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嫣话音未落,一个小丫鬟便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边跑边喊:“王公子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心领神会般默契地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功夫,王生来到了包厢门口。
当他看到坐在里面的并非阿嫣,而是阿紫时,脸上先露出一丝惊愕,但很快又转变成了欣喜。
他快步走上前去,紧紧抓住阿紫的双手,关切地问道:“阿紫,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势如何了?”
阿紫默默地将手抽回,眼神冷漠如冰,“拜你所赐,暂时还死不了。”
王生见状,立刻换上一副哀伤的表情,柔声说道:“阿紫,你可是在责怪我?”
阿紫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语气充满嘲讽:“你差点要了我的性命,难道我不该怪你吗?”
“阿紫,你有所不知,这其中有误会,且听我慢慢道来......”
王生装出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含情脉脉地望着阿紫,试图向她解释。
然而,阿紫早已看穿了他的伪装,眼见王生还想伸手过来抓自己的手,连忙侧身躲开。
“我今天之所以约你到这里来,就是想要一个明明白白的答案!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如果你说我误会了你,那么好,请告诉我,我到底误会了你什么?
难道你夺取我的性命是假的吗?还是说你挖走我的心也是假的?”
“不!阿紫,你先别急着发火,听我慢慢跟你解释。
我承认,一开始我接近你的确是冲着你的心去的,但后来和你相处久了之后,我真的慢慢地爱上了你啊,这一点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当时有个道士告诉我,只要得到你的心脏就能治好我母亲的病。你失去那颗心并不会死掉,只不过身体可能会比平时稍微虚弱一些罢了。
毕竟你又几百年道行,即使没了心脏,应该也会比一般人强些吧。
我如此深爱着你,又怎舍得让你轻易死去呢?
不过你责怪我也是应当的,不过能否看在我们曾经相爱一场的份上,先救救我的母亲?
之前我母亲已经用过你一些心头血了,但病情却越发严重起来。
那道士说必须拿到完整的一颗心才能救她,如果拿不到,她就只有等死一条路了……
我母亲好了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哪怕让我把我的这颗心赔给你,我也甘愿。”
王生这一番话说完后,毫不犹豫地跪在了阿紫面前。
此时,阿嫣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将脸紧紧贴近墙壁,仿佛要透过那堵墙听到更多的信息。
而一旁的花奴同样聚精会神,竖着耳朵凑近墙壁,努力捕捉每一个字。
阿嫣凝视着眼前的花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担忧,“花奴姐姐,你觉得阿紫会不会一时糊涂呢?这个王生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如果他坚称这一切都是误会,万一阿紫相信了他该如何是好?”
想到阿紫曾被他伤害得体无完肤,花奴心中何尝不是忐忑不安。
花奴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但阿紫都叫他伤成那样了,若她是阿紫肯定不会继续信她了。
但她内心又开始动摇不定,迟疑地回应道:“或许......应该不会吧?”
话音刚落,两人心头皆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阴霾,生怕阿紫再次犯迷糊。
阿嫣霍然站起身来便要朝外奔去,却被花奴一把拖住。
花奴压低嗓音急切地问道:“你要去哪里?”
阿嫣焦急地回答道:“我去守在阿紫身边,以免她犯迷糊!”
“你先别去,我们再听听,阿紫都还没表态呢。”
花奴话音刚落,就听见阿紫说了句:“你说的可是真的?”
……
王生见阿紫如此发问,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悦,“当然是真的!天地可鉴,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还不了解吗?”
阿紫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但是如果没有了心脏,我又怎能存活下去呢?”
王生听闻暗自窃喜,心想阿紫必定是动了恻隐之心。
“那位道士给了我一包神奇的药粉,只要在取出你的心脏时服下,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原来如此......”阿紫的声音似乎透露出些许迟疑。
王生见状,急忙将那包药粉递到阿紫面前,急切地说:“看,我连药都带来了,你可以亲自检验一下。”
阿紫接过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但并没有察觉出什么特别的味道。
她抬起头看着王生,轻声问道:“那么,我们便试一下吧。”
王生满脸惊喜,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阿紫,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吗?”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
而此时站在另一个厢房的阿嫣和花奴早已气得咬牙切齿。
她们实在无法理解,阿紫怎会如此愚蠢?
那所谓的药粉明明就是骗人的把戏,还要去尝试,这一试岂不是要命吗?
两人恨不得立刻冲出厢房,直奔隔壁房间,阻止阿紫这荒唐的行为。
青凰眼神平静地扫了她们一眼,轻声说道:“你们别急,阿紫自有章程,这茶都凉了,过来喝茶。”
“姥姥,还喝什么茶,阿紫是个傻的,那王生说两句话就哄得她把之前的伤全然忘了,还要把心给他。”花奴满脸焦急之色,跺着脚抱怨道。
一旁的阿嫣也随声附和:“虽说我先前对阿紫并无太多好感,但多亏了她,才让我真正认清了王生的嘴脸,算起来也是间接地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被王生所害。”
“过来,给我坐下!”青凰的语调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其中蕴含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两人见状,虽满心不甘情愿,但也只得乖乖地走过去坐下。
青凰将茶杯轻轻推向她们面前,沉声道:“先把这杯茶饮尽,平复一下心境。”
待二人迅速仰头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之后,青凰方才缓缓开口:“你们就安静在此处看着就好。”
既然青凰执意不肯让她们前去干涉,她们也无可奈何,只好再次趴在墙壁之上,继续偷听里面的动静。
“你看见了么,我这胸口上的伤,是你当时亲自割开的,你是要在这儿再割一刀吗?”
阿紫面无表情地说道,同时伸手将上衣缓缓拉开,白皙的肌肤展露无遗,而胸口那道狰狞可怖的伤疤更是触目惊心。
王生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阿紫胸前的伤疤,脸色变得异常阴沉难看。
一旁的花奴满脸焦急之色,望向青凰,轻声喊道:“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