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表弟长得还不赖,就是看上去太过稚嫩。
在少典姒水打量简绍兴的时候,简绍兴也暗中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六皇女,皇表姐。
模样确实长得倾国倾城,媚眼如丝又如星火燎原,仅仅一眼似乎便能让你身陷其中。
她整张脸白玉无瑕,常年握剑的手却肤如凝脂,似乎并未给她留下粗糙的痕迹。
明眸皓齿,不施粉黛的样子,真的是美极了。
还有她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风流蕴藉,又有高不可攀的威严。
可见其性格并非传闻那般不堪。
“丹儿,那是你三母舅和三母舅父……”
简君霞继续给少典姒水介绍老三跟老四。
简绍兴小鹿般的眸子闪过一抹精芒,垂下头不再言语。
少典姒水回头一一行礼,在简君霞的介绍下,她更加熟悉的了解这一家子的人口情况。
毕竟没来之前,她就已经派人查探了详情。
跟她今日所见虽有稍微出入,却也相同。
每个人的性情跟查探到的几乎很像。
她父亲有四个姐姐,没有庶女庶子。
简家祖训是一夫一侍,那个侍不是伺候自己的,而是伺候来访的贵客。
严格意义上来讲,便是一妻一夫制。
便是续弦都没有,不然二母舅父死后多年,二母舅也不可能不娶妻。
老大简宗清,嫉恶如仇,雷厉风行,心思不重,也没有太大的阶级观念,善武。
人长得是端庄大气,气宇轩昂的。
老二简宗静,克己复礼,心有丘壑,心思缜密,阶级观念很强,善文。
人长得有些孱弱,笑起来更是人畜无害的,腮上还有两个大大的梨涡。
老三简宗无,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会看眼色,阶级观念无,善商贾之道。
人长得比较圆润,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一样,大腹便便的像极了现代那些成功的中年男士。
老四简宗为,不喜名利,高风亮节,不会趋炎附势,喜弄药草医理,善医道。
人长得仙风道骨,有些纤瘦,模样也端庄的很,还不苟言笑。
跟简无为说话时,她总在观察自己,还喃喃自语的说什么,什么看她脸色极佳,不像是吃过毒药的人啊。
想到四人名字,清净无为,还真是好名字。
至于舅母父们,少典姒水也记下了,他们都来自各个不同的世家。
名门望族算不上,但也绝不会是高嫁的那种,只能说在父亲尚未嫁入皇宫之前,简氏与他们家族顶多是门当户对。
直到父亲嫁入皇宫,简氏这才名声鹊起。
晚饭,众人都很守规矩,没人在餐桌上说话,只低头吃饭。
待吃完饭,少典姒水便被简君霞喊来书房。
书房内,她的四位母舅都到了。
至于表妹跟表弟们,则是在书房门外候着,等候祖父随时传唤。
屋内,简君霞坐在主位,惠老太君坐在旁边。
少典姒水坐在主位下方,不解的看向简君霞。
“祖母,您喊我来,可是有事?”
简君霞叹息一声;“嗯,今日见你方知传言有误,祖母也看得出来你在藏拙。”
“既是藏拙,定是想要得到什么,不知丹儿心中所想,是否是祖母心中所想那般?”
她说完,浑浊的眸子泛着精芒,直勾勾的凝视着少典姒水。
少典姒水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祖母明鉴,丹藏拙实属被逼无奈之举,然丹不知祖母心中所想是否与丹心中一样,也无论是否一样,丹只想问祖母一个问题。”
简君霞凝视她;“你问。”
“祖母可希望有朝一日见到,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
现在的世界,每个国家有每个国家的文字、知识、理论、度量衡等,有极大的差异。
她想做的就是统一世界,完成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的理念。
这话一出,屋内所有人瞬间屏住了呼吸。
就连一向不问权势,善弄药理的四母舅简宗为都有些惊住了,不过她比任何人反应的都快,快速回过神,站起身大为赞叹。
“好一个书同文,车同轨,行同伦,说得好!有如此雄心壮志,实乃吾大周兴也。”
少典姒水转眸看向四母舅,没有骄傲自满的态度,反而十分谦虚的微微颔首。
“四母舅谬赞,丹从未上过皇学,也未曾被夫子敦敦教诲,才疏学浅,卖弄了,丹需要学的还有很多,还望诸位母舅多多照应提携。”
这些话,瞬间将几位舅母干沉默了。
她们都听说过六皇女不受陛下待见,可她们简氏却无法为小弟撑腰,更无法替六皇女撑腰。
只因她们简氏一族在小弟出嫁没多久之后,就受到多处贵族的打压。
甚至连陛下都警惕她们一族,暗中派人监视她们。
她们尚且不能自保,又如何能暗中找人帮扶六殿下。
简君霞也想到了这点,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要强了一辈子,唯独在儿子出嫁这件事上糊涂了。
当年若非她从中……儿子也不会多年入住冷宫,外孙女不得相认,简氏被那人暗中监视。
想到这些年简氏的没落,简君霞心里就异常难受。
都怪她!
她长长叹了口气,浑浊的眸子内升起一层水雾。
“好孩子,是外祖对你不起,让你受苦了。”
她一落泪,旁边的多愁善感的惠老太君也忍不住的落了泪。
自然她也想到了自己的妻主为何落泪,还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若当年他强硬一些,简氏会不会就不会出现现如今的局面。
他的儿子定然也不会在那深宫中等死。
思及此,惠老太君落泪哽咽道;“都怪你!”
简君霞一听自己夫侍这般说,便明白他话中意思。
连忙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别哭了,还当着小辈呢,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惠老太君不想哭,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止不住的流。
“外祖父,您快别哭了,不管发生何事,总有解决的办法。”
少典姒水宽慰着,上前蹲下附在惠老太君膝下,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安抚。
惠老太君原本就止不住的泪水,在这一刻更加多了。
“啊哈啊……”惠老太君捂住嘴,失声痛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这还有正事要谈,丹儿明日便要离去,你这总是哭来哭去的,既耽误时间,还把眼睛哭坏,你……唉!”
简君霞忍不住叹了口气,背过身去,浑浊的眸子内也蒙上一层水雾。
似乎也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