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愣愣地听着芳华说出了这一番话，一时间无法接受，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芳华竟然真的愿意跟着白眉神？这怎么可能呢？
    月娘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身体摇摇欲坠，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强忍着不适站起身来，脚步踉跄地走到芳华面前，扬起手，“啪”地一声，狠狠地打了芳华一巴掌。
    芳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捂着被打的脸颊，惊愕地望着月娘。
    从小到大，月娘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曾有过，更别说动手打她了。
    此刻，月娘却因为这件事情打了她，这让芳华感到无比震惊和委屈。
    芳华捂着自己的脸，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大声地指控着眼前的月娘：“这些年，我一直活在你的掌控之下，按照你的要求成长成你期望的模样。
    如今，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导致的后果，我愿意来替你承担。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月娘的双手颤抖着，喃喃道：“你……你说什么？我控制你？这些年来，我所做的一切难道不是为了你好吗？”
    芳华情绪激动，泪水不断流淌，她愤怒地反驳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只是为了你自己，为了这个花楼的利益！你从未真正考虑过我的感受！”
    芳华说完这句话后，迅速抓起刚才青凰放在桌面上的面纱，毫不犹豫地夺门而出。
    月娘试图追赶上去，但被一旁的花奴拦住了，轻声说道：“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吧。”
    青凰看着芳华离去的背影，安慰月娘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她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可以等到子时，如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回来，我们再一起出去寻找她。”
    月娘不明白，疑惑地看着青凰，语气里带着不解和担忧，“为什么非要等过了子时呢？万一她出什么事怎么办？”
    青凰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平静地回答：“你女儿不是你的扯线木偶，你应该给她一些独处的时间吧？
    而且看她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说完，她拿起桌上的茶轻抿了一口。
    青凰似乎对这茶水的味道感到非常满意，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茶杯，轻声赞叹道：“难怪这么多客人都喜欢来这里，这茶果然是一绝啊！”
    月娘听见青凰无故说起茶水，心中咯噔一下。
    连忙解释道：“这茶是我们与一个茶农合作的成果，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送来一批新鲜的茶叶。
    我们已经合作了十几年了，他们茶的品质也都始终如一。这种独特的口感和香气，在其他地方确实很难品尝到。
    不过，刚才您说我女儿暂时不会有事，这是为什么呢？”
    青凰微微一笑，转头看向茶壶，三通立刻心领神会地拿起茶壶，再次为青凰斟满了一杯茶。
    青凰用眼神表达了对三通的赞赏，然后才继续回答月娘的问题：“你没有注意到芳华刚才出门的时候把面纱一并带走了吗？
    这面纱可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啊！它具有神奇的力量，可以在关键时刻保护佩戴者免受伤害。
    目前来看，还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伤害到她，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当时间过了子时之后，那面纱将会散发出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将白眉引过来。
    届时，我们就可以前往寻找她，不仅可以见到白眉，还能顺便弄清楚一些事情。”
    听到这里，月娘嘴巴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青凰再次轻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那面纱应该是很多年前白眉送给你的吧？”
    她的语气肯定，仿佛已经洞悉了一切。
    接着，她继续说道：“那面纱一直保佑着你和这座花楼，让你们在过去的十几年里都过得顺风顺水。后来，你把面纱转赠给了你女儿，希望它也能庇佑你女儿平安无事。
    而你女儿确实在这面纱下渐渐成为了这花楼新一代的花魁，我说的没错吧？
    你不想信守承诺，把你最珍贵的东西付出去，白眉只能找上你女儿了，我想白眉一开始要的，并不是芳华。”
    月娘听到这里，心中一惊，手中拿着的茶杯忽然掉落。
    “砰！”一声脆响，茶水溅湿了地板。
    月娘面色苍白地看着地上破碎的茶杯，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确实如此。被您看出来我也不瞒着了。
    前段时间白眉确实曾经上门寻过我，可是他一开口便是要我的花楼，我苦心经营了这么久，我如何能给他？
    谁知道他却因此找上了芳华，现在看来他早在我不知不觉中哄得芳华对他芳心暗许，我当然不愿。”
    月娘的眼眶微微发红，泪水在眼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想起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和付出，这座花楼不仅是她的心血，更是她的骄傲。
    白眉一开始竟然想要夺走它，她一听便拒绝了，谁知道白眉居然借此找上了芳华。
    “白眉他最是注重契约精神，既然他这么些年庇护着你们，按理你也该做到你承诺的事情。
    你这样拒绝他已经违反了契约精神，按理他不仅可以带走芳华，还能把你的花楼拿走。
    他还能上门与你说道，倒已经是给了你脸面了，哦不对，我想这脸面应该是给芳华的。
    可惜你还赶走了他，现在且看他能不能原谅你了。”青凰的声音冷冷地响起。
    月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发出声音。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被看穿，而青凰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月娘一听登时慌得不行，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颤抖着，赶紧走到青凰面前给她跪下。
    眼中满是哀求之色：“求您帮忙，现在叫我付出什么都行，花楼他要就拿去好了，只要别伤害我的芳华！求求您……”
    花奴和三通听了这一番话前因后果，都对这月娘鄙视到不行。
    他们原以为月娘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但现在看来，她却是如此自私自利。
    三通直接上前想要拉开她，愤怒地说道：“我们家小姐此刻还在这里可不是因为你，白眉这么些年帮了你这么多，你居然都不知道感恩。
    此刻又想着用这一套哄我家姥姥？你觉得我们会信你吗？”他的语气严厉而冷漠，对月娘的行为感到十分厌恶。
    月娘大力地想要甩开三通扯住她的手，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三通的束缚。
    她心急如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这许多，对着青凰就砰砰地磕起头来。
    每一次磕头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要把地板磕破似的。
    青凰没看她，走到窗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没有说话。
    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