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聿嘴角抽搐，打断他的狗血小剧场：“师弟，停。”
    沉璧翻了个白眼：“你编话本子呢？”
    秋空拍拍他的肩膀：“方程，喜欢清规仙君的女修千千万，但绝对不可能是层岚仙君。”
    方程疑惑：“为何？”
    沉璧幽幽道：
    “因为层岚仙君修的是绝情道，断情绝爱，情根早断了，这辈子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方程尴尬了：“哈哈哈这样啊……那没事了……”
    岁聿听这些猜测听的脑袋疼，扯开话题道：
    “我突然想起来，青烛成双结对，其中一只青烛打死，另一只呢？抓住没有？”
    沉璧说：“师尊抓住另一只后，将它送到了归墟极。”
    归墟极是后山镇妖的地方，岁聿放心道：“那就行。”
    吃完的餐盘碗碟已经被静如用清洁术洗刷干净重新放进了食盒里，岁聿上前提起食盒，道：
    “太阳快落山了，我得把食盒和碗碟还给饭堂那边，等我一会，我待会就回来！”
    静如朝他喊：“记得快点回来！”
    方程还在回味那肘子：“师兄下次做饭别光叫静如姐姐，也叫上我。”
    秋空嘱咐道：“师兄，你回来时记得提盏灯过来，到时候估计天都黑了。”
    沉璧动动手腕：“师兄，若是碰到恬棠那家伙欺负你，千万别忍着。”
    岁聿回头看凉亭中站着的众人，心中一暖，笑道：
    “知道啦，我都知道的。”
    岁聿庆幸自己还有这样一群朋友，提着食盒，慢慢往山下走，直到青石台阶没过他背后四人的身影。
    天边落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岁聿神色木然，一步一步迈上台阶，独自坐在凉亭里赏雪。
    他手中抱着暖炉，芳草感知到温度，变成人形伸出手，烤起了火：
    “岁聿，你又来啦？”
    岁聿声音低哑：“嗯。”
    芳草唏嘘：
    “想不到都四年过去了，过得真快呀，你小时候还天天往镜山跑呢，现在长大了，只有这一天才来镜山，记得上次跟你讲话，还是四年前帮山神传话呢。”
    岁聿扯出一丝笑：“是啊。”
    她好奇地戳戳暖炉，岁聿索性直接递给她，芳草没有客气，抱在怀里，舒适地眯眼：
    “今年的雪下了好久，这都四月了还在下，烦死了。”
    岁聿鼻尖通红，周围空着的石凳提醒着他，他们已经四年没有回来了。
    这四年涿光山发生了不少事，从层岚仙君带着两个弟子下山起，大家不知道为什么，纷纷往山下赶。
    秋空、方程、静如、沉璧，依次下山和他道别，沉璧走的那日，别衔月听闻他也要跟着走，发了好大一通火，让他禁足一月。
    出来后，相熟相识的朋友全部不在了，八个内门弟子，只剩恬棠和他还在涿光山上。
    芳草低着头好奇观察暖炉构造，忽然看见岁聿手上有很多细密伤口，惊呼一声，握住他的手：
    “这是怎么了？”
    未等岁聿回复，芳草已经动用灵力把他手上的伤口全部疗愈好了。
    岁聿无奈：“不用这样的，这是冻疮，人冬天冻伤了手就这样。”
    镜山药草自四年前全部搬到了另一座山头养殖，一般没什么人会来镜山，而且精灵化人形要费一番灵力。
    平日里芳草只和岁聿偶尔聊几句，自是不知道岁聿已经许久没有弹奏过乐器了，对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四年前那个祭典日上：
    “你的手可是弹乐器的手，受伤怎么能行？”
    岁聿心底苦笑，没有说话。
    什么弹奏乐器的手，现在这双手可是什么糙活都干，受点伤很正常。
    二人静静坐在一起，芳草不一会开始昏昏欲睡：
    “岁聿，我人形撑不了多久了，先去睡觉了。”
    她打了个哈欠，转身时化作点点星光，重新钻回那株草中，打了个哆嗦：“呀！真冷！”
    岁聿拿着油纸伞起身缓缓下山。
    那片被雪覆盖的草地里，一个灵力流转的暖炉依靠在小草身边散发着热度，芳草睡梦时咕哝道：
    “春天来了吗……好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