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嘟囔着：“小哥的黑金古刀不是从三叔那买的吗？三叔什么时候进了这里把东西盗了？”
    蚁摸摸鼻子，她猜想这东西可能是她的瞎子哥哥盗走的。当时可能情况紧急，所以只来得及带走黑金古刀，不然以瞎子雁过拔毛的性格，没有道理不把随葬品都带走。
    小哥伸手，去碰另外的两样陪葬品，分别是一大一小两个环，大的有碟子这么大，小的好比一只烟灰缸。
    他的动作目标明确，就好像一定要拿这两样东西，别的不在乎一样。
    蚁问他：“你拿这个干什么？”
    “给裘德考。”
    这番话倒是把吴邪和胖子他们惊到了，这张家人的随葬品，和裘德考这老头有什么关系啊？
    蚁扯了扯嘴角：“等我们出去，裘德考已经死了。你给他，这两个环就很可怜，不过是从一个人的墓转到了另一个人的墓而已。”
    小哥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蚁说：“裘德考本来就死期将至，我，我不是教训了他一下吗？老人家身子骨不太结实，人生的旅途被我加速了，离终点更近一步……”
    她尽量说得委婉一点，但是吴邪他们看过来的目光变得越来越怪，最后她干脆破罐破摔地说，“反正他本来就想死嘛，我让他如愿而已。死亡虽然不是一件难事，但有些人注定了不能死在自己手里，需要外力协助。我就是因为这样，才把塌肩膀带进来的，不过他现在已经想变卦了……”
    铁三角的眼睛齐刷刷朝塌肩膀瞟了一眼，蚁在心里比了个耶，转移目标成功。
    塌肩膀想要说些什么，蚁抢先一步说：“难道你想说自己想死吗？是吗？are you sure?”她举起拳头，好像塌肩膀敢应声是，她就一拳把他打死，刚刚好让他死在张家人的坟墓里。
    在人的心愿是死亡时，她的不杀人原则就可以往后捎捎。她保证让他死得很爽快，连痛苦都感受不到。对于各种各样的死法，她以前试验过很多次了。
    塌肩膀不说话了。
    吴邪奇怪地看着那两个环，好奇地问，“这环有什么用啊？为什么要给裘德考。”
    但是小哥是闷油瓶，别的不说，闷这个特点是毫无疑问的。根本不能指望他会回答。吴邪求答案无果，就把希望寄托在小蚁的身上。
    蚁说：“裘德考不是寻找长生吗？他们那群找长生的人要么做一些古里古怪的实验，把身体搞坏了，要么就是把张家古楼给奇幻化了，说得天花乱坠。”
    “这两个环，不是一般的环，它们是张家古楼里拿出来的环。这摆明了是给绝症病人的安慰剂嘛……”
    就这，我的天，就这？吴邪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吸取了教训，知道这话里面的信息并不保真，而是小蚁单方面的猜测。但这确实抹杀掉了他一部分的好奇心，因为他怕事实会比这更加的无厘头。
    小哥把两个环放下，摩挲着陪葬品中的一条蜜蜡的手串。吴邪看到那是一串来自西藏的金丝老蜜蜡。年代久远，已经发黑。
    旁边，还有一串玛瑙项链，上面每三颗玛瑙隔着一颗老珊瑚，也是西藏那边的东西。
    吴邪说：“看来，至少这位张起棂跟西藏有些关系。或许，有相当一部分张家人的根据地就在西藏。”
    吴邪拿照相机拍了几张照片，镜头里面，胖子当着小哥的面，把那串金丝老蜜蜡戴在了手上。小哥没有反对。
    他赶紧放下照相机，说：“胖子都拿了，那我也要！”他把那串玛瑙项链取下，装进了包里。
    胖子看着剩下的陪葬品还不死心，嚷道：“我说小哥呀，你是族长，那这些东西就都是你的了，放在这里吃灰多不好呀，你把剩下的宝贝也收起来吧。”
    小哥没有动作，蚁知道他在顾虑什么。她已经看过了，这些物品寄托了一些所有者个人的灵魂记忆，而非家族责任。黑金古刀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她安慰道：“都是死物，又是你家里人的东西，不需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小哥颔首，把东西收了起来。
    看完这层楼后，几个人坐在走廊上休息、吃东西，吴邪拿出样式雷的图纸研究着，奇怪地说：“我们一路走来也太安全了一点吧。张家古楼的强碱机关杀伤力极大，应该是一次性的，黑金古刀被盗的时候，不该触发过一次吗，为什么连痕迹也没看见。”
    蚁高举着手，“他们可能是从湖里进来的，从上往下，和我们的顺序不一样。”
    胖子说：“第一、二层的机关，我们有小哥带路，又有蚁子保护，所以没触发。这第三第四层不是手就是尸体的，要搞机关也不会搞到这两层，对于古人来说，毁坏先人尸体，就是大逆不道，做机关肯定也会避开这些。”
    吴邪继续研究着图纸，谨慎一些总不会出错。他催促塌肩膀讲一些他以前进张家古楼的经验，结果被反驳了一句，“你们轻轻松松，就爬了我们几乎全军覆没都达不到的高度，还需要问我吗？”
    吴邪不死心，“你们那次是听从张大佛爷的指示来的吧，你们到底是来干嘛的？考古的？不可能吧。那是倒斗的？张大佛爷带人来挖自家祖坟？”
    胖子提出一个观点，“这里不是张家人的群葬墓吗，搞不好是来送葬的。”
    吴邪想：送葬？这他倒是没想过。而且，这事也并非不可能。一个寿命很长，在历史上影响甚广的神秘家族，他们的群葬墓肯定会被人认为是风水极佳、甚至有什么神奇秘宝的所在。
    鲁殇王不就鸠占鹊巢，占了别人的墓吗？还穿上玉俑，为了得到长生。
    他默默思考着，这时，蚁看了他们一圈，迟疑地问，“你们是不是觉得太轻松，没有探险的感觉了，如果你们想的话，我可以触发机关释放碱性毒气，然后我们开始跑毒，怎么样？”
    塌肩膀本就毁坏的面容更加扭曲，“你这个疯女人脑袋坏掉了吧。”
    蚁被他丑到了，身体后仰脖子后缩，要不是她瘦得没肉，双下巴都要出来。她说：“你要是活着出去，我帮你把身体恢复原样吧。”
    塌肩膀切了一声，“骨头都溶掉了，你能治？说什么大话！”
    蚁站起来，撩起裤管，拍拍自己的金属假腿，“可以啊，不管你是要原生态的动物骨头和皮肉，还是超现代科技酷炫金属义肢，我都办得到。”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但是，金属义肢很贵的，你这个在山里养大猫的肯定买不起。”
    塌肩膀被噎住，兀自闭目养神，不再理会这群人。
    吃完饭后，他们就席地而睡，恢复体力。在这满是棺材隔间的第四层，给人一种难以形容的静默和压力，这反而更容易让人平静下来，沉沉地睡去。
    蚁等他们睡着后，悄声站起，想要先去上面几层楼踩点。她不需要在楼内找机关，而是打算在楼的外面，飞檐走壁上去。
    她正要拆开一扇木窗格子翻出去，就被压根没睡的小哥按住肩膀。
    小哥说：“他们不需要去上面，你和我上去就行。”
    “现在？你不睡觉吗？”
    小哥朝她伸出一只手，蚁把一瓶恢复体力用的黄药2号放在他手上。小哥喝了一口，把剩下的药收了起来。
    一切都心照不宣。
    两人以尽可能快的速度，把张家古楼上面几层都走完了。蚁并不关心张家的故事，所以里面的东西都是小哥自己进去看。
    她问：“看完了？”
    小哥点头。
    蚁说，“你知道的，错误通道导向的机关后面，还有一些东西。它们位于古楼的下面。”
    “那明天就从那条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