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声音我记起来了,您是丰饶领主,昆·亚兰!”
对这个稍微出手便把他老师瓦伦蒂娜两百年积累家底打光的绝对强者,瓦尔德可谓印象深刻。
“什么亚兰,听都没听过,我也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额…,明白。
不过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王宫里?老师呢,难道她也来了。”
“她没来。不是你说的吗,欢迎丰饶领把传送阵开到阿尔托利亚。
不过这种事,估计你一个人说了也不算,我就没有明着来。”
瓦尔德:……
知道不行,所以你就背着人偷偷弄是呗?
“您刚才说您能帮我解决眼下的麻烦?”
“政客的选择性耳聋吗,我说的明明是,算了,这不重要。
法师的规矩是付出多少,就要拿走多少作为回报,所以你准备好付出代价了吗?”
昆给了瓦尔德两个选择。
一是干脆放弃王位。
反正他就是个傀儡国主,直接把阿尔托利亚献给天空女神,想必远在教廷总部的教宗大人一定会非常开心。
圣国和教国虽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却是完全不同的含义。
将一座名义上还拥有自主权的国家,完全转变为宗教国家。
这份功绩,哪怕是那位教宗大人日后回归了女神神国,也绝对是一份拿得出手的功劳。
而没了瓦尔德这个挡箭牌,就红衣主教干的那点破事,连面上都说不过去。
教宗为了信徒的信仰不被动摇,也绝不会放过这位做事出格的红衣主教。
人间的事情,天空女神管不了,但有人能管。
只是要看他想不想管,有没有管的必要。
至于眼球草没了,换不成粮食,这也没有关系。
整个阿尔托利亚都成教国了,已经属于教廷直辖,粮食的问题自然不成问题,毒草也会自然而然地从阿尔托利亚消失。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如果你选择这种解决办法,我就不额外收取报酬了。
毕竟放弃王位,还有可能遭到那位红衣主教以及其他贵族们的报复,也算付出代价了。
为了国家,人民,愿意牺牲自己的可敬国王,让我亲手给你写份墓志铭都没有问题。”
瓦尔德的脸色有点黑。
这个办法确实能很好地解决阿尔托利亚眼下的困境,对人民的损害也最小。
到最后死的只有他和那位红衣大主教,说白了就是个同归于尽的办法。
但他还没有高尚到那份上好么?
能活着谁想去死啊,而且他还是个法师,对天空女神也只是伪信。
就算为了女神的信徒们牺牲,八成也回不到女神的怀抱,整个就是一个大冤种。
“那另一个办法呢?”
眼前空荡无人的房间里响起低沉的笑声,“用另一个办法,您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同样不小哦。”
“说说看,我听着呢。”
“瓦尔德王,我现在以丰饶之神的名义询问你,你有兴趣给阿尔托利神圣王国亚换个信仰吗?
比如说,丰饶!”
瓦尔德:……
————
阿尔托利亚再往南走就是落日沙漠。
那里虽然不是如常暗之森,或是禁忌焦土这样大陆知名的绝地,险地,却也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方。
除非是专业的冒险者,或是生活在落日沙漠里的蜥蜴兽人,沙狐兽人,蝰蛇兽人三族,一般人绝不会靠近那里。
什么尝试一下横穿大沙漠需要多久,或是欣赏一下沙漠里永不落下的大日奇景,只有闲得慌的贵族才会干这种不要命的蠢事。
总之,想从阿尔托利亚再到落日沙漠,就只能靠自己走了。
“好在我在离开丰饶领的时候,先去三相炼金店买了一辆炼金马车。
魔石魔兽双驱动,安全又舒适,简直就是酒驾旅行,出行必备的良物。”
“喂喂喂,你怎么好好的突然就打起广告来了,而且那是居家旅行,酒驾旅行是什么鬼呀,着急去阎王殿报道吗?
连这都能背错,李火锅师傅,我现在有点怀疑你的成分了。
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行走的五十万。”
昆:……
这里好像有个预言家,要不要刀了?
麻辣兔头眯起眼睛,质问道:
“而且你既然准备炼金马车这种好东西,为什么早不用。
害的我颠簸了好几天,说,是不是想谋害朕?”
“我只是没坐过那样的马车,有些好奇而已,一次很新奇的体验,不是吗?”
“新奇个鬼啊,我的屁股可遭老罪了。
不过我们不是要留在阿尔托利亚王城,寻找解决毒草泛滥的隐藏任务吗?
任务不做了,就这么走啦?”
“已经解决了,继续留在这里已经没什么必要,当然要重新起程了。
当然,如果你想留在这里的话也可以,受到教廷庇佑的阿尔托利亚是周边最安全的一个国家了。
只要你不自己去作死,很难死回复活点。”
“不要转移话题!
我就下了趟线的功夫问题就解决了,那可是一大平原的毒草,你的速度要不要这么快呀?”
那可不仅仅只是一平原的问题,而是整个国家的田地里都种满了眼球草。
昆平静的说道:
“小问题,解决的就快。”
麻辣兔头一脸你莫不是在逗我的夸张表情。
可那确实就是个小问题,瓦尔德解决不了,那只是因为他自身既没有强大的实力,连王权也被神权所压制。
但昆却是丰饶之神的神眷,正在着手进行半神晋升的强大法师,背后还有十万中阶职业者玩家作为后盾。
别说区区毒草,阿尔托利亚教区的红衣大主教,他只要给玩家发布几个任务,以玩家的执行能力,分分钟就能都给解决掉。
不过昆决定拿阿尔托利亚给小丰饶他们练练手,信仰的战争同样残酷。
若是连一个区区的红衣主教都应付不了,日后何谈神座高举,永恒不朽?
“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解决的?”
“嗯嗯嗯。”麻辣兔头点头如捣蒜。
“什么时候你能把那本基础魔法符号大全都背诵下来了,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啊!?”
昆突然感觉自己的耳朵有点痒。
他刚才好像听到了学渣的回响?
错觉吗?
朝圣城的王宫里,瓦尔德看着自己眼前满满一木盒的红色粉末,脸上罕见出现了挣扎的神色。
红瘤菌孢子粉,就是这些‘粉末’的真正名称,也是丰饶的馈赠。
那位实力强大到难以想象的大法师告诉他,可以食用的红龙眼球花,其实在很久以前就是普通的眼球草。
只不过这些眼球草被一种奇特的共生真菌感染了,产生了病变,失去了让人‘美梦’的效果。
人们发现这些变异的眼球草颜色变得特别鲜艳,还没了毒性,便给它们起了一个红龙眼球花的名字,以为是眼球草的变种。
种植过红龙眼球花的土地也绝不可以再去种植眼球草,被红瘤菌感染的眼球草会在极短的时间里再次异变为红龙眼球花。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知识。
因为也没有专业的人士去专门研究眼球草,更不懂植物的病理学分类。
直到某个专门研究丰饶的法师出现。
三个选择,一盒菌粉。
可究竟选哪条路才是最正确的?
瓦尔德盯着那盒菌粉直到半夜才唤来自己最信任的侍从。
“派些可以信任的人,将这些粉末洒在我在地图上标注的那部分土地上。”
“陛下,您这是要?”
“不要多问,做就行了。”
“可我们的行动绝难逃过红衣主教和辅理大臣的监视。”
“按我说的做。”
“是,谨遵您的命令!”
望着窗外天空的紫月,瓦尔德无比想念起自己的老师瓦伦蒂娜。
“希望一切顺利……”
这些菌粉一洒,他便再没了退路。
整个阿尔托利亚王国也将被他亲手推到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可他有的选吗?
没有!
一旦他签署了那份可笑也可恶之极的政令,那一切就完了,阿尔托利亚也将正式步入毁灭倒计时,国将不国。
身为一位炼金师,他很清楚各种素材的效果特性。
那些毒草,最恶心的地方从来不是对身体的破坏,而在于对人性的毁灭。
这对于阿尔托利亚这样全民信教的国家来说破坏性更大,也更隐蔽。
破坏永远比建造要更容易百倍,千倍。
他绝不允许阿尔托利亚王国从一个人人向往的圣国,堕落成人间冥府。
既然天空已经靠不住了,不如倒向大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然促成瓦尔德下定了决心的,其实还是瓦伦蒂娜最终选择留在了丰饶领。
真正的王者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
但只要是人,就会有自己珍爱的,信赖的,偏好的,瓦尔德也是一样。
他所信任的自然不是昆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大法师,而是瓦伦蒂娜。
当然这份信任也不是一天两天时间就可以产生的,而是十几年的相处。
这也是二者能达成合作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