住弯唇一笑。
    “你要去吃早饭吗？”
    刚才跟男人讲述合同之时，有那么几十秒钟，对面的信号不是很好，话音也断断续续的，她猜想谭晏应该是在乘坐电梯。
    ‘下楼。’谭晏的回答模棱两可。
    关上车门，黎阳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坐进副驾驶。
    昨天晚上十点过后，谭总突发奇想，说把次日的三个会谈时间全部提前。
    既然提前，那么合同更是要提早顺一遍。
    在谭总房间里，他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手语，才把各个重要项汇报完。
    为什么不能说话？
    因为谭总手机在通话啊！
    他敢说话吗！
    若是吵醒对面人，他估计会被派遣出差一年吧，还是每日在天上飞，不接地气的那种。
    ‘谭总？’
    ‘我们到达目的地了。’
    黎阳不敢说出声音，只得用口型提醒。
    在收到上司嫌弃的眼神后，黎阳又乖乖地地闭上嘴巴。
    又聊了几句，谭晏才恋恋不舍地挂断电话。
    看一眼手机，皱眉道：“快八点了，为什么不提醒我？”
    黎阳：“？”
    所以刚刚瞪我的是谁？
    呜呜呜……
    就说助理不好当吧！
    -
    “那就这样，合作愉快。”
    姜惜梦起身同对面人握手。
    谈合约过程很顺利，陈莉可能也想让她快些上手，大部分都由她来阐述。
    “怎么样，第一次自己参与是不是很有实感？”
    和项目合作人分开，陈莉笑着问道。
    姜惜梦抬起垂在身体两侧的手，“你看。”
    她的手还在抖呢。
    就算再怎样提前把合同和流程背得滚瓜烂熟，也不耽误临场紧张。
    因为对面坐的，可是真真实实的广告商。
    虽说恒禹能力大，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己找上门来合作，但利润拉扯方面还是要看这场会谈的。
    大家都想为自家公司争取利益，难免会有些拉扯。
    所谓的‘拉扯’，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数据抛过去就了事。
    这就到了展现你语言水平的时候了。
    要做到既能压制住对方，又能让其同意，想做到这个程度，可不简单。
    期间有好几次她差点招架不住，还好有陈莉在。
    她语言很犀利，回复问题也很笃定，才促成了手中最完美的合同。
    “熟能生巧就不会紧张了，你今天已经做的很好了。”
    陈莉拍了下姜惜梦的肩膀。
    她还真不是在安慰。
    说实话，她很震惊小惜能有今日发挥。
    就算她来到广告部门时常埋头加班到深夜，但和广告商面对面对峙并不是靠加班能历练出来的。
    想当初，她可是在恒禹工作了三个多月才敢踏出这一步。
    前几次的会谈她干脆是一言不发，光听主管一人说了。
    随着次数多了，她才逐渐敢开口。
    而小惜第一次就能做到不怯场，直白又严谨地表达出公司需要展现出的内容，心理素质这方面就已经胜出了。
    这很厉害，陈莉想，假以时日小惜一定能独当一面，完全不需要她陪同出来了。
    “呵呵……呵呵呵……”
    姜惜梦挠了挠脸颊，笑得有些尴尬。
    她有些愧对陈莉的夸奖。
    因为一些犀利话术都是谭晏早上临时教她的。
    时间匆忙，她也只记住寥寥几句。
    恰恰就是这几句，在某些关键地方起到了很大作用。
    她不禁对谭晏心生敬佩，能在七年间把恒禹做大做强的人就是不一样，他脑中所想，真不是一般人所能赶超的。
    “铃铃铃……”
    说曹操，曹操到。
    姜惜梦滑下接听键，那面很快传来催促。
    ‘中午了，记得吃午饭。’
    谭晏似乎跟她吃饭的事杠上了。
    原因是她前些日子因加班忘记吃晚饭，导致胃疼了半宿。
    这件事被他彻底记住，且每到任何饭点都会提醒她吃饭。
    姜惜梦偷瞄一眼距离她几米远的陈莉，小着声音问道：“你呢，你也记得吃。”
    说完她顿时感觉耳根灼热，就连脖子都跟着灼烧起来。
    ‘这就去吃。’
    “嗯。”
    ‘惜梦。’
    电话另一头，男人突然唤了句她的名字，还是柔得不像话那种。
    “嗯。”姜惜梦继续回以轻哼。
    猫叫似的嘤咛让谭晏下腹涌上一阵冲动。
    将手中文件递给身旁人，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黎阳愣愣接过，看了眼对面合作商，尴尬一笑，“呵呵……”
    完了，恋爱脑谭总彻底没心思工作了。
    好在合同里的各项条款谭总已经交涉完成，谭总来之前也已经签好字，只需等对方接受、并签字就可以了。
    要不怎么说还得是谭总呢。
    这个合作要是他来谈，绝对不可能把利润做到这个程度。
    而谭总不仅做到了，还提前签好名字，说明人家对此非常有信心啊。
    谈判过程中也是，他明明很少说话，但偶尔那么三言两语，每每都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以至于促成合作。
    另一边谭晏走到卫生间，关上门，吐出口的话似呢喃，“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