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伟听完点了点头:“高国荣没回来,那应该被他们给抓走了,
可是……,这也没证据表明,
那些人就是赵瑞龙派指使的,因为他根本没出面。”
“那怎么办。”高小琴又哭了:“他们肯定不会饶了我爸爸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我没说见死不救。”祁同伟感到这事很棘手:“最主要是没有证据,单单凭他一句赵公子,
也不能证明这事就是赵瑞龙所为,他要是打算胡搅蛮缠,我们也根本不是对手。”
祁同伟现在想不通,赵瑞龙究竟是听信谁的谗言,为什么非得跟这农村俩丫头过不去?
之前是为了一己私欲,现在嘛,那是为了被告状的事泄愤。
张龙张斌这时候都被吓傻,短短一会儿时间,他俩就听到一件权贵子弟对付老百姓的事。
而且还是真实的。
尤其是张斌,他刚才借着酒劲发挥的那些,大部分都是假的。
跟现在真的一对比,瞬间被秒成渣渣。
祁同伟许久后开口:“这样吧,你们两个,现在跟我连夜再回京州,
我带你们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可以帮得上你们,
而且,比陈岩石还管用。”
“真的吗?”
高小琴难以置信。
“当然。”祁同伟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这场事件已经上升到严重程度,赵瑞龙敢把人绑架,那就是触犯法律,
既然是这样,那就由我的老师高育良,这位政法大学的教授出面,帮你们打赢这场官司。”
“那我们能帮得上什么忙吗?”
张斌说话了。
“你们的话,就给我们三找个出行的交通工具吧。”
“那好,门外的二八大杠,借给你们用了。”
祁同伟骑着二八大杠出发了。
后面坐着高小凤,前面铁横梁上坐着高小琴。
三人一辆车。
虽然很挤,但没办法,眼下就只有这一种交通工具。
祁同伟现在只希望这车胎别被压爆,起码得撑到火车站。
夜太黑,高小琴坐在前面打着手电筒,身后靠着祁同伟。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温暖。
回想前几日在集市,自己跟祁同伟四目相对。
泪水不由自主流出,一股伤感顿时涌上心头。
而现在这个男人就在她身后,近在咫尺,又让她内心倍感惆怅。
高小凤倒是对祁同伟没啥感觉。
但是刚才,听到高育良三个字,她的内心突然“咯噔”一下。
她不知道怎么回事,高育良她明明没见过,但却让她感觉很熟悉。
来到火车站。
把二八大杠交给专门看车的,祁同伟等人便买票进了候车室。
其实一开始还是走水路快些。
但这大晚上的,划船摆渡的都是些老年人。
他们的船全靠人力撑桨,不是有着发动机的油船。
所以晚上根本不出。
到京州后,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四点半。
祁同伟等人没做休整,直接朝着高育良的家走去。
不到七点,在院里正拿着锄头翻土的高育良,便见到了他们三人。
“同伟,你怎么来了?”高育良有点不可思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呀,知我者还是老师也。”
祁同伟笑着走过去,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都讲了一遍。
高育良听完,手拿着锄头锄头愣了。
直到好半天后,他看了看祁同伟,又看了看高家姐妹。
才缓缓说道:“都别在院里站着了,往屋里坐,你师母的早餐也应该做好了,都一块吃点吧。”
饭桌上,吴慧芬默默喝着粥,拿眼神打量着祁同伟三人。
高育良刚才只说让她多加几副筷子,却没告诉她祁同伟三人为什么来。
她尽管很纳闷,但并不会问。
因为她是位有高度涵养的人。
只要此事与她无关,她也没必要知道,高育良自会处理。
等什么时候知道了,便是高育良已经处理完了。
夫妻二人的默契就在如此,但却也像政治联姻。
只有表面意义,并没过多感情。
祁同伟感觉饭桌上的气氛有点怪异,却是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
他现在也没心情吃饭,只希望自己这位老师抓紧吃完。
可高育良却是不急不躁,咀嚼食物的动作都是细嚼慢咽,就像牛在吃草。
这样的吃法也完全符合他的风格。
以稳以慢,不急不躁。
看着自己这位学生端着碗双眼无神,高育良“噗嗤”一声笑了:“怎么?同伟,看来你是不相信我的水平,吓得连饭都吃不下去了吗?”
“没有没有,老师,我只是坐了一夜的车太困了,没有精神而已。”
“放心吧同伟,事情一定会朝着良好的方向发展,
你可以不信任其他人,但一定要信任我。”
“好,好的老师。”
祁同伟这才将一碗粥一饮而尽。
高小琴高小凤没见过如此文人风骨的老学者,她俩从心里感到震撼。
尤其是高小凤,从昨晚听见高育良名字到现在见到本人。
她整个人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差点按捺不住。
等到高育良吃完,祁同伟帮他拿着公文包,几个人便离开了家。
吴慧芬望着刚才两个女孩背影,一股不好预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总觉得,其中一位将来会成为她的情敌。
“去哪啊老师?”
“还能去哪,之前找过陈岩石,这事是他起的头,还得找他解决。”
“那能管用吗?上次都适得其反,把事情往严重方向发展了。”
“你看你又说丧气话,上次那是我没出面,这次有我再加上陈岩石,要是不行就把梁副书记也请来。”
“老师,你说的梁副书记,是梁璐的爸梁群峰吗?”
“不是他还能是谁,梁副书记可是政法委书记,副部级别,这次我要是跟陈岩石不行,下次就把他请来。”
“那别下次了,这次把他请来,省的再去麻烦第二趟?”
“你看又急,先去找陈岩石商量商量再说。”
无奈,祁同伟只能听从高育良的。
来到陈家,陈岩石正在院里浇花。
这会的高育良还没从政,不是他的下属。
两个人也不太熟,陈岩石只当高育良是陈海的老师。
“哎呀,高老师,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稀客。”陈岩石放下水壶:“同伟也跟着来了,哎?高小琴高小凤?
你们……你们不是跟高国荣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