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爷果然是大户人家,入府后亭台楼阁,花鸟鱼虫,无一不备,每一个转弯处都能成一处风景。
曾老爷把她们二人引至一会客厅中,整个会客厅布局敞亮,墙壁上挂着数幅画,甚是风雅。
曾老爷请她们坐下后让小厮给几位上茶,“想不到今日能见着仙人,那范饭还跟我说仙人早就走了,想来是仙人不愿我等叨扰。”
他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有些摸不准几位仙人为什么来到此处找他,“不知仙人来此是……”
“没什么旁的事。”青凰慢悠悠端起了那杯茶喝了一口,“听说你今早得了一条鱼?”
“啊……仙人说的是那鲛人?”曾老爷实在没谱,心内惴惴不安,也不晓得几位仙人是不是与那鲛人有什么渊源特意上门找晦气的吧?
他正这么想的时候青凰又开口了,“那不是鲛人,是鲛鱼,他们一族倒是与我有些渊源。我受他们一族所托来此带她的尸首回去。”
曾老爷:!!!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立刻跪了下来,颤抖着肥胖的身躯对着青凰磕起头,“我实在不晓得呀,我现在便把那鲛人……鲛鱼拿出来还给仙人。”
“你不必紧张。”青凰见他头上的汗更多了,看向旁边的花奴,“你去把他扶起来,我怕待会他直接晕倒在此处,我们便不好过了。”
花奴正要上前扶起他来,他硬是自己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整个人抖的不行,“我自己来,不敢劳烦仙人。”
他花了很大力气才回到座位上,伸手灌了一杯茶进肚子里才感觉稍微好一点。
“仙人,我……”他实在是非常惶恐,刚刚正准备去切了那条鲛鱼准备取鲛油,幸好仙人来得早,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想到此处他更加后怕了。
“鲛鱼一族他们习惯死后魂归大海,不好留在此处。”青凰对着曾老爷说,“这样吧,那鲛鱼尸体你应当也是花了大价钱买来,我也不好直接拿了你的,你看看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话我勉强也能满足你。”
曾老爷直接呆愣住了,还有这等好事?
他还不知作何反应的时候,青凰看了看旁边的晶阑,“这要求你给尽力满足呀,可不能挂在我头上。”
“这是自然,怎敢再劳烦姥姥。”晶阑倒是很识相。
青凰满意地点了点头,再次对曾老爷说:“那你说说罢,有何所求?”
曾老爷似是想到些什么,又看了看眼前三人,倒也没说出口。
青凰见他这样便知这人定有所求,“你可想清楚,若是此刻不开口,你往后也不可能有机会了。”
“此次历经生死,已然看开很多,我很感谢仙人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仙人救了我们一家的命,我不敢奢求更多。”曾老爷倒是很识趣。
此话说得得体大气,青凰听了心中极为舒服,“你倒是会做人,我且问你,你把这鲛鱼尸体收来,本是打算当做何用?”
他犹豫了半晌,本来不想说出来,但想到眼前几人都是仙人,怕也是早就知晓他的想法,便说了出来。
“我一开始并不知晓那是鲛鱼,只当是鲛人带了回来。我听说鲛人生能泣明珠,织龙绡。就算死了其油燃之烧不尽,其肉能养人心,我家老母亲常年有心疾,见了这鲛人尸首,我必然是想尽办法拿到手的。却不想搞错了,居然是鲛鱼。”听曾老爷的语气还很是可惜。
“现下既然是搞错了,对于我来说此鲛鱼尸体也没有用处,我便交还给你们。”他对着几人说道,“请几位仙人随我来。”
他带着几人一路走到一处幽暗的地道门前,“因我怕这鲛鱼尸体会腐烂,所以我把她放在了地窖中,我地窖有冰,能更好的保存东西。”
曾老爷一打开了地窖的门,一阵凉风扑面而来,他们几人随着曾老爷进入了地窖,看地窖中间空出了一块地方,上面放着一块冰,冰上正放置着那鲛鱼的尸体。”
晶阑一见这鲛鱼尸体便冲了上去,捉住了那鲛鱼的手,悲泣道:“阿忧……”
曾老爷见这副场景,有些不能理解,“这是?”
花奴上前稍微遮住了曾老爷的视线,“旧时他曾在鲛鱼一族待过不少时日,正巧这死了的鲛鱼与他关系匪浅,所以他格外伤心。如果方便的话,我们想现在就把尸首带走。”
“方便,方便。”曾老爷回到门口处把门口打开了一点,伸出手对着几位道:“请。”
青凰看晶阑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怕他误事,走上前去轻轻踢了他一下,悄声说道:“你要伤心也先把这尸首带回去再说吧,再这么在此处逗留怕是你们一族都快要暴露了,那曾老爷看着可不像什么蠢人。”
他擦了擦眼泪,“姥姥说得对,谢谢姥姥提醒。”
正好尸体下面是一块黑布,晶阑就拿起了那块黑布包裹着尸体背在身后。
“此回当真感谢您,让鲛鱼一族寻回了族人尸体。”花奴诚心地对着曾老爷说道。
曾老爷连说不敢,“仙人救我们一家性命,我也不曾有什么好东西道谢,这倒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青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递给他,“这颗药丸凡人吃了有延年益寿的功效,你可给你的母亲用,对她的心疾有莫大的好处。”
曾老爷迸发出巨大的惊喜,也不管此刻地窖冰得很,就跪在了地上不断地磕头,嘴里一直念叨着感谢仙人赠药。
等他回过神来,几人早已回到了晶阑的住处。
他缓缓地放下了阿忧的尸体,摆放好后摸着她的肚子,但是那尸体腹中毫无动静。
花奴看着眼前这腹中平平的鲛鱼,问道:“她真的已有身孕?”
“是的,我们鲛鱼一族生子与凡人不同,只是在体内孕育一颗鱼卵,这颗鱼卵并不大,所以腹中看起来与寻常倒也无甚区别,只有我们自己才能感知此鱼卵的存在。”晶阑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