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戎昶坚定的说：“王姬今日之恩，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小夭半开玩笑道：“下次我和相柳去赌场的时候，让我们玩到尽兴，这份恩情就了结，离戎族长觉得如何？”
离戎昶想到小夭和防风邶的赌术，有点肉疼，要是让这两个人玩到尽兴，赌场得赔多少银子，他可是小本买卖。
不过想到若是姐姐真的被辰荣馨悦陷害成功，以陛下对小夭的宠爱，怕是姐姐死不足惜，还会牵累离戎氏。
毕竟离戎氏不像辰荣氏庞大，稍微出点纰漏都有可能是致命危机。
离戎昶一咬牙道：“行。”
小夭大笑道：“放心，不会让赌场赔光的。”
离戎昶脸上赔着笑，心却在滴血。
与离戎昶分开后，小夭突然想和相柳去轵邑城逛逛，拉着相柳去轵邑城。
相柳一身白衣，银发自然垂落到腰际，身体松弛有度，五官精致，容颜绝美，引得过路人一阵围观。
甚至有人向相柳扔丝帕。
相柳一个冷冽的眼神望去，吓得还想要向他示好的女子往后退。
小夭笑得合不拢嘴，用肩膀撞了撞相柳，调笑道：“相公，不要对女孩子那么凶，你看你多招人喜欢。我记得邶是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你曾说过这四百年来你只做你自己。你现在这副冷酷吓人的样子，跟风流倜傥半点不沾边。相邶，做回你自己。”
相柳微微侧头，坏笑着搂住小夭的腰。
“好，那娘子可要好好配合。”
说着打横抱起小夭，对着周围的人说：“承蒙各位厚爱，在下已经娶妻，怀中这位就是我的娘子。娘子说她累了，我打算抱着娘子回家，还请各位让让。”
路人一阵唏嘘，小夭似乎听到一地的心碎声，围观的人逐渐散去。
“她们怎么走了？”
小夭想要挣脱相柳的怀抱，相柳抱得更紧。
“相柳，我错了，放我下来。”
“不放。”
小夭不再挣扎。
如今的轵邑城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保守，估计是受到西炎开放的民风影响，姑娘们敢大着胆子当街向心仪之人扔绢帕。
看来玱玹做了不少促进民族融合的事。
小夭闻着风里熟悉的香味说：“包子铺，相柳，放我下去。”
没想到傍晚了包子铺还没关门，想来是快要过年，生意变好了。
相柳抱着小夭走到包子铺前才放下小夭。
没想到小夭刚刚站定，就听到有人喊：“姑奶奶，您好久没来了。”
一颗脑袋从热气腾腾的蒸笼后面探出来，热情的介绍：
“姑奶奶，我们新出了不少品种，要不和从前一样，每种包子来一个？”
是包子铺的小二。
居然还记得她。
小夭鼻头有些发酸，这小二不仅记得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点餐的情况。
就像她从未离开过。
相柳也没有想到，打量眼前的小二。
那小二放下蒸笼，好奇的打量相柳。
待水雾散去，小二看清相柳的脸，欣喜地跟小夭说：“姑奶奶，这就是姑爷爷吧，与您的侄孙长得真像啊。”
刚才还在感动的小夭，噗嗤笑出来。
“哈哈哈，是，他是我相公。他与侄孙子确实长得很像。”
小二又往二人身后看了看，失落的说：“你们的侄孙子怎么没来，他也好久没来买包子了。”
还在笑的小夭立刻收住笑容。
瞬间的感动变成哀伤。
这轵邑城中还有人记得防风邶。
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能被人记得，是一种幸运。
相柳认真的看着小二，非常感动。
从遇到小夭以后，他的生命开始有光，这些光送来的不只是温暖，还有善意。
相柳说：“他出远门了，如果知道有人惦记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相柳牵着小夭的手，让小二把每种包子都来一份，放下一块金子离开。
小二在身后大喊给多了，小夭摆手道：“收着，姑奶奶喜欢你家的包子，这是给你的赞赏。”
小二大喊：“姑奶奶以后来随便吃。”
小夭用肩头撞相柳，打趣道：“姑爷爷，你一下子升了两个辈份，感受如何？”
相柳一手牵着小夭，一手拎着包子，低头在小夭的唇上轻啄一口。
“不管我的辈份如何变，你都是我的姑奶奶。姑奶奶，接下来想去哪里？”
小夭觉得额间一阵清凉的温柔，是相柳特有的爱。
礼尚往来，小夭拉着相柳的腰带，强迫相柳贴近她的身体，在相柳的唇上快速亲一口。
“随便走走，只要与相公在一起，去哪里都行。”
二人都像做了亏心事似的向周围看了看。
太阳已到西山，赤金色的阳光变成红色，映的白皙娇颜泛红。
做这种情不自禁的事，还是要顾忌一下路人的感受。
果然看到一个瘦削的汉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小夭拉着相柳的手就要离开，发现相柳身躯僵硬，看着那个瘦削的汉子。
驴肉火烧的味道突然闪过，小夭想起来了，这人以前是辰荣义军。
小夭望着相柳，相柳的脸色不太好，身体僵硬发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瘦削的男子靠近，恭敬的行礼。
“能见到军师太好了，听说您为辰荣义军战到最后，万箭穿心而死，尸骨无存。小的之前对您有成见，是小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应该向您道歉。军师，抱歉。”
那人单膝跪地，诚挚道歉。
相柳身体不再僵硬，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立刻扶起那人。
“不必道歉，我从未放在心上。不过以后不再有辰荣军师，我只是相柳，一只九头妖。而你只是驴肉火烧店的掌柜。”
瘦削的老兵眼泪滴落，哽咽道：“小的知道。自从知道您战死，小的心里愧疚不已，如今终于可以向您道歉，才觉心中舒坦。 ”
“孩子他爹，快来帮忙。”
一道妇人的声音从街边传来。
瘦削的老兵知足的笑，还有些腼腆：“大人，小的去忙。”
“好。”
相柳看到一位妇人一手抱着娃，一手在拿驴肉火烧递给客人，这就是老兵的妻子。
老兵跑过去，热情的接替妇人招呼客人。
妇人抱着孩子，又开始收拾桌子。
他们脸上洋溢着知足的笑。
小夭莫名感动。
“相柳，他们活的不错。”
相柳欣慰的说：“是。”
“那你刚才看到他为何不自在？”
“我以为他会质问我为何还活着，又或是说‘九头妖果然贪生怕死靠不住’。”
小夭未曾想过，相柳对活下来心里有负担。
这是她从未察觉到的。
小夭双手捧住相柳的脸，看着相柳的眼睛。
“相柳，你为辰荣义军付出了一切，同袍泽一起赴死，以你一人之力对抗西炎大军，最后死无全尸。你做的很好，没有人可以指责你。四百年来，为辰荣义军的粮草奔波，用计策对抗敌人，否则辰荣义军坚持不了四百年。相柳，没有人比你做的更好。”
ps：小作者最近心脏不舒服，以后每天早晨六点和七点各更一章，不再爆更。如果心脏严重不舒服不能更新，小作者会提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