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捂住她，呵斥道：“尽胡说，这种话也是可以随意挂在嘴边的吗，嘴里也没个忌讳。”
    他现在对‘死’这个字眼格外敏感，听不得。
    “下次慎言，知道了吗？”
    “嗯嗯。”舒瑶点头答应，眼神下瞟，示意他松开手。
    胤禛松手，坐到她的椅子上，看到书案上的图纸，捡起来一观究竟。
    怪模怪样的，他摇摇手上的画纸，问道：“这画的是什么？”
    “这个啊，就是我刚才说的解决办法，煤炭直接燃烧会产生大量毒烟，闻多了会中毒身亡，咱们可以将煤炭制作成蜂窝煤，这样一来就能有效减少煤炭中的毒气。
    也能解决煤炭不易燃的缺点，更重要的是，蜂窝煤的价格会很低廉，绝大多数的百姓都能用得起。”
    本来舒瑶还想先传信让家里人准备好再跟胤禛说，谁知人算不如天算。
    他搞突袭，让她连遮掩的机会都没有。
    舒瑶让丫鬟搬把椅子过来，她坐下继续说道：“煤炭和木炭一样都能燃烧取暖，木炭燃烧无毒，煤炭却有，是因为煤炭中多了一种有毒物质——硫。
    硫在燃烧时会产生一种有毒气体——二氧化硫，吸入过量很容易就中毒死亡。”
    “爷知道硫，这二氧化硫爷从未听过。”胤禛仔细回想了一下，确认确实没有听过才开口。
    舒瑶摆摆手，“这个不重要，我是在书上看到的，也不是很理解这是什么，咱们只要知道煤炭燃烧会产生有毒气体就行了。”
    这时代又没有人知道化学，她如何能解释清楚，连忙转移他的注意力。
    从胤禛手上将图纸拿来放桌上摊开。舒瑶指着画着的蜂窝煤、煤炉、制蜂窝煤的工具跟他一一介绍。
    又提笔在画纸旁边标注制作蜂窝煤的比例。
    接着说道：“要想清除煤炭里的硫，简单的来说就是通过洗煤的方式将硫洗掉，将再将煤炭和黄泥按照这个比例混合，制成蜂窝煤。”
    还有什么比成本低廉又好用的蜂窝煤更合适在冬天使用呢。
    舒瑶前世在农村生活，小时候家里点过煤油灯，也烧过好几年的蜂窝煤，大多都是自制的，一次做几百个，能用很久。
    后来有了电，电饭锅、电烤箱、电暖炉这些东西的出现，煤炉才渐渐弃之不用。
    “洗煤？蜂窝煤？”
    胤禛听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说法，有些懵，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煤炭是用来烧的，谁会将燃料拿去洗，湿水了还怎么烧？
    周围候着的泽兰、冬青和苏培盛闻言傻眼，不约而同抬头看向舒瑶。
    舒瑶肯定地点点头，“爷没听错，在洗煤的水中加入生石灰，就能将去除煤炭中的硫，之后将煤和黄泥按照八比二的比例进行混合搅拌均匀，用模具按压成型，脱模放好，晾晒两三天，将水分晒干就可以使用了。”
    “最重要的是，蜂窝煤用煤渣就能制作，加上里面添加了黄泥，成本非常低廉。”
    听到这里胤禛很激动，今年的冬天比往常更冷。
    昨日上朝才听顺天府尹上奏说京城冻死了二十几人，整个大清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冻死。
    冬天每年都有不少人冻死，只是现在才十月中旬，还没到最冷的时候，京城就开始有人受不住寒冷，不难想象今年会死伤多少人。
    若是早点制成蜂窝煤，就可以挽救无数生命。
    想到这里，胤禛就有些坐不住了。
    他起身道：“你这个图纸先借给爷，明天爷再还给你。”
    “哎，先等等……”
    胤禛说完就走，疾步如风，舒瑶的尔康手都唤不回来。
    舒瑶眨眨眼，一脸状况外。
    不是吧？
    胤禛这是将她的劳动成功占为己有吗？
    她会老实跟胤禛说，一是因为已经被发现了，掩盖不了，二是她本就打算跟胤禛合作。
    凭她和钮祜禄氏一族，有钱也买不到煤窑子。
    没有自己的煤窑，一切都是空谈。
    “庶福晋，您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蜂窝煤真的那么好用？”
    “庶福晋，蜂窝煤真的不会有毒吗？”
    “真的用煤渣就能制作？”
    “真的只要两三天就能用？这么快啊！”
    泽兰和冬青二人在确认贝勒爷走远后，叽叽喳喳问个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