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医生眼神放空。
    整个人遭遇了巨大打击。
    好久，他才回神。
    他不甘地又舀起一勺，这次选了鱼片，放入嘴巴。
    一抿就化，很烂。
    但，还是没滋味。
    怎么会这样？
    黄医生大吸一口香气，发现就连勾人的香味都没了。
    黄医生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被耍了！
    “砰！”
    黄医生把碗打翻，他猛地站起来，怒意在胸腔酝酿，让他的眼珠子变成渗人的血红。
    他要出去把那两个人都杀了泄愤！
    黄医生步子都迈出去了，突然，整个人僵住。
    他低头，手指颤抖地捏起一片鱿鱼片。
    属于海货的鲜甜涌入鼻子。
    没错。
    就是这个香味。
    黄医生把鱿鱼片放进嘴里，闭上眼，细细咀嚼。
    他舍不得吞下，反复用牙齿和舌头感受鱿鱼的韧与q弹。
    等嘴里彻底尝不到鱿鱼的味道，黄医生才睁开浅褐色的眼睛，把打翻的米和肉挨着闻了一遍。
    最后确定，只有他吃下去的那片鱿鱼是特别的。
    为什么？
    普通人可能会想，珍惜食材难得，能有一点已经不错了，还奢求什么？
    黄医生却觉得，是那个拿出海鲜粥的小姑娘（姜灵）耍了手段。
    没有理由，只有直觉。
    黄医生脸上浮现出兴奋的表情。
    他喜欢聪明人，聪明人的脑子解剖起来格外不同。
    他叫医疗帐外守着的人吩咐：“今天我带进安置点的两个人，小心照看。要是他们出什么事，你们就进医疗帐给我当试验品！”
    黄医生本来是不打算管他们的死活。
    虽然在外面被威胁，但他绝不相信，那个小姑娘还有第二次机会接近自己。
    所以，他根本没把那些话放在心上。
    但现在不同，他还想打探出好吃的。
    那就不能先撕破脸。
    幸亏他们还有求自己。
    黄医生这一瞬，十分庆幸自己有一手好医术。
    不然，他要望美食而兴叹了。
    公路上。
    姜灵抱着昏迷的男人，马尾女孩拄着树枝，一瘸一拐跟随前进。
    遇到岔路口。
    姜灵停下来，分辨该走哪边。
    马尾女孩欲言又止了一路，终于忍不住开口：“我哥哥有市区地图。”
    “来的路上，他逼我把地图背下来。”
    “对不起……我没告诉大家……”
    马尾女孩羞惭低下头。
    人家为了他们兄妹，珍贵的食物说送就送。
    她却藏藏掖掖。
    这么一想，马尾女孩更加自责。
    于是把自己的来历姓名也说了出来：
    “我叫张蓉，我哥哥叫张度，我们家在黄海市开了一家武馆，生意尚可。我和哥哥都不是念书的材料，爸爸说以后武馆就交给我们兄妹……”
    “没想到突然有一天，发生海啸。我们的武馆被淹了，我爸死了。是哥哥把我救出来。”
    “我们一开始逃到高楼上，等政府救命。没多久听到别人说，全世界各地都在发生天灾，政府救不过来，号召大家自救。”
    “海啸一波又一波，我们的武馆地势低，根本没办法挽回。哥哥就和我商量，带我一路往南走。看有没有地方能容纳我们兄妹。”
    “哥哥性格谨慎，他每到一个地方就先去找地图，这个市区的地图，就是在上个城市发现的。”
    “我不是故意隐瞒，只是地图是哥哥用命找到的，我答应他不对任何人说。”
    虽然有不得已的理由，但张蓉还是很愧疚。
    都没脸面对恩人。
    接下来是被赶走，是恩人撒手不管，她都没有怨言。
    但，张蓉心底还是有隐隐的期待。
    如果……
    “那你回忆一下地图，市区里一共有几家医院，医院附近的建筑如何。”
    姜灵没有揪住张蓉的隐瞒不放，直接问起重点。
    张蓉又惊又喜抬头。
    她想保证什么，又发现自己现在太弱小，承诺根本没价值。
    于是她咽下满腔的话，认真想了想，说：“市区一共有3家公立医院，5家私立医院。有位于市中心，有位于老城区，还有位于开发区。”
    “其中有一家私立和公立紧挨着，占地很大，附近环绕高中档小区。”
    “就去那里！”姜灵决定。
    地震来临，高楼一般是直接朝地下陷落。
    中层和矮楼才容易倒塌。
    她不知道这里的地震发生了多久，但要找完善的透视室，只有去这两家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