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传来晏微不耐烦的声音：“谁啊？不是说过没事别来打扰本尊吗？”
岁聿道：“师姐，是我。”
里面沉默半晌，传来一阵窸窣声音，岁聿等了会后，晏微才把门打开，她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岁聿脸上一红。
联想到下面那些长相奇形怪状的魔族，心道他师姐这在魔族待久了，果然审美也有了变化。
晏微把岁聿拉进屋内，闭紧门后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岁聿把内心疑虑问出来：
“这都快半个月了，师尊魂魄却丝毫没有生长痕迹，师姐，那药真的管用吗？”
晏微正欲说话，柜子发出声响，她脸色微变：“你先等会。”
岁聿脸色更怪了点，都藏在柜子里了肯定不堪入目吧？这是他能看的吗？
柜门被打开，晏微粗暴地抓着那人头发把他拎出来。
不是岁聿想象中那种乱七八糟的劲爆场面，那人衣服整齐，只不过身上很多伤，唇角挂着鲜血。
晏微也不避着岁聿，抬脚就往那人胸口踹了一脚：
“说不说实话？到底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炼魂阁那群老东西？红水楼的消息又是你哪个同伴放出去的？”
那人恨恨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怨毒地看了岁聿一眼，嗤笑道：
“晏城主，你还是真是不忘本啊，还把你那好师尊好师弟接到这边来住。”
晏微手握成拳，又往他脸上揍了一拳，神情冷然：
“你到底说不说？”
那人怒视晏微：
“清规仙君消失一事，修真界已经快急疯了，他们本来就对魔族心怀怨恨，如果得知清规仙君在我们魔族这边，恐怕百年来维持的和平就要被你一手毁了。”
“尊上很快就要回来了，晏城主，你若是识相点，就把这两个修士交给尊上，还能挽回一点你的罪过。”
晏微神色一凝，缓缓道：“尊上要回来？”
那人不说话了。
岁聿从他只言片语中，听出来这人是奔着他和别衔月来的，瞬间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岁聿，你先进去。”
晏微指着里间，岁聿知道这是要把这人给处理了，他不敢多嘴，乖乖走到纱帐里面，隔着纱帐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
只听那人一声闷哼，粉色纱帐溅上几滴鲜血，刺眼至极。
等晏微再把他叫出来时，房间整洁，没有一点血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晏微坐在位子上，给岁聿倒上一杯茶，问道：“知道炼魂阁吗？”
岁聿：“不知。”
晏微“啧”了一声，道：“师尊从不与你说这些吧？”
“苍茫绝域内，除了北境十二城，还有一个凌驾于十二城和魔宫并肩的存在，就是炼魂阁。”
“前几年，就是我刚叛逃出涿光山那段日子，晏回他刚夺权成功，成了新一代魔尊。”
“如果当时晏回没有回来的话，原本要接管苍茫绝域的人，是炼魂阁阁主牧天阴。”
“他修杀戮道，并且在渡劫期待了几百年，大限将至，他为了想活下去，在六界中屠戮不少性命，平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人魔两族交战，他好杀足了数，得到突破。
如果不是晏回他爹在位几百年压制着他，恐怕修真界早就生灵涂炭了。”
岁聿感觉哪里怪怪的：“魔修不是只能走杀戮道和炉鼎两条路吗？老魔尊为何不让他杀，若是打起来，他自己的生命不是也能延长吗？”
难不成……
岁聿脑袋里莫名其妙浮现出那老鸨的模样，身体一颤。
晏微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直视着他难以言喻的目光，失笑扶额：“你想什么呢？老魔尊修的……”
她垂眸，说：“其实，魔修除了杀人，当鸡之外，还有第三条出路——”
“灾煞道”
一听这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什么能比杀戮道跟炉鼎更糟呢？岁聿来了兴趣，示意晏微讲下去。
晏微说：
“就是制造给旁人制造灾难，耗光他们身上的运，把他们的命格变坏，在轮回时，行恶者的转世命数肯定没有行善者的好。”
“天道平衡，这世间就是要有一半人过得好一半人过的不好，如果把多数人的气运吸走，天道不会挨个查受害者挨个再把气运补回去。
它只会大面积的继续散播气运，修灾煞道的人最开始修炼时，就是依靠吸收别人气运而活。”
“气运大到一定程度，是闭着眼都能赢的程度，天道随机落下的气运，你猜最终都会落到谁身上？”
岁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打消了想修的念头。
算了吧，他一点也不想害人。
可是只有一半人有灾难的时候，能让天道落下气运，这要修炼到猴年马月啊？
岁聿问出自己心头疑惑，晏微笑着说：“所以老魔尊死了啊，魔修修炼本就难，灾煞道更是难上加难，就连老魔尊，到渡劫后期快化神时，也只是会操纵个下雨地裂。”
岁聿瞬间炸开了，手中茶碗碎掉，血迹蜿蜒曲折，晏微吓一跳，急忙把他的手拿到自己面前查看：
“你怎么这么激动啊？师弟，你先不用急，大不了就和师尊双修呗，他一个化神期修士，肯定你更有益。表面上你是炉鼎，实则他才是，多好。”
换做平时岁聿早就红着脸骂人了，但是他现在脑子乱的不行。
地裂降雨……这……这不就是天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