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换囚计划
作者:何天气   她本是反贼最新章节     
    躲在墙根下的贺韬韬明显一愣,她记起了什么,是有两颗舍利子的,只不过被她拿走了,借花献佛送去了无济寺,唐澜他们在寨子里自然是找不到的。
    看到菜刀这么被欺负,她气不过,但她不能有所动作,今天本就是冒险进来的,趁着殿前兵马司指挥使薛元晁不在,暗狱群龙无首才混进来,只为告诉菜刀等人明天的计划,哪里会想到突然冒出来陵王的这两个狗腿,来打听什么舍利子的事情!
    菜刀这边的动作很快也惊动到了隔壁的男囚室,谈翎和张弛气不过,隔着囚笼朝唐澜吼:“狗娘养的!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有种冲你爷爷来!”
    气氛被带动起来,本就是剽悍热血的西北汉子,气愤这群朝廷鹰犬已久,一个个纷纷挤在门口嚷嚷。
    唐澜一点就燃,当即解下佩刀准备动粗,邓玠要圆熟的多,拦住唐澜小声劝道:“别闹大了,这好歹是殿前兵马司的暗狱,王爷只说让咱们找到那两颗东西,可没叫咱们砸了人家的地盘,天子脚下,别给王爷惹事。”
    唐澜还是听劝邓玠的,虽是气的吹胡子瞪眼,但也还是缓缓收刀入鞘,冷冷得扫视了一圈众人,放了狠话:“秋后的蚂蚱,老子看你们能蹦跶到几时!”
    等人都走完了,贺韬韬朝老叟怀里塞了些碎银子:“等我一下。”
    匆匆去了菜刀囚室,重新给她打了粥,摸了摸她蓬草似的发,才依依不舍离开了囚室。
    这一刻她是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就把菜刀和一众兄弟救出来,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暗狱守卫森严,勉强混进来一个人还能暂时的瞒天过海,可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贸然救这么多人出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对不起了菜刀,再多捱上几天。
    第二日,工部司郎中携大理寺司直一起来暗狱借调换囚,由指挥佥事高樊引路,核对过腰牌和大理寺卿签字的调令后,朝狱卒使了眼色,开了狱门。
    工部司郎中瞅了一眼囚室里关着的人:“人还不少,这些都要带走吗?”
    大理寺司直是受了自家大人的指令,回话一板一眼:“不是你们工部急需人手,需要在重阳节之前赶着完工吗?大理寺关着的都是大案要案的重刑人员,要找一些无甚紧要的囚犯只能来暗狱提人了。”
    瞧见工部司郎中左盯右看一脸嫌弃,他也有些不爽:“要实在嫌弃,郎中大人可以禀明侍郎大人,一纸调令传到刑部衙门去,那边趁手的人犯更多些,大人可以挑着来。”
    工部司被呛了两句有些面白,指挥佥事高樊笑笑:“都是给朝廷办事,分什么你我,两位大人签个字吧!”笑嘻嘻的把手里的调令递了过去。
    狱卒押着菜刀、谈翎一众人等离开暗狱的时候,浑然未觉隔壁牢房有名女囚,拧开了木钗钗头用钢针撬了锁头,跟在众人身后一起出了暗狱。
    远远瞧着人被大理寺和工部的人带走,对街二楼包厢里坐着的蔺止叙和谢禹恪才开了口。
    “你这次算是欠了我大人情,我和大理寺卿交情都还没套热乎,就得上赶着帮你做事,说说,打算怎么谢我?”谢禹恪眼角含笑,双手抱头仰靠在椅子上,颇为风流自在。
    蔺止叙睨他一眼,乌鬓浸墨,眼角下的痣衬得眉眼疏淡,看不出喜怒:“怎么说成是在帮我做事,这不是在给殿下铺路嘛。”
    他端了茶来抿:“今日换囚一事薛元晁还不知道,等回过神来,怕是要闹上一闹的。”
    谢禹恪冷哼一声:“我会怕他?这两年他是在御前得了些脸面,又仗着他那个在兵部掌权的爹,素日里眼睛都长额角上去了,烟波河那事我跟他还没完呢!”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歪着身子把目光盯在楼下对街的暗狱处,问蔺止叙:“你说,那高樊在殿前兵马司干了十多年了,前两年好不容易有机会爬上指挥使的位置,却被薛元晁平白抢了空子,他就一点不恨?”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止叙,这人能不能拉过来?”
    蔺止叙顺着目光望过去,高樊还守在暗狱门口,三十五六的汉子,生得高大威猛。
    “先不急,他早年是从关内兵马道褚家军爬上来的,你现在要是和军方的人扯上了关系,陛下会怎么想?”
    “但我瞧着他好像也没和褚家有什么瓜葛。”谢禹恪伸伸腿,带了些委屈劲儿:“这两天成日里在大理寺忙活,把我都累散架了,待会儿陪我去一趟烟波河吧,找人松松筋骨。”
    蔺止叙自顾自的续了茶水:“我和你出来本就避着人,你还想拉我去逛楼子,怎么想的?”
    谢禹恪笑起来:“那你今日怎么没去东宫,还让人传了消息约我来这里,实在不济约我去暮晓居也成啊。”
    蔺止叙拿杯的手顿了顿,他就是想着能不能在这里偶遇点什么人,有些馋楼下的馄饨摊了。
    谢禹恪眼尖,眯起眼睛打量起蔺止叙:“怎么了这是?东宫出事了?”
    蔺止叙面色平静:“无事。”另起了话头:“奚契王子那事大理寺查得怎么样了?”
    谢禹恪一听泄了气,摇着头:“没进展,你知道的,这事往深了查要牵扯到兵部军械被盗一事,你上次给我说你查了这两年的镇戍和戎器档案,水深得很,大理寺不敢再往深的查,归根到底还得看父皇什么意思,要是动了兵部,势必要牵扯到整个六部,连殿前兵马司都得彻底洗牌。”
    两人半晌没说话,捡着桌上的菜吃了两口。
    蔺止叙说:“陵王回京,太子觉得有压力,依着咱们这位陛下的脾性,只会越来越磋磨太子,如今所有人都还未注意到殿下,是殿下的机会,先稳了来。陵王有太后的偏爱,户部也有人,如今想借着肇业寺的事情和工部攀上些关系,兵部的薛家已是岌岌可危,暂且先不论,刑部和吏部都还在观望,至于我的那位老父亲...”
    他笑了笑:“他倒稳如泰山,暂管着工部,陵王和太子两边都想拉拢他,我啊,便成了那个马前卒,被一纸流放回了金屋笼。”
    谢禹恪顿筷:“太子想让你和蔺相重归于好,还真是煞费苦心。”
    蔺止叙冷冷笑着:“有些东西看着是裂缝,实则内里早已是鸿渊沟壑,重归于好?不可能了。”
    谢禹恪瞧着,似乎知道什么内情,也不劝和,斟了酒来喝:“要我是你,经历过当年那些,我也会恨。”
    他一杯饮尽,落喉爽劲,这是京都里的名酒玉冰烧,小时候他和蔺止叙两人偷了大人的酒悄悄来饮,才一杯下肚,两个小猢狲醉的四仰八叉,一晃经年,想到自己的发小老友从此不能再饮酒,谢禹恪就觉得今日这酒格外辣的人心头滞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