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小四嫂,也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记得那时候回宫见到额娘,与额娘说起四哥紧要关头救下他的事,额娘突然说,未必是雍亲王救的他。
当时他还不懂,皇阿玛都说了是四哥,为什么额娘说不是。
听完额娘的分析,十八阿哥不再怀疑小四嫂救他的事。
额娘说得对,如果四哥手里早就有了救他的法子,在围场的时候不可能始终一言不发。
到了行宫才拿出来,无非是因为小四嫂在行宫罢了。
小四嫂懂医术,看过很多医书很合理,至于皇阿玛为什么要把功劳全部安在四哥身上,而四哥小四嫂也没有拒绝是为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额娘感念小四嫂的恩情,才会在宫中尽力帮助小四嫂。
胤禛看完家书,嘴角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把信都收起来放好,提笔开始写回信。
将围场近期的情况一一写下,最后叮嘱舒瑶,保护好自己和孩子们。
九月下旬。
派去承德的暗卫还没有回来,但是木兰那边的情况,舒瑶也从胤禛写的信里知道了一些。
八贝勒赶到承德,只带了几百宫中侍卫进入木兰围场面见皇上。
带去的骁骑营卫队和其余的宫廷侍卫应该是被秘密安插在围场周围,只等皇上一声令下,迅速赶去救驾。
太子究竟有什么后手,舒瑶不是特别清楚,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太子的谋算不会成功。
康熙只是老了,不是儍了。
曾经雄韬伟略的帝王,哪里会看不清底下的崽子对自己皇位虎视眈眈呢。
他晚年怠政,未尝没有试探底下那些崽子的意思,看谁对那个位置感兴趣,谁忍不住先动手。
八贝勒赶往木兰围场,宫中只余诚亲王胤祉一人监国。
诚亲王文学造诣与骑射方面都很出众,相比之下,更醉心文学一道,尤为擅长书法。
成年皇子中,大约只有他对皇储之事并不上心了。
康熙应该是熟知这一点,每回出巡安排监国的皇子中,必有诚亲王的身影,有他在,皇上更放心。
年初,皇上令诚亲王率领翰林院部分新晋官员与庶吉士等人编修律吕、算法等书籍。
编书这事虽然枯燥乏味,但意义重大,皇上将这件事交给诚亲王来做,就是对他的看重。
诚亲王与太子胤礽的关系素来和睦,但是太子一废的时候,皇上并没有加罪于他,说明诚亲王对太子的所作所为并不清楚,更不曾参与。
这么看来,诚亲王就是妥妥的保皇党。
太子失去了胤禛和胤祥这两个拥拓着,在兄弟中孤立无援,唯一信赖依靠的索额图也已经作古,才会频频出昏招挑战皇上的底线。
说他可怜,确实也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太子的可恨之处就在于不知足。
不甘心一直在待在储君的位置上,被索额图挑起了对皇位的渴望,走上了与敬爱的皇阿玛关系越来越远的不归路。
太子已经回不了头了。
内心不断滋生的野心和他纠结矛盾的心理,让他没办法再回到当初那样纯粹的储君状态。
舒瑶想罢这些,摇了摇头,才华横溢、芝兰玉树的太子,永远留在了二十几岁之前,可惜了。
一步错,步步错。
养孩子也好,培养臣子也罢,绝不能向康熙那样一味的纵容,无论犯多大的错,都不去惩罚,不令其改正,好好的一个太子都被宠坏了。
她养孩子,要吸取康熙养儿的教训。
若胤禛给力,顺利继承皇位,她的暻儿就是名正言顺的储君,皇位继承人,将来的一国之主。
应该如何培养弘暻当一个合格的储君,舒瑶也不是特别明白,她只能站在额娘和百姓的角度去培养暻儿的眼界、三观和责任感。
从康熙养儿的经历中吸取经验教训。
“主子,白氏姐弟已经在去木兰围场的路上了,大约还有一天半就能到,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们,传信回来说一路顺利。”蓝星收到飞鸽传书进屋禀告。
“那就好。”舒瑶颔首,吩咐道:“等白氏姐弟安全到达承德,就让我们的人隐藏起来,王爷费尽心思寻找白家姐弟,会想办法保护她们的安全,我们就不用管了。”
胤禛的属下在各大青楼没有找到白氏姐弟,一筹莫展之际,偶然得到一条线索,在一个小院里找到了她们。
那是舒瑶猜到胤禛的目的,派人去跟白雨蓉姐弟说,为白家沉冤昭雪的机会来了,要她们就在小院子里等,会有人主动找上门说明原因,带他们去一个地方,让白雨蓉带上证据安心跟着来人前往木兰围场。
救命恩人属下说的话,白雨蓉并未怀疑,她身无长物没有被骗的价值,父母兄长含冤而死,她苟活于世,最大的心愿就是给家族翻案,培养弟弟成才。
为家族伸冤的机会难得,无论如何她都不会错过,她也想亲眼看到忘恩负义的刘武得到应有的下场。
本年乡试因为高官互参案推迟半个月举行,案子最终以噶礼革职查办,巡抚张伯行留任落幕。
乡试已经于上个月月底结束,原定的发榜日应乡试推迟由九月十五改为九月底。
还有两日就是发榜日,对于丰生和牧瑾的成绩,舒瑶格外上心。
两位当事人考完乡试反而没太关注,回到家狠狠地睡了两日,恢复过来又全力投入到将于十月举行的武举乡试中。
文武兼修,是兄弟俩崇拜哥哥姐姐的方式。
崇拜谁,就成为谁。
舒瑶的武力值无疑是最高的,这在钮祜禄家不是秘密,她从小就武学天赋出众,后来修炼了系统空间出品的武功秘籍,武力值更上几层楼。
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有自保的能力,彭氏才会那么干脆离开京城奔赴在地方任职的夫君。
四个兄弟用的武功秘籍,就是舒瑶给的,男女老幼皆宜,只要想学,都可以从头开始修习,能练到什么程度,看个人的天赋和勤奋程度。
因着这份秘籍的特殊性,除了四兄弟将武功秘籍当成必学课程以外,凌柱和彭氏也有试着修习。
他们是听舒瑶说即便三两天练一次也能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就想试试看。
断断续续练了一年,凌柱夫妻俩感受到身体更轻松,浑身就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彭氏自觉连走几个时辰都不带累的。
除了体力更好,再没有生病之外,还感觉到精神十足,午间不休息下午也不会犯困,就连人也显得更年轻一点。
如今看上去,说他们才三十出头也有人相信。
这些明显的效果,彭氏都写信告诉了女儿和两个儿媳。
有了彭氏的现身说法,舒瑶的大嫂和二嫂原本还有的顾虑瞬间抛开,也开始练起了家中人人推崇的武功秘籍。
心动不如行动,公公婆婆和夫君总不会骗她们。
后来,嫁到钮祜禄家的大少夫人章佳氏和二少夫人兆佳氏成为了京城女子人人羡慕的对象。
婆母放权,夫君疼爱,儿女孝顺,越活越年轻。
那个时候的钮祜禄家已经是名门望族,满门英才,家风依然未改,不止京城满汉大族想将女子嫁入钮祜禄家,就连蒙古格格也想要与钮祜禄家和亲。
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如今。布政使凌柱俊逸沉稳,彭氏风姿绰约,夫妻俩为百姓做了不少看得见摸得着的实事,深受百姓爱戴。
彭氏闺中时就是聪颖伶俐、秀外慧中的女子,嫁给凌柱后,孝顺公婆、操持家务、抚育子女,除了女工一道不开窍,其余每一样都做得很好。
在京城里她规行矩步,在礼仪和待人接物方面一直被人交口称赞。
到了地方上,渐渐被淳朴热情的百姓们感染,变得爽朗大方,平易近人,帮着凌柱处理了不少关于老弱妇孺之间的杂事。
凌柱欣喜于夫人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每日总会留一些她能处理的事务给她,俩人吃穿住行都在一处,没有子女的打扰,夫妻感情甜如蜜,好似新婚燕尔。
出行在外时,夫妻恩爱不减半分,百姓们耳濡目染,越来越多的男子学会尊重爱护自己的妻子。
久而久之,百姓之间的家长里短矛盾冲突少了很多。
有百姓私下里赞誉凌柱夫妇为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渐渐的,美名得到更多百姓赞同,名声也越传越广。
就连皇上远在紫禁城都有所耳闻,曾与胤禛笑言他有一个好岳丈,言语中赞许凌柱在地方上的表现,还说等年终考评成绩出来,若凌柱还是优等,明年就将他调回京城任职。
在大多数官员眼里,京城、朝堂才是权利的集中地,在地方上做了十分的成绩,也不如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做出五分成绩得到的好处更多。
调回京城一般都是平调或者升调,即便平调,在职位权力上来也要比地方上同等级职位更好,所以许多地方官一生所求就是调回京城任职。
这件事胤禛后来跟舒瑶说了。
到底这件事才有个谱,还没尘埃落定,舒瑶便没有写信跟阿玛说,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考评的事舒瑶不担心,阿玛为了百姓兢兢业业,廉洁奉公,以他目前在地方上的举措,只要他的上级不睁眼说瞎话,拿到优等没有问题。
想到阿玛和额娘有机会明年回京,舒瑶内心很是期待,弘旭出生阿玛和额娘还没见过呢,等他们回来,弘旭都能说会走了。
弘旭满月时,舒瑶给他“画了”三幅画像,一幅自己留着,一幅送去给阿玛额娘,一幅送给大哥大嫂,让他们都见见她的小儿子,顺便又讨了一波见面礼回来。
画像栩栩如生,就像看到真人一样,看过的人无不惊为天人,交口称赞画工精绝。
凌柱和苏勒纷纷写信回来问她画师是谁,预备邀请这位大家给他们全家人画一幅画像放在家中。
其实哪有什么高人,不过是舒瑶偷懒,让系统隐身拿手机拍下来,在空间里转换成的画像罢了。
做做样子假装成自己画的。
舒瑶的画工其实也不赖,只是没有手机拍出来那么色彩丰富,细腻逼真。
她当时一方面想偷个懒,另一方面是突发奇想试一试手机的新用法。
效果相当的好。
可以拿来拍草药、拍人或者其他的,绝对逼真好辨认。
两日时间转瞬即逝。
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舒瑶也是一早派了金三福去看榜。
主要看的不是上没上榜,而是看他们能否拔得头筹。
胤禛考察过丰生和牧瑾的学识,说他们顺利通过乡试没有问题,对此舒瑶也比较有信心。
她提前给两个弟弟都准备了礼物,庆贺他们成为本朝最年轻的举人。
用罢早点,红萱问:“额娘,听说今天是乡试放榜的日子,我可以去看榜吗?”
听说大舅舅和二舅舅当年乡试名列前茅,会试也均居前三,不知道额娘经常放在嘴边夸赞的三舅舅和小舅舅,会不会如大舅舅和二舅舅一样聪明。
“不可以哦。”舒瑶抱起红萱,道:“今日看榜的人很多,会很拥挤,你这小身板,小心别人一脚把你踩扁了。”
“额娘少吓唬阿福了。”
红萱不服气地嘟嘟嘴,“阿福又不是笨蛋,不会跑到别人脚底下去。听说放榜的街道前面有额娘的酒楼,我在楼上包间里面看,总不会被人踩到了吧。”
“那也不行,酒楼的包间早就被定出去了,没有空余的。”舒瑶还是拒绝,“额娘已经派人去看了,你就好好待在府里等消息。”
舒瑶是觉得京城里近日不太安全,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所以才没有带孩子们出门。
“好吧。”红萱失落地坐在额娘怀里,小手把玩她胸前的压襟。
舒瑶轻轻捏捏她白嫩的小脸儿,哄道:“晚点儿额娘接你们三舅舅和小舅舅来府里,你准备好给他们的礼物了吗?”
红萱闻言点点小脑袋,脆声道:“已经准备好了,是我和五哥一起准备的。”