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典姒水垂首后退,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自始至终,她跟女帝之间都没有明说邵锦聪喜欢她,所以她才能解蛊。
而女帝也丝毫不诧异她为何能解蛊毒。
其实,事情走到这一步,已经不需要明说了,对于她迎亲路上大部分发生的事儿,她几乎是全部知晓的。
少典姒水离开养心殿,前往偏殿。
在她离开后,少典瑞雪又咳嗽几声,眸子闪过一抹戾气。
声音冷厉又沉闷的发号命令。
“暗中盯着她,若有异样,杀无赦。”
隐匿在暗处的暗卫听令后快速离去。
少典姒水功力恢复七成多,将近八成功力。
暗中跟着的小尾巴,她自然是发现了。
她知道,暗中之人定然是女帝派来监视她,亦或是察觉她异样想杀她的吧。
她并不在意,女帝想杀她?还得问问她同不同意。
来到邵锦聪所在的大殿。
殿内有侍女也有侍子,还有巫医。
她的师父,大巫卜也在。
书上她只阐述过大巫卜年芳五十,常年戴着面具,长了一副恶人的模样。
现在看到,嗯,不错,跟书上的几乎是一样的。
大巫卜确实是戴着面具的,至于是否长了一副恶人模样,没看到真容,她暂时并不知晓。
“臣等参见六殿下,六殿下福安。”
“平身。”
少典姒水随手一挥,看向大巫卜,作揖后弯腰行礼。
“少典姒水见过大巫卜。”
“六殿下不必多礼。”大巫卜抬眸看向少典姒水;“既然六殿下来了,想必也一定知道情蛊一事。”
她对着旁边的碗、利刃、白布,做了个请的动作。
少典姒水面无表情,对着殿内的巫医挥挥手。
“尔等退下。”
巫医你看我我看你,想着要不要退下。
如果她们退下了,万一六殿下失血过多,可如何是好?
心头血啊,这可不好取。
大巫卜凝视着看了少典姒水额头好几眼,随后率先起身,对着少典姒水微微颔首,拄着权杖一步步离开大殿。
她都离开了,更何况那些巫医跟奴婢呢?
罢了,既然大巫卜都离开了,那她们也离开吧。
所有人起身行礼,离开大殿。
整个大殿内,除了少典姒水就只剩下邵锦聪。
当然,还有后暗中那几个小尾巴。
少典姒水面对小尾巴敞开衣领,露出左胸口,而后拿刀快速划过胸口。
刺目鲜红的血口出现在她白嫩的肌肤上,少典姒水眉头皱了皱,闷哼一声,脸色倏然就白了。
她将手中沾满血的刀随意丢在旁边,拿起碗坐在床榻旁边,背对着那几个小尾巴。
就在她背对之时,胸口那的伤痕依旧在,只是并未有鲜血流出,那里的皮肤若仔细看的话,好似是一张假皮。
她拇指指甲轻轻划过掌心,手掌鲜血不断溢出。
一滴滴落入碗里。
她已经是圣药之体,对于情蛊而言,自然可灭之,更不需要心头血。
“滴答滴答。”
血滴入碗器中的声音,清脆又悦耳。
大概淌了半碗血,她这才停下,恢复了手上的伤口,至于胸口的伤,自然是拿起白布捂住伤口。
她拿起血一点点喂给邵锦聪,直到他全部喝下,少典姒水怕他还不够,当着那几个小尾巴的面,用胸口流出的血液滴入碗中,再次给他喂下。
在旁人眼中,她用了两次心头血。
实则,也唯有她明白,她到底做了什么。
第二次血还没喂完,剩下一些,邵锦聪就悠悠转醒了。
他一醒来,脑袋有片刻间的空白,似乎好像忘了之前发生的事。
在看到少典姒水那一刻,他激动的扑向她怀中。
“殿下!”
少典姒水闷哼一声,倒吸一口冷气。
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如同白蜡。
邵锦聪诧异的松开她,仔细打量她的脸色以及身子。
“殿下怎么了,为何出这么多的汗,为何脸色这般差?”
“无碍。”少典姒水起身避开他;“二皇女夫,还请稍作休息,巫医马上就来。”
她说完用绢帕捂住胸口,往外走去。
“殿下,您去哪!”邵锦聪着急询问。
少典姒水没回头,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她打开门,看向外面巫医。
“来人。”
巫医听声快速迎上来,在看到六殿下脸色不好,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大巫卜也在其中,目光紧紧盯着少典姒水,见她无恙,便垂头率先进入殿内。
大巫卜都没理会六殿下,直接进殿内了,那她们巫医有什么好理会的?
其余巫医也不管,直接进入殿内。
反而是其中一名巫医快,迅速从衣袖中拿出自己的丹药瓶,打开倒了几粒。
“殿下,补血丹。”
少典姒水警惕的看了她几眼,推开她,没有接她的丹药。
“不必了。”
巫医顿了顿,收回了自己的丹药,垂头跟着其余巫医进入殿内。
少典姒水前去养心殿复命,已经治好了邵锦聪。
而邵锦聪,则是整个人都懵懂的状态。
特别是旁边这些巫医,穿着大周的官服,并非那些跟着迎亲队伍中的巫医可相比,还有这大殿十分奢华。
这无不表露了,这里是大周的皇宫,非迎亲的路上。
可是不对啊,他记得殿下坠崖了。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又出现在皇宫?
邵锦聪越想头痛的越是厉害,就在此时大巫卜拿着银针,在巫医们激动的眼神中,一针刺入邵锦聪的百会穴。
随着大巫卜内力没入他的百会穴,邵锦聪的记忆顿时清明了,这段日子跟少典皓镧在一起的画面也都一帧帧的出现在脑海中。
“怎会这样?”
“怎会这样!”
邵锦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一把攥住大巫卜的衣襟。
他没见过大巫卜,所以并不认识她。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明明喜欢的是六殿下,为何会在这段时间又亲近二殿下,为何会这样?你告诉我,为何会这样!”
邵锦聪表情极其疯癫狰狞,对于这段时间跟少典皓镧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让他感到恶心。
虽然他们俩并没有发生什么,可少典皓镧总会在他这占一些小便宜。
世上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啊啊啊啊……”
邵锦聪抱着头,眸子猩红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