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希望你能原谅,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法后悔,因为那是为了避免你进入到另一种更加难过的境地。”
吴邪听到这段话,内心泛起了一丝波澜。然而,猜猜他在想什么?他在想,三叔说的话是真心的吗……他不由得觉得有点好笑,他们叔侄间的信任已经低到这种程度了吗?
他宁愿相信三叔在撒谎,也不觉得黑眼镜会给他传假信息。
“我不能说,你出生在这个家庭,是不幸还是幸运的……当年让你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也是我们想过的选择。”
“可是,如果是那样的选择,你的父亲也许最初就不会选择生下你。如果在我们这一代,一起在盛年的时候死亡,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至少不会再在我们的生命里出现了。当然,我们没有那样做。”
“在我给你的最后这段消息里,我不会告诉你,你所经历的一切真相。我要告诉你的,我们所对抗的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是什么,那就是命运。”
“你能看到命运吗?不能,但你能感觉到它的存在。我们的敌人就如同命运一般,无形中掌控了我们的一切……”
“放弃你的经验,你的知识,你的逻辑,我不会告诉你我的计划,因为当你顺应着这个计划走下去的时候,一切已经陷入到对方的控制之中了,三叔做的一切,只有在你无法理解的前提下,才有价值。”
吴邪从黑瞎子那里听到的口信很长,他奇怪黑瞎子是怎么听一遍,就把这么长的一段话背下来的,他一定学习很好吧,真是人不可貌相……跑题了。
三叔给他的信息很长,又好像没什么重点。说是不想他按他的计划行事,却又用语言诱导着什么。
吴邪拔出竹筒的塞子,一条红色的鸡冠蛇窜了出来想咬他,被他一下子就捏住了,脖子和舌头怎么伸都够不到,只能颤动着头上的鸡冠,发出“小邪,小邪……”的声音。
黑瞎子挑了挑眉,提醒他,“小心哦,这条蛇可是让小蚂蚁吃了苦头的,蛇的费洛蒙记录了很多的信息哦。”
吴邪明了。既然是危险品,那就是给所谓的敌人用的。他把鸡冠蛇收回了竹筒内。
吴邪和黑瞎子说完话,回到大厅里。
小花和潘子不熟,潘子有事离开后,他去拜会吴奶奶,给了礼物,之后就一个人坐在大厅泡茶喝,见两人回来,就给他们沏了杯茶,摆在桌上,说了一声,“请。”
吴邪回想起,他们从巴乃回长沙后,先是饱餐了一顿,之后几天,胖子就去逛古玩市场,想要捡漏。小蚁忙着继续她的直升机建造计划,她从跟闷油瓶说了一些悄悄话后,就好像就很着急,每天都在赶时间在做她的直升机,不吃饭也不休息。
他想到小蚁之前还说要保护他,现在忙着弄直升机,就把他冷落了,颇有几分报复心理地说:“你们知道小蚁死之前结过婚,有个老公的事吗?”
吴邪看黑瞎子正煞有介事地捏着小茶盅,观茶色、嗅茶味、闻茶香,好像很精通品茶之道似的。
他才刚升起一丝对黑瞎子的钦佩时,就见黑瞎子被他的话激得手抖了一下,溅出几滴茶汤出来。
黑瞎子把茶碗放在桌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一张嘴,他那正经的贵族气质就荡然无存了,“吴邪,这种话你都敢乱说!信不信黑爷我揍你!”
吴邪不信邪地撇撇嘴,“小蚁亲口说的,而且她和我二叔约定了会保护我,你要是揍我的话,我看她还认不认你这个哥哥。”
黑瞎子无法接受,攥紧了拳头,“小蚂蚁家乡的人普遍长寿,50岁结婚都不算晚,她死的时候也才22岁,在她家乡那也太早了吧,怎么就结婚了,她肯定是被臭男人骗了。”
吴邪说:“她21岁结的,是对方在她9岁时救了她,才认识的。”
“哈?英雄救美,小蚂蚁根本不吃这套的。每次看见,还总是会吐槽。”黑瞎子着急了,不行,他一定要找机会问个水落石出才行。
“会被一个人骗,就可能会被千千万万个同类型的人骗,瞎子我不能看她以后就这样落入歧途。”
解雨茞觉得有些好笑,“可是,我们几个,身高、样貌、就算要论身家,也都不差吧,人设也挺丰富的,但是小蚁根本没感觉。”
吴邪摇摇头,“小花,此言差矣,我们是哥哥,小蚁也知道自己是妹妹,所以我们肯定打不出火花。而且,万一……”
吴邪想到了云彩和塌肩膀,“万一小蚁就喜欢长得奇形怪状的呢?或者,或者她不是以会动的尸体自居吗?如果她更喜欢非人生物,比如蛇母、粽子那样的,你觉得九头蛇柏咋样……”
黑瞎子给了吴邪一个暴栗,“我可去你丫的。小蚂蚁吐槽过海猴子和人面臁长得丑的好吗!粽子那种脏东西可都被她杀掉了。”
吴邪本就已经很抗打了,而且蚁唯独没有撤掉给他套的保护魔法,所以他虽然感觉自己遭到了冲击,但是连痛一下的感觉都没有。
他以为是黑瞎子故意留手,更生气了。顿时就和黑瞎子打作一团。黑瞎子也是啧啧称奇,靠北,他还真不知道这小子这么抗揍,俩人你来我往,打了好几回合。
黑瞎子最后因为战斗经验丰富,以非常大的优势取得了获胜。但是他被打到了好几下,身上搞不好还多了几块乌青,而吴邪则完全无伤。
解雨茞抿了一口茶水,“有没有可能,小蚁对我们没感觉,是因为她对她的丈夫还余情未了,就像她一直念着她过去的朋友们,不再交朋友一样。”
吴邪挠了挠头,“可是她之前根本没提过……不对,她把那人算在了她的朋友里面,所以,有可能她以前提到过了,只是我们不知道。”
吴邪找了纸笔过来,盘算了一下小蚁朋友的信息。已知小蚁的朋友有六个,四女两男。他把信息规整地记录下来,这是胖子教过他的方法,当思绪混乱时,一条条列出来,就更容易理清思绪。
小蚁的朋友(6个):
1.槿,女性,小蚁最重要的朋友,是药师兼医师
2.商人,女
3.职业不明,女,但是性格直率?每次和小蚁见面就会和她打一顿
4.占卜师?能看到未来,疑似为女
5.擅长制作机关,男
6.?
吴邪问解雨茞和黑瞎子,“你们有信息要补充的吗?我完全不知道这个6号的信息,这家伙大概率是男的,我觉得他非常地可疑。哦,对了,小蚁说过她老公只有一米七几。但是不知道是5号还是6号,所以我就没写上。”
解雨茞补了一点2号3号的信息,“那个商人的个子很高,有188,而且2号3号互为最好的朋友,3号的身高有181,是种药草的。她们之间存在利益链。”
吴邪马上把信息补在了纸条上。
黑瞎子盯着那张纸,“小蚂蚁和我说过,她家乡的所谓‘结婚’,是不限性别和人数的,是社会关系独立的人,希望彼此联系更为紧密,因此希望通过社会关系的绑定,加强灵魂的联系。只是因为人心通常比较狭窄,只能专注地对一个人上心,所以通常是两人配对。”
“她因为这样,一开始以为我和哑巴是一起的,因为我们同居。后来她才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
黑瞎子问:“吴邪,你确定那人是男的吗?”
吴邪肯定地点点头。
这时解雨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问黑瞎子,“瞎子,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小蚁想让我做美梦的时候,她在屋外吹了一晚上的笛子。那会不会是什么定情信物之类的东西?”
黑瞎子点头,“小蚂蚁是铁匠,她之前也给我哼过歌,但是她很少弄音乐相关的东西,会带着一支笛子确实很怪。”
吴邪挠了挠头,眼睛都在冒圈圈了,“好复杂,比三叔的事的还复杂,可恶,可我好想知道,干脆直接问她算了。”八卦就是比一些谜语人说的谜语话更激奋人心。
解雨茞拉住他,“你自己去问,她可能几句话就搪塞掉了。我们应该联合起来,让她无处可逃才对。”
他问,“小蚁现在在哪?”
吴邪瘪着嘴,有些委屈:“她这几天不是在弄她的直升机,就是在和小哥说些什么。我忙着收集三叔盘口的讯息,拟定处理的策略,她却好像一点不关心一样。”
“你们知道我问她的时候,她说什么吗?她说:老九门已经是过去式了,一群犯罪团伙,我都想打电话叫人,把他们直接一锅端了,蹲一下大牢,就知道什么叫老实。”
“她怎么不叫人把黑眼镜给抓了哇,真是。”吴邪咬牙切齿地说。
黑瞎子摊开手,“黑爷我虽然被通缉过,但是通缉令早被撤了。现在可是大大的良民呢!”
我信你个鬼,吴邪切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