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呲牙笑了，何皎皎做了个请的姿势，“快进来，我刚刚就是没习惯。”
    “嗯。”
    司瑾年沉默着拿出自己竹编的凉席，铺开，又把枕头放好。躺了上去。
    气氛尴尬，何皎皎其实更想邀请司瑾年到床上去睡。
    但这具身体不是她的。这个男人也不是她的。
    终究只能想想。
    躺到床上，今天又是被丧尸咬，又是换了具身体，还翻了这具身体前面十几年的记忆，何皎皎脑子动的太多，实在是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听着他渐渐绵长的呼吸，司瑾年紧张的情绪也渐渐缓和下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这几天，自己的房间里多了个女人，血气方刚的司瑾年怎么可能一点不多想。
    只是他觉得何皎皎还没彻底地向他敞开心扉，他不能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边何皎皎睡得安稳，大队另一头的张淑华和王素芬却怎么都睡不着，脸上火辣辣的，时刻提醒着她们今天是怎么被何皎皎欺负的。
    王素芬责怪张淑华，“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何皎皎怀疑你了？”
    张淑华不认为是自己的错，“不可能，今天直到我推她的时候她都没有任何异常，看起来还是把我当真心朋友的，可能是我落水后，二赖子马上就跳了下去，让她产生了怀疑。”
    “可你推她的时候她就躲开了啊！”王素芬觉得女儿是在狡辩。
    “可能是她反应快呢？”
    “她反应快，第一次能中招？”
    “可能就是因为第一次中招了，所以再走到河边她就会多注意一些吧？”
    反正张淑华不可能承认这是自己的错，不然以她对她娘的了解，二赖子早上来的时候，她娘肯定不会为他说话。
    甚至可能在二赖子身上坑一笔彩礼。
    不得不说，张淑华还真是了解她娘。
    王素芬还真是这么想的。
    何皎皎那边暂时只能这样了，今天的仇以后再报，当务之急是她家淑华和二赖子的事情。
    “淑华，其实二奈子也不错，虽然没有知青点的人俊，但也不是我们大队最丑的。”
    张淑华：娘你是真会说话啊。
    想到知青点的陈贺，张淑华怎么可能甘心，“娘，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嫁给二赖子的，二赖子上门来，你也不能答应他。”
    张淑华却不知道，二赖子根本就没打算上门来，司瑾年娶到何皎皎是上门求来的吗？不是。
    还不是何皎皎受不了天天做大队其他人摆龙门阵的中心，自己上门嫁给司瑾年的。
    如今张淑华的情况和当时的何皎皎一样，他就等着张淑华自己嫁上门了。
    早上在河边说不愿意给彩礼的话，他是认真的。
    不用彩礼就能娶到媳妇的话，何苦为难自己的小金库呢？
    接下来几天，张淑华根本没时间去注意何皎皎。
    她也体会到了成为龙门阵中心的痛苦。
    有些人见她路过还会闭口不言假装做其他的事情，虽然知道他们是在议论自己，但没亲耳听到，心里也好受不少。
    可有些人却丝毫不怕她听到，小话当然要当面讲了。
    让张淑华能好受一点的是，陈贺并没有因此不理她。
    “张淑华同志你放心，我读过书，不会赞同他们的荒谬之语的，二赖子当时是为了救你，你们有所接触，在所难免，大队的人不应该因为这件事就传你闲话，不救你，难道看着你在河里淹死吗？他们真是太狠毒了。”
    陈贺言辞恳切，义正辞严，完全忘了当初何皎皎落水被司瑾年救起时他是怎么说的。
    “司瑾年为了救她起来，已经把她全身上下都摸过了，虽然是为了救人，毕竟是失了节，这样的女人，我是断不会喜欢的。”
    这样一对比，张淑华更加肯定自己在陈贺心中是不同的。
    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陈贺，张淑华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可他们所有人都说我应该像何皎皎一样嫁给救自己的人。”
    张淑华轻轻的抽泣着，拉着陈贺衣服的手微微颤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更是定定的望着陈贺，仿佛陈贺就是她的天，是她的一切，“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错了，也许我被淹死了反而更好。”
    整个林山大队，最好看的是何皎皎，毋庸置疑。
    但张淑华也不差，为了让她能白白嫩嫩拿到更多彩礼，张家也尽量少的让她干活。
    因此除了手掌上的薄茧，张淑华皮肤白嫩，五官小巧可人，此时在陈贺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张淑华更可怜的女人。
    其实从皮相上，陈贺是更喜欢何皎皎的，可惜何皎皎不会示弱。
    明明是个乡下丫头，在他面前却从不低头，总觉得他们两人是平等的，这让陈贺很不满意。
    为什么何皎皎就不能像张淑华一样呢？
    示弱，流眼泪，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把自己当成他的一切不好吗？
    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手纸，温柔的给张淑华擦干净眼泪，陈贺满脸心疼，“别哭了，张淑华同志，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但你要相信我，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张淑华因为他的动作和哄人的话动容，抬手轻轻按住陈贺为自己擦眼泪的手，更多的眼泪从眼眶中汹涌而出，“陈知青，如果大队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
    这眼泪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陈贺有些心疼自己的手纸，早知道今天就把手帕带上了。
    以前在城里都是用手纸上厕所，到了林山大队，他发现这里的人都是用竹片刮干净就行。
    讲究点的会砍竹子削出一捆一捆的竹片，擦屁股的时候，取适量长度折下来，把屁股刮干净就行。
    不讲究的甚至可能用随处可见的草叶，草杆等等各种奇怪的东西擦屁股。
    刚开始那几天，他强忍着难受用竹片擦屁股，后来进了趟县城买了些旧报纸先将就用着。
    等家里收到他的信寄来手纸票的时候，他可怜的屁股都快擦烂了。
    买了手纸之后，他就随时会在上衣口袋放一些，以便他上厕所的时候随时有纸。
    但他的手纸也是有限的，用来给张淑华擦眼泪他觉得有些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