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呼一下的站起了身,就急急地要往碧桐书院去,才迈出去两步就听到了屋里安陵容生产时的惨叫声,又顿住了脚步。
宜修见胤禛停住脚步回头看她,也就摆出了一副贤良的样子。
“皇上快去吧,菀贵人有孕皇上去看看也是应当的,庆嫔这边有臣妾照应。”
“恩,好生照应庆嫔,一旦生产便赶紧来告知朕。”
胤禛离开了,华妃脸色阴沉也没跟宜修打个招呼,自顾自的离开了。
宜修见人都离开了,脸上刻意的露出疲态来,庆嫔身边的掌事宫女就很有颜色的带着宜修去了春和景明稍作休息。
等安陵容的人都退下了,里里外外都只剩下宜修带来的人之后,宜修的脸色一瞬间就沉了下来。
“上次是她装的本宫也便不说了,如今竟再来一次,江福海你就是这么替本宫盯着的?!”
江福海跪在地上,也不知该怎么反驳,他也奇怪呢连端贵妃当初的各种手段,自己都盯的一清二楚的,怎么到了如今只是个小小的贵人,却一次次失手,也真是奇了怪了。
“奴才死罪……”
“死什么罪,就知道死罪。”宜修露出了些嫌恶的表情,并不是对着江福海而是因为怀孕的是甄嬛。
一个多月过去了,宜修发现那‘后遗症’根本没有减轻的迹象,就跟一个没有衰减的负面状态一样,一直挂在自己身上。
闹得她这一个来月都烦躁的很,想尽了各种办法,她积极的处理过宫务想用忙碌来遗忘那些情绪,并不成功。
宜修也尝试过主动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新建立的情感上,比如弘历,比如安陵容,结果发现那‘后遗症’和这些新的感情就像是油和水。
她不主动搅拌就压根没办法融合,即便她主动去融合了,最终也会分开,根本就是无用功。
宜修闭上眼,手里捻着那串十八子,心里念着已经背了不知多少年的心经,想到前些日子那个猛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
或许这些‘后遗症’就像是这具身体本来自带的仇恨对身体的刻印一样,那些‘仇怨’不报,她就要永无宁日的被那些反反复复的情绪左右。
而自己因为一开始完全失去了前世记忆,导致她以为自己是宜修,可是实际上那会儿她的‘灵魂’或者说意识,跟这个肉体根本没有融合。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她对一切都无感了,没怨恨也没喜爱,对弘晖也没了心疼。
可自己只是完成记忆融合短短一个来月的时间,她就被这‘后遗症’折磨的每隔几日便会头痛,倒是真像是头风发作了。
宜修真怕再这么下去,自己早晚会死在胤禛前头!
现在甄嬛怀孕的消息传来,宜修发现自己怎么都压制不住自己对甄嬛和那肚子里孩子的恶意了,这不是她有没有理智能决定的。
只怕她真的要成为一个刽子手了……
好在一切的负面情绪只针对三个人,华妃,甄嬛和胤禛,对旁的其他人都没任何影响
“齐妃这几日在做什么。”宜修声音里透出那股子冷意。
“跟往日没什么不同,上午或者傍晚的时候四处溜溜,平日里也就是在屋里打发打发时间,再就是偶尔去看看三阿哥。”剪秋回答。
“圆明园这花儿啊朵儿啊的是多一些,今儿喜欢这朵明儿喜欢那朵,从来也是只见新人笑不听旧人哭。”
“皇上这么看重菀贵人的孩子,丢下生产的庆嫔也要过去看看,同样是汉军旗的阿哥,想必要比三阿哥招人疼。”
江福海立刻明白了宜修的意思,微微抬起头,“奴才明白。”
说着就退了出去,眼见着是去安排事情了。
宜修倒是没想着一下子就对甄嬛怎么样,先找把刀给甄嬛找些不自在去,看看自己到时候有什么变化没。
若是没变化,说明那‘后遗症’并不能用这种方式化解,自己也只好再想别的办法。
可若是有些效果,那自己到时候也要想想,怎么能保住自己做人的底线,同时让自己过的舒心一些了。
又过将近两个时辰,到了晚膳的时间了,虽说宜修在这等着安陵容生产,可到底也要吃饭,于是也就把饭摆在了春和景明。
一边用膳,一边听剪秋给她说碧桐书院那边和清凉台华妃那边的情况。
下午胤禛去了碧桐书院后,当即又请了两个太医去给甄嬛请脉,又让敬事房拿了记档过去。
记档无误,太医也都说的确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后,胤禛开心极了,各种赏赐流水一样的送到了碧桐书院。
什么蜀锦的衣裳,翡翠的镯子,总之是挑着好的送了有十七八件儿过去,只要是在碧桐书院伺候的都赏了一个月的月例。
甚至还特意把消息送回了宫中,给留守碎玉轩的奴才宫女们也赏了半个月的月例。
一下午就这么一直在甄嬛那待着,仿佛是忘了有安陵容正在生产这么回事似的。
清凉殿那边,华妃则是心里泛酸,人人都能怀都能生,偏偏她不行,今日本想着把胤禛拉到她这里来,打皇后和安陵容的脸。
也好让后宫的人都知道知道,即便是生了孩子又如何,她华妃依旧是胤禛心尖上的人,最受宠的那个。
可却被甄嬛在这会儿爆出有孕,把胤禛夺了过去!
“贱人!不过是怀个孕而已,像是谁没怀过似的!怎么就非得今儿个说出来跟本宫作对!”
宜修一边用着晚膳一边就当听故事一样听着,华妃的恼羞成怒倒是让宜修心情都愉悦了一些。
“行了都撤下去吧,本宫去看看庆嫔,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