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可饶过你,一笑泯恩仇
作者:千里溶溶   女主爱装圣母,我来教她做人最新章节     
    “那安姐儿……”祝母迟疑开口。
    祝太傅也沉默了。
    诚然他被先前入狱而祝念安冷眼旁观一事冷了心,但这十五年来的偏爱到底不是作假,他自是盼着她好的。
    可如今……
    “罢了,她想做什么就随她去。”他道,“我不会因她再支持太子,只望她与太子的那点情分,经得住消磨吧。”
    祝母点了点头。
    云渠与祝归荑没再说话,默默用着晚膳。
    膳后回到房间,司棋才有机会问云渠:“今日姑娘可好,可有受伤?”
    今日随云渠出门的只有做丫鬟打扮的陆十。
    司棋知道自己没有武功,去了只会拖后腿,再担心也只能留在房里等着消息。
    云渠摇了摇头:“没有,今日也算顺利,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那便好。”司棋松了口气,“说来还得多谢二姑娘,如若她没有暗示靖安伯府二公子来这样一场刺杀,您也不能这样快就顺势退婚,还占了道德高点。”
    云渠轻笑了笑:“是该多谢她。”
    今日之事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但并不在云渠与祝念安意料之外。
    不,祝念安或许是有疑惑的。
    韦文彬的人分明俱都提剑朝云渠而来,她自己那边却依然出现了刺客,还演得略为夸张,将不想伤她之意暴露个分明。
    那是穆庭的人。
    云渠在知晓她对邓姨娘之死怀恨在心,加之钦天监传出来为太子测算婚期的风声后,她必然坐不住。
    若云渠进了东宫,她便只能在侍妾的位份上待着了,即便日后有机会上位,这也会成为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黑历史。
    所以她又联系了韦文彬。
    这个忠实舔狗并未因她与太子的私情就怨怪于她,还反被她三言两语挑起了对云渠的恨意,刺杀顺理成章。
    陆五将消息传回来后,云渠便请穆庭帮了个忙,祝念安与临安郡主那边的刺客便是他的人。
    韦文彬使计撺掇临安郡主广发帖子请贵女赏景,准备在云渠死后将黑锅扣在临安郡主头上。
    云渠便也将计就计,托穆庭引了太子出来,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弃她不顾而择祝念安,成功占据先机提出退婚。
    她没想过太子不顾祝念安的可能,身为男主,他到底是有可取之处的,便是深情。
    而那两个穆庭的人,服过她的假死药后,尸体很快便会“不翼而飞”。
    以穆庭的行事作风,可能顺手就要将黑锅扣给太子了。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云渠沐浴过后,细细擦过自制的香膏,擦干头发后,这才换上夜行衣,出门寻人。
    依旧是陆一在暗处跟着她。
    经过日夜不怠的练习,加之悟性极高,云渠现在的轻功不说独步天下,至少在当世算得中上水平,在黑夜里穿风而过,惊不起巡逻的禁卫军半分怀疑。
    很快就到了靖安伯府的斋院。
    靖安伯内功深厚,云渠无意冒险,便叫陆一小心往他的房间里放了些迷药,随后将陷入沉睡的韦文彬打包带走。
    三人一路直到大雄宝殿。
    晚间这里无人把守,倒是方便他们行事。
    进门后,云渠面向佛祖,双手合十跪拜:“佛祖在上,今夜叨扰之处,请勿见怪。”
    同一时间,陆一抬手给了韦文彬一掌,后者猛地吐出一口血,在剧痛与喉间的呛咳中醒来。
    看清周围景象后,他愣了一瞬,但随后在看到烛光下神色难辨的云渠时,瞳孔猛地一缩:“祝云渠?!”
    他下意识再向四周瞧去,没再看到除他们外的第四人后,眼中慌乱不加掩饰:“你想做什么?!深夜绑我前来大雄宝殿,你意欲何为?!没了准太子妃的桎梏,你便大胆至此,深夜将我绑来霸王硬上弓,还要污了佛祖的眼么?!”
    “太子自傲自大,不堪大用,你比他更不如。”
    韦文彬被这话刺激得眼睛通红。
    云渠看着他,疑惑开口:“我宁与太子退婚都不愿将就,你为何会以为我对你有意?”
    韦文彬气疯了,猛地暴起朝她攻来。
    但他身手本就平平,方才还中了陆一一掌,不过三招就败在了云渠手下,被踢倒在地,剧痛之下竟动弹不得。
    他看向云渠的眼神终于带上了惊惧:“你……你竟这般深藏不露?”
    “不知对手底细,也敢贸然派人刺杀?”
    韦文彬双拳紧握,额角青筋直跳,索性挑明回道:“若非你心怀不轨,诬陷念安与太子有私情,我与她如何会平白错过?!分明……我分明只差一步!”他额角青筋狠狠跳动,看向云渠的眼神愤恨而可怖,“只差一步,我就能娶到她了……你说,我该不该恨你?!”
    “二妹妹是这样与你说的?”
    “你不必挑拨离间!”韦文彬狠狠啐了一口,“你是何等恶毒心肠,我心知肚明,别想抹黑诬陷念安,我不会信你!更不会被你三言两语策反去对付她!”
    “我无意策反你。”云渠惊讶地看着他,“你这样的心性,如何能当大任?”
    在韦文彬怨恨而屈辱的眼神下,她柔声道:“今夜带你前来,只是为我自己讨个公道,你向我赔个不是,并向佛祖起誓,以后再不做伤天害理之事,我可饶过你,一笑泯恩仇。”
    “呸!!”韦文彬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要我向你低头,做梦!!”
    他宁死不屈的模样还真有几分傲气。
    云渠声音依旧温和诚恳:“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不愿徒增杀孽,逼你至死,你若可放下屠刀,我亦可不计较你曾刺杀我之举。”
    她此言真心,面容亦柔和慈悲。
    韦文彬愣了一瞬,随即便冷声开口:“巧言令色!我派人杀你是真,今夜落于你手为刀俎,还是那句话,任你杀剐!”
    闻言,云渠眸光失望,闭上眼睛。
    见状,韦文彬了然,嗤笑更甚:“讲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惧我父亲,不敢杀我罢了——”
    一句话还未说完,他便瞳孔紧缩,身形僵硬。
    不知是一瞬还是更久后,他眼睫不断颤抖着,吃力地低下头,正见长剑没入腹中,血流如注。
    顺着身外泛着寒光的剑上,他看到了云渠溅起鲜血的半边脸,一如往日柔和,仿佛普度众生。
    萤萤烛光映照下,似乎连她身后的佛祖都慈悲更甚。
    “生命可贵,你却不愿珍惜……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