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承包电镀厂,村里还真不是没有其他人有这个想法,毕竟利润可观都是能看见的,比如陈传国。
自从林国庆他们从沪市参加完林淑英的订婚宴回来以后,林书超得空跟他唠了个嗑,然后陈传国消沉了大半个月后,好像也就走出来了。
最近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赚钱了。
诚然,电镀厂离不开林国庆,因为客源基本都掌握在他手里。但是,电镀厂也照样离不开陈传国,毕竟是技术最成熟的大师傅,暂时还没人能代替他。
但是五百万五年的承包费还是给他吓得不轻。
这会儿,陈金水带着陈传国坐在了马德祥家里,一起陪坐的还有林国庆。
陈传国来跟他说想承包电镀厂的时候,他就儿子说过,这厂子他林国庆经营了快十年,不可能随便送你承包的,他们真想插一手,能做的,也就只能是算着大家都拿不出这承包费,看看能不能一起合作承包。
按照陈金水的想法是,跟村里先把承包合同签了,钱的话,都先欠着,等先干了一年以后,再交一年的承包费。
说句直接的,就是空手套白狼。
马德祥很无语。
“要都像你这么干,村里谁不能包这厂了?反正都是欠着。”
陈传国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脸倒是也不红。
“老马,这也不是我脸皮厚,主要你们定的这价是不是太高了点……这谁包得下啊!换国庆,国庆你也吃不消是吧?”
林国庆点点头,一次性五百万肯定不行。
“所以我也在跟老马商量,能不能先给一年或者两年,到时候赚了钱了再把剩下的补上。”
陈金水噎了噎,和陈传国对视一眼,他们还是太低估老林家的家底了。
“传国你也在厂里干那么多年了,这个厂效益你也是知道的,一年一百万真的不贵了,再便宜下去直接白送你们得了!”马德祥撇撇嘴。
“厂子当初建起来的时候,也都是靠上面拨的款。现在说起来钱早就都还清好几轮了,那承包费我们可以留在村里,才商量着包出去的。
但不管怎么说,它现在也还是集体的东西,你们少交一万块,村里就少修半米路。就算我能压下村委大家的讨论,给你们便宜了,也压不住村里人的说法呀!”
马德祥这村支书做到今年也算是第七个年头,已经连着两届了,因为怂,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不敢明着给自己家扒拉什么好处,能扒拉的,也都是正正经经过了明路的一些小事。
所以村里人对他的评价都还算可以,这使得他更加不敢仗势乱来了。
就是心累,马德祥想着这届做完后,光荣退休得了,回家带带孙子外孙的,颐养天年了。
陈金水看着这钱的事情是商量不来了,便把商量的方向转向了林国庆。
“国庆啊,那你是想一个人全部承包下来吗?”
如果可以,他当然是这么想的。
不过昨天他和沈春花又仔细的商量了一遍。
沈春花也有说,估计传国也会有这个想法。他们家不提出来也就算了,咱当不知道,但要是提出来了,总不能没有一点商量余地的。
上辈子,承包电镀厂的就是陈传国。
沈春花也不知道那会儿最后是怎么给他弄到的钱,反正他家的确是靠着这个家电镀厂彻底起家了,一跃成为了四河村的首富。
再后来,过了二三十年后,他把厂子一卖,套现好几个亿……
沈春花当初硬要林国庆待在电镀厂里也是为了这个,毕竟去种养殖厂帮她打理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吃软饭了。
沈春花当然不介意,但是外面的流言蜚语多了,她也不能保证林国庆不会介意。
男人的自尊心,在有能力的时候,还是得照顾一下的。林国庆是有能力的,那他能拥有自己的单独的事业,才有利于他们这个家庭的和谐发展。
但这样一来,陈传国就好像是那个被反派偷走了气运的主角,别人不知道原本的轨迹,但是沈春花实在没法心安理得的不知道。
要是真把陈传国彻底踢出局,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在他家人面前都得低着头说话。
包括林国庆也觉得,电镀厂要继续发展,他和陈传国谁都不能少一个,那这事儿肯定得好好的规划怎么合作。
林国庆问陈金水,他家现在能出多少钱给传国承包这个厂。
陈金水看看传国,又搓了搓手指,比划了一个数,
“十万,这已经是把我们给传国攒的老婆本,还有我跟我家老太婆的棺材本都搭进去的数了。”
要不是他这两年也跟着出去做了点小生意,怕是连这10万都不一定能有。
林国庆摸摸脑袋,“那要不这样,你们一年就出10万,我这边出90万,但是分红的时候,传国算两成,怎么样?”
春花说,技术入股一点都不比真金白银投进去能赚的少,详情请参考马六妮同志。
“还有一成算传国的手艺钱,不过就是这样一来,咱俩平时可就都没工资了,一年到头到底能有多少赚头,全靠咱自己本事了。”
陈传国大喜过望,他们父子俩商量的时候,本来还说林国庆能让他们插一成都算是卖他老爹的面子了,毕竟这本来都是能捞进自家口袋里的钱,现在说算他两成?
“你愣着干啥呀!还不谢谢你国庆叔!”陈金水一巴掌拍在了儿子背上,呲着个大牙花笑着从口袋里掏烟,
“国庆啊!你放心,这小子要是在厂里偷奸耍滑,你跟我说,我揍不死他!”
林国庆笑着收了烟,但没点火,就夹在了手上,“诶,传国这孩子大家都是看着长大的,谁偷懒他也不会偷懒啊!”
只有马德祥有点郁闷,“不是,你俩这么快就商量好了?我们可还没确定能不能一年年给钱呢!”
“那这事儿就得拜托你了呗!不过我说老马啊,你这要是真的敲死得一次性五百万,村里也怕是真没人能吃得下承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